风在野现如今可谓文武人才俱备,除非很棘手的事,平日大部分时间南野隐和申屠劲风都做了甩手掌柜,自从看端木一慈和端木虎薇去潇洒快活,两人心里一直很痒,羡慕的不行。
当二人说要出一趟远门的时候,几个侍卫都露出向往的神色,可申屠劲风觉得带着四个侍卫影响气氛又碍事,南野隐则是觉得没有那种必要,因此谁去谁留成了问题。
小山楂最先被排除,因为他要教申屠华年习武,而且当他说要去的时候,小树的眼神就杀了过来,小山楂一下就怂了。承桑谨沉默了一会儿,主动说他不爱走动,没有躺着舒服。
“主子,我去吧,万一遇见危险,有个用的顺手的人。”楚河开口自荐,“楚河去我就必须去。”堂溪染一下急了。
“哦?这是为何呢?”南野隐缓缓吹着茶沫,话问得带着点严肃,堂溪染被噎住。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心里怪怪的,支吾半晌,憋红了这个瘦男子汉的脖根。
“那就这样,小山楂和承桑谨看家,楚河堂溪染随行。”南野隐浅抿了口茶,和申屠劲风离开了。
“为何我去你就去?”楚河平静的问,“我想去就去,保护主子不行吗?要你管!”堂溪染说完脸红脖子粗的逃了。
堂溪染一路上脑子乱糟糟的,不住自问,自己为什么人家去第一反应就是死命的跟着,还有自己为何看见人家动不动心脏就来一段新节拍,反复自省下,他给出的答案就是自己长期跟在主子身边,没有别的朋友……
堂溪染正想着一会儿楚河回来要说点什么缓解尴尬,可是等了好久都不见人影,暗自嘀咕今晚值守的是承桑谨又不是楚河,这人……一股无名火窜到了天灵盖,直奔出门。
然而堂溪染还没走到南野隐的院子,就在半路看到拐角处槐树下,楚河在同一女子讲话,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根据自己往日对楚河的了解,此刻这个人一定是一脸笑意,言语温柔,那是一种独属于楚河的似春水般的眉眼,即便现在他已经是出神境,这种感觉也从未消失。
洁白的槐树花绽放出一簇簇与其颜色截然不同的热烈,明月高悬,花香沁润静谧的夜色,风也像是要为了美好的画面助力,轻轻一摇,朵朵槐花轻落,在二人眼前身后摇曳出动人的节奏。
堂溪染躲在远处借着月色看到那个女孩子,仰起头似乎一脸明媚,再看楚河,显露出极为难见的……害羞!对,堂溪染确信那是害羞的表情,局促的双手交握,偶有槐花在楚河的发丝上短暂停留又缓缓滑落,堂溪染一时间看呆了。
“谁?”堂溪染忘了控制呼吸被楚河发现,突然想到自己这行为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又要被他嘲笑好几日,转身想逃,奈何自己境界不如人,一步还没迈出去就被人堵住了去路。
“堂溪染?”听到楚河说出名字,那个树下的女孩子衣袖遮面打算即刻离开现场,可能因为好奇,走到一半还露出两只大眼睛仿佛想要仔仔细细的瞧瞧堂溪染。
“你在这做什么?”“打扰你好事了是吧?”“堂溪染,你休要胡说!”“我胡说什么了?我又不瞎!”“堂溪染!你!我看你是真瞎,你不光眼瞎,心也瞎。”楚河也来了火气,大步离开。
堂溪染被整个吼懵,心想他怎么了,怎么就瞎了?越想越不服气,追上去拦住人,“姓楚的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瞎了?”楚河的脸比之前还红,简直快要气血翻涌,“是,你不瞎,你说的对,你就是扰了我的好事了,要不是你,今晚我就能花前月下洞房花烛了,满意了?”
堂溪染矗在原地,满脑子的花前月下和洞房花烛循环往复,刚刚槐花飞舞月洒衣袍低眉浅笑的楚河与那女子洞房花烛?堂溪染觉得心脏在胸腔猛的一撞然后停跳。
往事一幕幕,实际上,自己这种心里乱糟糟的状态已经很久很久,堂溪染搞不懂自己,而更多时候是搞不懂楚河。楚河似乎从一开始就很看不上自己,看不上自己太瘦弱,看不上自己境界进阶的慢,看不上自己的为人甚至是他说的每一句字,这么多年他们二人似乎就没有好好的说过话。
可是不知具体从某一天开始,自己真的很在意楚河说的每一句话,他有尽量多吃饭多吃肉,有努力习武,一开始以为自己只是不想被楚河当众嘲笑,可后来目睹承桑谨第一次救楚河后,堂溪染整个人就开始了乱糟糟的状态,随着时日越来越乱,可是越乱他说话就越难听。
石板路上,楚河走在前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走的并不快,堂溪染吊在身后,过了好一阵,马上就要到他们休息的院子,堂溪染才鼓起勇气快步追上,走在楚河的身边。
“@#¥%¥……”“堂溪染,你说的什么,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楚河像是被这美丽的月色晕染出了更多的温柔,破天荒的没有出言嘲讽,“我是说……是说……你……你喜欢刚才那个姑娘是吗?”“与你有什么关系吗?”“怎么没有!!!”
楚河驻足,转身看向堂溪染,“那你说,我喜不喜欢那个姑娘,同你有什么关系?”“……”堂溪染再次语塞,如果楚河像平日里对他冷嘲热讽的还好,可现在楚河问这句话的时候,语调里找不到一点情绪和波澜,打破了平日里的相处模式,让堂溪染难以适应。
“不知道是吗?那就算了。”“不不不,不是的。”“那你说,我听着。”楚河不再微低头而是直视堂溪染的眼睛。“我……楚河……我……我其实……我好像……喜欢你。”堂溪染支吾怯懦着,最终还是把压在心底的那三个字说出口,也是说出口这一瞬间,心间那么多年的压抑、慌乱似乎一下子都找到了出路,一股脑的倾泻而出,心间舒畅。
堂溪染全身都有些颤抖,紧紧咬着后槽牙让自己不要这样狼狈,他努力的控制着,眼睛从不敢直视到慢慢的看向楚河,却看到一双泛红的带着无数委屈的眼睛,一下子更慌了。
“楚河你怎么了?你……你哭什么?”堂溪染用袖子胡乱的给楚河擦眼泪,“我气到你了是吗?我……我知道我不配,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你就当没听见。”“堂溪染,你只是好像喜欢我,根本不能确定是吗?”楚河的眼泪不但没有被擦干,反而更汹涌。
“不,没有,不是,我……我就是喜欢你,我能确定。”“好,我知道了。”楚河转身快步走了。
堂溪染豁出去了,反正话都说了,没个结果自己岂不是又要继续乱糟糟的悬着,“你知道了算什么回答,反正……反正我说了我的心思,楚河……你……你给我个结果吧,让我死了这个心,否则我永无安心之日,太痛苦了。”
“没有心肝脾肺的人还知道痛苦?”堂溪染觉得只有楚河这样跟他说话他才安心,“嗯,知道,怕你喜欢上承桑谨,我没人家壮,没有人家功夫好,也不会讨你欢心,再看身边的人,各个都很健壮,各个武功都那么好,怎么都轮不到我,可你一日没主,我就痛苦一日,楚河,你给我个结果,或许我就认了。”
“听你这话的意思就是我喜欢健壮的猛男是吗?”“啊!啊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是你一开始总说我瘦鸡抱不动……媳妇儿,我就觉得你应该是喜欢壮一些的。”“嗯,这话的确是我说的。”
见楚河不再说话,堂溪染破天荒的不是在后边跟着而是挡住楚河的去路,“楚河,虽然我的表白很突然,但是绝对是发自内心的,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以后千万不要不理我,我不会让人知道我的心思给你带来不便的。”
“堂溪染……”“嗯。”堂溪染快要不会呼吸,等待着楚河的宣判,“那你……抱得动我吗?”“嗯?”堂溪染这一瞬脑子一片空白,接着开始语无伦次。“我可以的……能……那个我……楚河你是……你是这个……”楚河的脸在月色下,越发的红润,带着一种吹弹可破的诱惑。
堂溪染结巴半天,没说出完整的话,也不知道自己是要说点啥,最后还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他能抱得动。
双臂环着堂溪染脖颈的楚河,眼神中依然是深不见底的委屈,看得堂溪染心慌,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怀中人的事,便暗暗发誓,以后绝不会让媳妇儿再有委屈。
“楚河,你真的想好了吗?我不健壮,武功也……嗯……”堂溪染真的怕楚河后悔,却被楚河主动附身而来的吻堵住,屋内窸窸窣窣后是急不可耐撕扯布料和因为深吻导致的粗重的喘息之声。
二人虽然没有实操经验,但是毕竟多年在屋外或者隔壁给主子站岗,倒也不至于迷路,好一阵的喘息纠缠,只听楚河一声惊呼,“你……堂溪染你的……怎么会……”堂溪染有些不敢动,“楚河,弄疼你了是吗?”“它怎么会……”“我……我是人瘦,不代表……不代表这里也……”
楚河欲哭无裂,是他从一开始就喜欢堂溪染的,是喜欢他的人,所以他瘦鸡也好,武功平常也好,他都是不在意的,当然他心里也暗自定义了堂溪染某些方面的大小,如今可谓有苦不能言。
“楚河,怎么办,不行……不行明天买了药膏再……”“你他/妈都进来了,现在说这个还有用吗?”“我……我这不是太着急了么……”楚河借着月色向小腹之下看了看,羞的自己扭过头闭上眼,“你……你慢点。”堂溪染心里开了无数的花,激动而又克制的前行。
堂溪染是一朝认清自己,汹涌澎湃,而楚河,感情经年积压,越压越浓,越压越烈,两人爆发式的释放,阵仗一发不可收拾,场面一度失控,有时看着跪坐在上的楚河,堂溪染一动不敢动,毕竟他知道自己的尺寸,又是第一次……
“楚河,你太美好了,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看了刚才的我……还会觉得我美好吗?”“嗯,任何时候的你都很美好,我堂溪染实在是高攀,何德何能啊。”“哎……谁知道当初怎么就一眼看上你了呢,看来瞎的是我。”两人事后环在一起说话。
“当初?一眼?什么时候?楚河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堂溪染感觉自己晕乎乎的,幸福的不真实,“侍卫选拔结束后,穆公子带我们去住处,你走进来的那一瞬间吧。”“啊?就凭我?能让你一瞬间……”
楚河噗嗤一下笑出声,以往每每想到那一瞬,楚河的心脏都是痛感袭遍全身,如今再提起,突然觉得很幸福。“嗯,要不怎么说我眼瞎呢。”“那楚河你可要一直瞎下去啊,否则你半路不瞎了,我岂不是要心痛而死!”
“呸呸呸,不要乱说。你很好,起码在我眼里是这样,我性格天生有些逆来顺受,你那日走进来,眸亮如星,一身明媚,带着一股谁也不服气的架势,很吸引我。”“楚河你……你那么早就喜欢我了?那为何你……我一直以为你很看不上我。”“你个呆子,说你是瘦鸡抱不动媳妇儿,就是想看看你对娶媳妇儿是什么态度罢了。”
“喔呵~好哇,原来都是套路。那……”“什么?”“那刚才那个姑娘……”“是个好姑娘,但是我不能误人终身,所以拒绝了。”“可我分明……分明看你含羞带怯的,那气氛,感觉你都要亲上去了。”“怎么可能,胡说,我告诉她了,说我喜欢你。”
“我还有一个问题,也是一直以来我最担心的问题。”“说。”“楚河,你喜欢过承桑谨吗?”“我知道谨大哥对我的心意,我虽然……虽然有过动摇,但是这对谨大哥不公平,感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你果真……你果真喜欢过承桑谨,我就知道……”“什么呀,是动摇,是因为我觉得你对我一点那种心思都没有,想着要不要和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不是喜欢。”
“哦,这还差不多。”看堂溪染一颗心落地的样子楚河很想笑,“谨大哥是聪明人,几次试探下来他就明白我的答案了,而且他肯定早猜到我喜欢你,所以这次主子出行,他直接不参与,是在为我制造机会罢了。”“我……我虽然身材没有承桑谨宽壮,可是……可是生活上不会让你觉得差的。”“是是是,一点都不差,刚才我不是领教过了么。”楚河没好气的剜了一眼这个语气带着小得瑟的男人。
这一眼不要紧,要紧的是有些人会错了意,把那眼神看成了挑衅和勾引,再次饿狼扑食,“堂溪……我不是……”堂溪染根本不给人说话的机会,楚河虽然有了之前的基础,奈何有些东西能承受的范围是有极限的,堂溪染又是个刚尝了甜头的成年人,一发不可收拾。
南野隐和申屠劲风对出去浪早已经迫不及待,哪想第二日两人坐在大厅等了两盏茶的时间,只来了堂溪染一个人,按照对楚河的了解,这绝对不是他的行事作风,“楚河呢?”“回主子,楚河……他……他身子不舒服,主子,咱们能不能晚两日出发?”
“病了?严重吗?”南野隐放下茶盏,起身就要前往他们的住处,“不不……不是,过两日就能好。”
申屠劲风突然开口,“堂溪染,你刚才说……身子?楚河……身子?”南野隐看堂溪染红的像要渗血的脸,明白过味来,心想还是劲风会抓重点,南野隐不说话,就等堂溪染说话看他要怎么答。
“啊……啊……哎呀,主子你们就别逗我了,没经验嘛,那个……那个高烧了怎么办啊?”堂溪染的脑袋低的像是要行大礼,根本看不见脸。
“诺……”申屠劲风扔过两个瓶子,堂溪染接住,其中一个瓶子他知道是润滑膏,毕竟自己也时常要帮主子预备,另一个是干什么的就不清楚了,“那个瓶子里呢,是花梦笔花大门主给的,就是做太狠了引起高烧时服用的,一天就能好,亲测好用。”
亲测好用四个字在厅内回荡,堂溪染懵住,不可置信的看向申屠劲风,像是被摄了魂,申屠劲风被这种眼神看毛,才反应过来自己话说的有歧义,刚想解释是给他媳妇儿用着有效,可是身边的南野隐飘来了带着刀子的警告眼神,把话生生咽回肚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堂溪染带着些许惊恐的神情离开。
楚河听着堂溪染的叙述,十分的想一头撞死,“你就不能委婉点吗?”“我……我不会嘛……”堂溪染一脸苦相,十分难看,“你这表情做什么?丢脸的是我,是我好吗?”
“楚河,你……你知不知道,其实……其实劲风公子有时候是要做城主夫人的,主子是出神境,也难怪劲风公子要预备这种药了。”“啊?你在说什么?”“楚河,你也是出神境,比我境界高,我不会……不会也要被……”楚河终于明白这人为何苦着个脸了。
“怎么,我若就是想那么做,你要怎么办?”堂溪染坐在床边想了想,一闭眼,豁出去的说道:“你要是想,我……我也可以……”“哈哈……咯咯咯……”
堂溪染觉得楚河的眼神里逐渐透露出危险的信号,要不是他还烧着,估计自己现在已经不能安全的坐在这了。
“染哥,这可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