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发病的患者在哪里?”
“长椅上!那个躺着的小伙子!抱着他的老人是他的奶奶!”听到镇长的声音,牧师立刻起身迎接。
“真是他们!”医生自言自语地走上前去,“孩子,你怎么样了?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医生!”小伙子十分勉强地笑了一下。
“小伙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刚才有什么样的感觉?是身上有痛或痒,还是产生了幻觉?”
“倒是不痛不痒……”小伙子努力地回忆着。“我本来是要上学去的,还不等我走出门,脑子里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起很多很开心的事,一边想,一边还能看到眼前慢慢开放的紫花。但没多长时间,那花的花瓣里就开始有一点点紫色的光在来回流动,然后我记忆中的场景也跟着变了,不仅是画面的颜色变紫,而且画面的内容也变得特别可怕!更要命的是无论我捂住眼睛也好,用力撞墙也罢,这些画面始终出现在我眼前,说什么也消除不掉!再后来我就听到那个曲子,那紫花一下子闭合,那些画面也跟着消失了,现在我没什么事儿了。”
“你说的紫花是不是那片新长出来的花?”
“对!就是那个花!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不知是出于恐惧还是愤怒,小伙子的声音多少有些颤抖。
“果然如此……孩子,你在教堂里好好休息吧,要是有什么情况记得喊我!”
“好的,谢谢医生!”说完,小伙子疲惫地躺下了。
见医生这边已将病情了解清楚,镇长赶紧凑过去问他说:“医生,怎么样?情况如何?”
“情况相当不好。”医生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看来我猜得没错,他身上的紫色斑痕和刚才看到的幻象就是那些花造成的。按照具体的病程发展来看,那些长了紫斑的患者大部分应该都会在今天发病,如果这病真的可以传染给别人,下一批患者大概率会在今天开始长斑。”
“那么,我们三个会不会成为你所说的……下一批患者?”
“好问题,不过没有问的必要,因为根本没人知道答案。我只能说但愿不会。”
听到医生的话,镇长等人陷入沉思。按理说他们很早就接触了花匠,尤其是医生和助手,如果这病真的可以在人与人之间传染的话,为什么到现在为止只有老妇人是唯一被传染的病例呢?难道说,那位老妇人其实近距离接触过那些花,只不过岁数大了记性不好,把这茬子事给忘了?正当医生打算再去找老妇人确认一下情况时,外面却传来了急促的呼喊声。
“医生,医生!你在吗?你快来看看,我这儿有个孩子长斑了!”
“你瞧,那不是学校的老师吗?他也来了?”不知何时,教堂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麻烦你们让一让,我要带这孩子看医生!谢谢!”老师张开双臂护着孩子,从看热闹的人群中间挤了过去。
“老师,麻烦你在门外等一下,没有长斑的人现在不能进教堂!”老师被助手拦在门外,长斑的学生只好自己走进去。
“我的天,她这斑都快连成花的形状了!不过,这颜色怎么有点偏蓝?”医生仔仔细细地查看着女生的斑痕,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姑娘,你之前有接触或者靠近过那片新长出来的花海吗?”
女生刚要说话,医生忽然很严肃地补充一句:“小姑娘,请你务必说实话!”
女生怯生生地回答道:“没……没有。”
“那你有接触过长了紫斑的人吗?”
“有,邻居家的阿姨……昨天中午,我放学回家跟她聊了会儿天……”说话间,女生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躲闪。
“嘶……难道她也是被传染的?可为什么颜色不同?要是细看的话,好像形状也跟那些花有点不一样。莫非,这病在传染给别人之后会有变化?也不对呀,老妇人身上的斑就不是她这样啊?”医生自言自语,一时有些理不出头绪。
“医生,这会不会就是那怪病能在人与人之间传染的新证据?”助手站到医生旁边耳语道。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她这个会不会是其他的病啊!”医生一边嘀咕着,一边观察女生的神情。
“啊?可别介啊,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不是要了人命吗!”助手简直郁闷到了极点。
不过医生并没有理会,而是一直盯着女生额头上的一大块斑痕,小声跟身旁的助手交代了两句。助手一听当即心领神会,赶紧找牧师借来了医生想要的东西。
“小姑娘,今天天气挺热的吧!我看你额头上全都是汗,来,用这个毛巾擦擦吧!”说着,助手就把一条清凉的湿毛巾递给了女生。
女生接过毛巾,一股清新的皂荚味儿沁入心脾。
“怎么啦?不喜欢太凉快?”助手笑得甚是阴险。
“我……我……呜呜呜!”女生突然哭了出来。
这时,已经看出问题的镇长生怕助手会吓坏了孩子,赶紧过来安慰女生说:“孩子,别哭,你跟我们说实话,如果你的斑是自己画上去的,那你就先站到门外去,离我们都远一点!放心,不会有人责备你的。”
“真的吗?”女生擦着眼泪一步步退向门外。
“真的!你可别被那个一脸坏笑的怪叔叔给吓到了,老师是绝对不会让他欺负你的!”说着,老师故意站在了女生和助手的中间,帮女生拦阻助手的视线。
“嘿!合着我还成反派啦!”助手故作惊讶。
“行啦你个显眼包,少说两句吧!”医生一把将助手拉到边上。
“孩子,这斑是你自己画上去的吗?”
听到老师轻柔的声音,女生稍稍止住眼泪,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要画这些斑啊,老师瞧着这斑也不好看啊!”
“老师,我不是为了好看!我之所以画它们,完全是因为我爸爸妈妈总是不理我,他们只有在我生病的时候才会好好照顾我!我就是想让他们多陪陪我……”刚说了没几句,女生已经泣不成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