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孙小傅的心中,都充斥了莫名的悲哀。
从某种意义上,他们的悲哀是一致的:“费了好些心机,到了关键时刻,竟会功亏一篑?”
这时候,房上两道黑影中,一人说话了。
下面两人都敢肯定,这是先到的那位顶尖高手。
“你们两个,过来两步,慢一点,对,老子手里的枪,不是吃素的。好,停住不要动!”
下面两个,站住了不动。向上看,距离很近了,还是什么都看不清。上面人居然好像还蒙了脸。
“他妈的,这跟说书演戏似的,居然也管用!”
下面两个都暗自如此想着,却是不敢乱动。因为,他们隐隐看到一点轮廓,上面两个,都端着手枪!
“不要想看清老子的脸!要看清了,信不信老子把你们眼珠子打出来?哼,两位本来就都是行家,又装做新入行的。不容易啊!
从北江省城到南江省城,又到洎江。
本来可以横冲直撞吃香喝辣,却是甘愿粗茶淡饭,一天天挺下来。
如果不是仇恨满心,怎么能够做到这等出色?”
下面小傅小孙面色都微微一变,立刻就又平静了。
小傅说:“上面到底是哪位高人?露个面,也好让我等心服口服。”
小孙说:“冤有头,债有主,上面高人到底是何意思?是何来路?还请快快现身说个明白,免得别的意外发生。”
“好!话说到这会儿,终于有了点上道的意思——”
说话人好像在黑暗中,微微偏头,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他身边的黑暗中人,轻声说了一句:“好。”
开口轻声而清晰地说了几句话。
他的声音略为大了一点。不过,即使在这寂静的暗夜中,也传不出去多远。
这里,长长巷道两侧,无窗无门,皆为高房背墙。明显是早已经选好的伏击地段。而且,估计在稍远处,早就布置了卡住口袋口子的暗哨。
赵十华已经从远处爬上这一侧房上,向这边摸,摸到不远处暗影中持枪戒备。
前面那个房上说话者他当然是极为熟悉,说话者有意变了嗓音也瞒不过他。而这时他又立刻听出,另一个现在说话者是自己的战友朱垣!
尽管朱垣有那么点拿腔拿调的劲头,赵十华却可断定,这绝对是小垣子!
朱垣说的,乃是地地道道的上海话!
赵十华不敢说能够一个字一个字地都听懂,但那大致意思,他已经听了出来。
朱垣说的意思是:“你们个狗日的四大金刚,整个好像一堆上海滩上的小瘪三!
我们上海人的脸,也都他妈的让你铜三丢尽了!
幸亏还有老子们上海的革命人在!
你今天个狗日的铜三,就把命搁在这里吧!”
朱垣的话音未落,一道明亮的手电光,急速从上落下,然后横扫!扫过下面两人的脸。
这时候,赵十华从十多公尺外,都看得明明白白,那站在巷道偏边,不到暗影处,两个相隔几公尺的人的当中一个,脸上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