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贵正在队部等消息,接到电话,便派了七奎和小虎两个得力下属前来带人。
这是依照工部局和市政府议定的快捷合作方式办事。
姜贵很想见见铜三长官。不过他又想:“老子去了,只怕还是认不出铜三长官。再者,那租界巡捕房的当官的,妈的总是摆出一副嘴脸给人看---”
他对上次租界什么审讯官训他的一幕记忆犹新。
“好在这次任务,照铜三长官说的做就行。这什么演讲者的一套,只是看看能不能证实铜三长官的一个怀疑。”
七奎和小虎坐囚车到了巡捕房,和这边的弟兄们连带印度阿三巡捕们都客客气气地打完招呼,把演讲者从牢房里拎出来,又铐上手铐,押了出门,上了囚车。
演讲者上了车之后,门刚关上,他就迫不及待地说:“奎哥,奎哥,是我啊!”
七奎和小虎都愣了。
七奎看看演讲者半肿的脸,疑惑地:“你,你,是,小,小?”
“是我,我是‘小无常’啊!”
小虎不怎么认识“小无常”,倒是听说过,据说“小无常”是江右区侦辑队的一个好手。姜队长还曾经想过把这“小无常”调到市里侦辑队来,区侦辑队的头头请求再留着干一段。
当时姜队长说:“反正都是剿赤,区里好了,市里也就好了。”便暂时放下这调动的事情。
没想到今天这样。小虎看看演讲者。他虽不算熟识“小无常”,以前行动时候还是见过一面的,现在仔细看看,依稀有点模样相似,只是脸被打肿了,不怎么好确认。
“---不过,这演讲者这样说,应该是不会错的了。谁到了这时候,还冒充根本就无法混得过去的角色?”
七奎说:“你,你,什么时,时候,干, 干了,赤,赤——”
“小无常”大急:“哎呀,奎哥,你怎么也怀疑我?你还不知道我?我跟赤党,那是你死我活,啊,他死我活。我怎么会干赤党?”
七奎疑道:“队,队长,说,今天,来押,一个,一个赤,赤——”
“小无常”叹道:“哎呀,我今天这趟差使,就是姜队长下命令,调我来干的。
姜队长说,市里弟兄们认识的人多,不方便,区里侦辑队跨界执行任务,合适,认识的人少。
姜队长他妈的——这个,姜队长怎么就不跟你们说清楚,老子是自己人呢?”
他又急又气,脑袋上伤处疼痛,忍不住抱怨道。
小虎说:“你说的要是真的,那就是我们队长把你这趟差使当成大事情,连我们都不告诉。”
七奎说:“有,有可,可能。”
演讲者大悟道:“啊,是了,是了。这差事,本来就是要看巡捕房那边,那些探子巡捕里,有没有暗藏的赤党,有没有坏人!妈的,这巡捕房里,老子看,坏人多的是!”
七奎一听兴奋了:“啊,你说,巡,巡捕,房,房里,有,有赤,赤党?”
“小无常”虽然脑袋痛,背上和腿也痛,碰上这么个大问题,倒也不敢胡说,只是说:“奎哥,奎哥,给我去了这铐子。”
七奎说:“啊,这,这个,我看,还是,还是,到了队,队里,再,再说。”
不待“小无常”再罗嗦,小虎说:“这位,照你说的,既然是演戏给赤党看,你不演到底,出了纰漏,你脑袋上都被打起包了,不是白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