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初心姑娘、李英在同志,一路上辛苦了!我们代表全体八路军将士,欢迎你们的到来,并向你们致以最诚挚的慰问。”政委和老首 长热情地接待了卫初心和李英在,并详细询问了他们这段时间的情况。
“多亏了人家初心姑娘,你才有幸捡回一命啊!”政委轻轻地拍了拍李英在的肩膀,由衷地感叹道:“看来,初心姑娘将你照顾得不错嘛,人比以前壮实了不少啊!”
“也确实是难为人家初心姑娘了,这么长的时间与你在一起同吃同住同……”老首 长笑着补充,但话未说完便意识到不妥,于是赶紧住了口。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政委干笑了几声,解围道:“要我说呀,卫初心姑娘和李英在同志,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值此天赐良缘之际,干脆我与首 长保媒拉纤,选一个黄道吉日,让你俩顺利完婚。”
“好啊,好啊!”老首 长拍手鼓掌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刚想说来着,结果被政委给抢先了!咱们根据地呀,好久都没有办喜事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同志们都召集在一起,大家伙一块乐呵乐呵、热闹热闹,也顺便跟着多沾沾喜气!”他还故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悄悄地对卫初心和李英在说:“到时候,我给你们当主婚人。”
没有想到最后这句话,还是被政委给听见了,他不高兴地对老首 长说:“主婚人,你当得还少吗?应该已经过足瘾了吧?这回好不容易又有一对要结婚,说什么也要把机会让给我了啊!”
老首 长也不开心了:“政委,不是我说,怎么每次有新人要结婚,你都非得要和我争着抢着当主婚人呢?”他看看卫初心,又看看李英在:“孩子们啊,你们选我,选我就对了!他最近正在跟老婆闹离婚呢,选他你们到时候也得离!”
政委急眼道:“老首 长,你的歪理邪说怎么还一套一套的呢?我离婚与孩子们结婚,这是两码事情!一码归一码好不好?再说了,我跟我老婆不是真的要离,那些全部都是吵架的时候说的气话而已!”
“你们这是对婚姻的极度不负责任!离婚这种事情,怎么能随随便便想说就说出口呢?多伤害夫妻之间的感情啊!互相在一起过日子,吵架是在所难免的,就比如我和我老婆,即使吵得再凶,也绝对不会将‘离婚’两个字挂在嘴边的!”老首 长和政委两个人相互斗嘴,你来我往,谁也不让着谁,这场面,简直是在说相声。
“首 长、政委,你们两位就别再争论不休了,我是坚决不会娶卫初心为妻的!”李英在大喊一声,老首 长和政委停止了争吵,惊讶地面面相觑。半晌,政委语重心长地对李英在说:“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现在流传着那些的流言蜚语,你看看人家初心姑娘,原本一个好端端的黄花大闺女,为了救你,连自身的清白名誉都牺牲掉了……”
“所以,就要我也牺牲掉自己的个人幸福,以身相许吗?”李英在反问。
“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人家初心姑娘这辈子除了你,还能嫁给谁?”老首长的话,令李英在无言以对,他痛苦地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其实,我也不同意结婚。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卫初心说完,见大家都不再开口,于是便离开了屋子。
“你看看你,说话做事从来不讲究方式方法,总是这么直来直去的,惹人家初心姑娘生气了吧?还不赶紧追过去说点好话、哄一哄,无论如何人家初心姑娘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啊!”政委的话,令李英在无地自容,他冲出屋子四处寻找,终于在练靶场看见了卫初心。
李英在走上前,看见卫初心正在独自一人抚摸着枪靶上一个个由子弹所造成的密密麻麻的痕迹。
“你是在告诉我,你的心就如同这枪靶一样千疮百孔吗?卫初心,我知道这么做非常自私,也非常对不起你,但是我不能……”李英在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卫初心打断道:“李英在,你的枪法准吗?”
“我啊,一般般吧。”李英在挠了挠头。
卫初心理解李英在此时此刻的心情,为了让他彻底释怀,她故意打趣道:“救你之前,我还救了好多人。所以,就算是真的要以身相许,也得分个先来后到。”
“你说什么?先来后到?意思就是如果我想要娶你,还得先排个队、领个号呗?”卫初心的话令李英在忍俊不禁,他正准备好好调侃她几句,恰巧这时候有人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随即扑到了他的怀里。
“能够见到你平安无事地活着回来,实在是太好啦!你知不知道,原先以为你已经牺牲了的时候,我为此而流了多少眼泪?”尚思存在李英在的怀里嗫嚅道。
“好了,好了,思存,既然我都已经没事了,你就别再哭了。”李英在笑着摸摸她的头,柔声安慰道。
尚思存点了点头,又好奇地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卫初心:“这就是你在信中提到的那个救了你的女孩吗?看上去挺灵秀的,怎么会起名叫‘卫粗心’啊?”
“什么?背地里居然叫我‘卫粗心’!”卫初心怒不可遏地撸起袖子,“好啊,李英在,你小子皮痒得很嘛!”
“女侠请饶命!”李英在慌忙躲到了尚思存的身后,双手抱拳道:“息怒、息怒,其实这纯属误会一场。”
“误会?”卫初心冷笑道,“我倒要听听,什么样的误会?”
“你看,虽然叫你‘粗心’,可你姓的是‘卫’啊!未粗心,就是细心,看看你平日里谨小慎微的那个样,这三个字多配你呀!”李英在极力解释道。
“配?呸!”卫初心并不买账,尚思存也认为李英在这么做十分过分,尤其是对一个救了自己性命的女孩。
在共同声讨李英在的过程中,两个女孩越发地投缘起来。
“你叫思存?”卫初心好奇地问。
“对,尚思存!”她爽快地回答。
“我听李英在提起过你,当时我就在想,你的名字一定是取自《诗经》:‘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出其闉闍,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不过,值此时代背景,我倒更愿意将你名字当中的‘存’理解成救亡图存。”
尚思存扑哧一笑,说:“想不到你还挺有见识、思想与文化!不过——”她话锋一转,“英在都说我什么了?”
“还能说你什么?”卫初心莞尔一笑,“自然是夸你美丽、善良、聪明、勤劳……简直就是仙女下凡,所有他能想到的褒义词用在你的身上都不过分——就是不知道,究竟谁能够拥有这份有福气,把你娶来当老婆?”
尚思存听了,心花怒放地拉起他的手:“真的?英在,你真是这么说的?”
李英在红着脸回答:“假的,这你也相信!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掂量不清楚吗?不行的话,撒泡尿照照!”
“哼!””尚思存气呼呼地一把甩开李英在的手,“我就知道,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看,这是煮熟的鸭子——就剩下嘴硬了吧。”卫初心在一旁笑道,“当初是谁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思存长、思存短的?”
“那些都是梦话,不能作数的!”李英在赶紧解释。
“梦话怎么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卫初心继续反驳,“之前我还纳闷,就算你不愿意和我结婚,也不至于反应如此强烈吧?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原来是因为你的思存呀!”
“不是、不是!”李英在矢口否认:“我一直都拿思存当妹妹的!”
“妹妹,也有亲妹妹和情妹妹之分。”尚思存终于按捺不住,“你究竟把我当成哪种妹妹?”
无论卫初心亦或尚思存中的哪一个,都已经够让李英在头疼的了,结果这二人现在居然合为一体,接连向李英在发动进攻,招架不住的他只得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