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初心驾着小毛驴,将车子赶回了村里。村民们发现车上有一具尸体又被她重新运了回来,纷纷询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不是尸体,他还活着!”卫初心言简意赅地向大家解释清楚了一切,并宣布自己要拼尽全力对这名战士进行救治,请大家配合。
只剩一口气的人,想要救活谈何容易呢?众人愕然,纷纷向卫初心提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把这名战士抬进屋吧。”老村长吩咐面前的几位壮丁,随后又在卫初心的耳边低语一番,然后拍了拍她的肩,道:“去吧,孩子,我相信你肯定能行!”
原来,老村长通过耳语交代卫初心,无论她有没有将人救活,对外都要宣称没有救活。对于老村长的意思,卫初心自然心领神会,她点了点头,独自一人走入屋中,插上门闩,并将窗帘拉得密不透风。这之后呢?她又在里面干了什么?没人知道,村民们朝里面张望了许久,却什么也看不到,加之老村长又守在门口,一个劲地催促大家解散,众人即使心有不甘,却又迟迟观察不到任何动静,只好陆陆续续无趣地走了。
日本宪兵司令部,马骇群灰溜溜地跑来向这里的指挥官松井润请罪,他巧舌如簧,极力为自己开脱。
松井润并不买账,气急败坏地一巴掌将马骇群打倒在地,指着他的鼻子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粗鲁难听的日本话。
马骇群惶惑至极,虽然他不知道松井润究竟在说些什么,却明显感受到了松井润对自己的愤怒,吓得他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并朝站在松井润身旁的卫初见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松井太君说了,想当初,是你信誓旦旦地主动跑来举报说,你们柿子庄村有人暗中与土八路勾结,替他们收集情报、向他们提供物资,建议我们派人去查,必定能够有所收获,我们按你的话去做,结果却中了敌人的圈套——整件事情因你而起,不杀你不足以泄恨。”卫初见将松井润的话如实翻译给了马骇群。
“松井太君饶命、松井太君饶命啊!我对大日本帝国皇军的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呐!杀了我,谁来替你们对付那群狡猾的土八路和那帮驯不服的刁民呀?”马骇群抱着松井润的大腿嚎啕大哭,简直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可松井润却一脚踹开了马骇群,揪起他的衣领又开始破口大骂,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卫初见告诉马骇群:“松井太君的意思是,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你这个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简直人如其名,就是一匹害群之马。”
马骇群声泪俱下地哭诉道:“太君呀,我马骇群为大日本帝国皇军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老村长的唯一儿子就是土八路,牺牲之后他一直寻思着要为其报仇,要说他没嫌疑我死也不相信——不如,你们把他抓来严刑逼供,料那帮土八路再神出鬼没,也一定能够查出他们的下落!”
卫初见没有将马骇群的这句话翻译给松井润,就直接回绝了马骇群:“太君骂你是猪,你还真是猪啊!你们柿子庄村的老村长可是个出了名的铁血硬汉,从他嘴里套到话?想都别想!万一要是有个好歹把他给逼死了,八路的线索就彻底断了!明白吗?”
“明白,明白。”马骇群赶紧赔笑道:“太君们高瞻远瞩,放长线钓大鱼。是马某见识浅薄、打草惊蛇,误了太君们的大计,还白白害死了那么多大日本帝国的皇军,马某确实罪该万死,惭愧之余,还是斗胆请太君饶命,让我将功赎罪,继续留在柿子庄村当你们的眼线。”
松井润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气也消得差不多了,考虑到马骇群多少还有点利用价值,于是决定暂时先不杀他了,这可把马骇群给乐坏了。
“对了,我好像记得你向我提起过,你们村里有个没死透的八路,对吧?后来救活了吗?”卫初见问。
“嗨,哪能啊?到最后还不是死了?我就说卫初心那小娘儿们吹牛吧!”马骇群一脸得意地笑了,渐渐,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过,总感觉整件事情透露着古怪……”
“哪里古怪?”卫初见故作轻松,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马骇群摇了摇头:“说不上来。”
“那好,没什么其它事情你就先回去吧。”卫初见打发走了马骇群,内心却仍旧无法平静——幸好这个人不清楚自己的名字、不熟悉自己的背景、更不知道自己和卫初心其实是同父同母的一对亲兄妹,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