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门明令禁止不允许私斗,但这些人总有办法隐瞒下来,他们究竟是在恶劣地享受着折磨人的乐趣,还是受了谁的命令偏偏针对他一人。
也许有他曾经是离国太子的原因,又或许还要加上白宸舟喜欢他的缘故。
洛怜辞心底这般认为,并感到深深的厌烦。
不过这一次,这些人几乎是下了死手,直奔着他的命脉而去。
洛怜辞皱着眉,他提前做了准备避开几位苍穹门弟子的伏击,身上还未愈合的伤口隐隐牵动,青色道服随着打斗渗出鲜红的血。
纵是他本事不弱,可众人围攻之下也不好脱身更遑论求援,今夜怕是有得一番生死相争。
几息之间就确认他们是想杀人,就算逃出去遇到了别人指不定还有什么在等着他,陡然间洛怜辞清亮的桃花眼眼瞳越发冷厉起来,这般修罗似的神情放在他脸上也是极好看的。
他不再留手抓住突破口之后,立刻奔腾的雷电发动了群攻拖延时间,试图寻到机会把事情闹大。
“赶紧,直接治住他扔到海里去。”
有人沉声下达命令,其余人改变了进攻方式。
先是腿被击中洛怜辞差点跪下了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而后几人用了捆仙绳正在束缚住他。
黑水沉寂,像潜伏着诡秘的妖魔,看不清的海面浮上来惨白的手,顺着船底一点点往上攀爬。
洛怜辞环顾四周,行晚舟船身太大此处又是漆黑一片,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情况——
突然扑上来只湿淋淋的怪物长着血盆大口直接咬死了离它最近的苍穹门弟子,众人惊骇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很快他们就顾不上继续绑住洛怜辞了。
陆陆续续爬上来不少怪物,它们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四脚的兽,只不过全身如死尸般冰冷僵硬,还散发着极度浓郁的腐烂味道。
怪物只独独避开了洛怜辞,无声的把其他几个苍穹门弟子杀完之后拖入海底。
这些弟子可都是实打实的筑基期,甚至某几个实力还要更往上。
竟然这么容易就死了……
他意识到不对劲也无法跟怪物交流,周围都被清理干净以后,怪物也消失了个彻底,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不太美妙的梦。
谁,在暗中保护他吗?
脑海中下意识想起了一个人。
夜风呼啸着,洛怜辞转过头,乌黑的发丝剐蹭过睫毛,那双透亮的桃花眼怔怔地望向身后。
他呼吸紧绷起来,站了很久。
怅然若失的感觉慢慢渗透进心里,无法缓解,就像不幸掉落的青叶,无论青叶如何挣扎、摇曳,最终还是归于寂静的无奈。
对方只是平静的处理掉缠绕着他的麻烦,所以他也假装无事发生,想尽办法平息心中肆意疯长的藤蔓,尽力后往往是无力,言尽后只有无言。
他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
破裂的伤口隐隐作痛,但洛怜辞还是尽量把这处案发现场打扫干净,后续的麻烦,洛怜辞有预感不会牵扯到他身上的。
他脑海里冒出来师祖曾说过的一句话: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成为鬼修的,何况她当年年纪还那么小,有人在保护她,或者换个词来描述——饲养。”
……
……
白宸舟停下来望着某个方向样子有些温柔,温柔到刚刚无情的眼都被注入了灵魂。
确认完洛怜辞平安无事,她收回目光。
她在每艘船上都留下了传送阵点,除了少阳宗的船,有人把她的东西给破坏掉了。
“师兄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最近怪怪的。”白宸舟的声音飘忽。
明河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一旦师兄知道她的真面目,会怎样呢?
“没事的,明河不会为难你。”樊横说。
是么……
“啧,不一定哦。”白宸舟用了点力按了按手背已经结痂的伤口,“我师兄可不是没脑子的蠢货,不然我也不会挑选他来陪我去历练。”
可笑!我在慌乱什么。
反正都已经准备好要走了不是么。
门打开的同时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喷嚏声,明河原本紧绷的心态顿时土崩瓦解,自然而然的抬眸朝靠在门边的少女望去。
白宸舟表情看起来有点苦恼和羞耻,注意到师兄的目光,挠了挠眉上的皮肤,琥珀色的眼眸里浮上一抹疑惑。
明河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晚上好啊,我不休息的二师兄。”
白宸舟半边身子撑在门上,她看起来精神似乎不太好,神情有些恹恹的,但还是语气欢脱的说,动作充满了孩子气。
“这么晚了还在我房门站着干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暗恋我呢,师兄你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讲吗?可是我现在没有心情聊天,不过你嘛,我可以给你两分钟。”她手指比耶晃动了两下。
明河嗤了一声,“懒懒的,分明像个喜欢藏起来的小老鼠。”
啥啥啥啥!老鼠!
樊横,他辱骂我。
樊横:“……”
“师兄,我怎么能是老鼠呢?”她委屈巴巴的说着又怒气冲冲起来,手指指着他,又说:“道歉,道歉道歉道歉。”
明河揪住她的手指,目光一凝,沉默了几秒钟后慢声的开口:“手腕上怎么起了红疹?”
身后房间的门推得更开,与此同时还有一道懒洋洋又惯于嘚瑟的声音响起:“她对猫狗过敏,今天可是摸了好久的猫。”
猫,过敏?
白宸舟一怔,脑海中闪过许多的光怪陆离的记忆片段,隐隐觉得他的话是对的,可是竟然是由邹萧阳提醒,白宸舟神情有些迷茫。
“……是吗?”
邹萧阳眼神蓦地一黯,好似觉得有些丢脸,马上又添上一句:“自己都记不住。”
不知道为何,从邹萧阳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少见的情绪,分明他的神态和语气同之前差不多,可是他说的话却很违和。
察觉到白宸舟打量的视线,邹萧阳半掩着身子盯着她关上了房门。
这是什么见了鬼的表情。
“师兄,我去找点药涂涂,我觉得有点痒了,有事明天再说行嘛。”白宸舟理所当然。
“好吧。”明河点点头。
“晚安。”
“晚安~”她边说着边关门。
呼!
白宸舟背靠着门,皱起偏棕色眉忍不住挠了挠发痒的胳膊:“樊横,我对猫狗过敏?”
“嗯。”樊横阴阳怪气的说着:“你过敏的东西可多了,不过你本人好像是半点都没把自己满身起红疹的事情放在心上过。”
是有过这件事,不过不照镜子不就看不见,吓到的都是别人。
“那都是几岁时候的事了。”
直到现在白宸舟的表情都是一副:你说吧我听着总之不关我事。
“只是那次严重。”樊横语气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和无奈。
“小舟,现在我不会像之前那样时时刻刻待在你身边,既然你想要离开这里去远行就要学会照顾好自己,不然我需要再想想到底要不要放你走。”
她垂眸:“我很有钱,放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