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便是我脑海中他在你走之后的脑补。—很像一个典中典的无耻二鬼子对吧?”
林沭阳开着遮蔽力场,一脸鄙夷地向潘予晴讲述着她那位高高在上的“李局长”在她离开后的肮脏独白。
“那……你们其实都已经知道了么?”潘予晴略感好奇地问林沭阳。
虽然她也对联军套情报的能力、以及林沭阳本人的灵能使用功底,有着非常深刻的了解,但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那个在本部人看来深不可测的局长,在他们这边竟然只是个无节操无廉耻无颜面的跳梁小丑儿。
所以她对林沭阳的表态略感好奇—
当然,也只是对局长的这种蜜汁自信和有恃无恐来说。
“要是说他的确切身份,的确都是真的鸡食放光草的事儿;而对于他的谋略……倒没做过什么过多的探究。—”
林沭阳说道:“毕竟你想嘛,他所能使用的那些阳谋也无异于那么几种,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
“就他这种战斗力都还没人家中部战区肥的跳梁小丑,还需要我们那些手握神兵利器的大人物们去换位多想么?—没直接把他给骟了,他都应该烧高香赞美上帝了!”
“嗯。”潘予晴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不过他要是真的敢和我们……翻脸呢?”
“翻脸?”
林沭阳脸上闪过一丝嘲讽:
“还给他脸了啊?一块儿干掉啊!—有一个算一个,还能拿个几百块钱赏金自用呢!~
“而且甭说挑战叶先生他们,就他们那等战力,可是连打我都要依靠在你身后啊!—哪怕是我没有源初灵能武装护体,我也能当着他的面玩儿‘靖难之役’!
“就他那排除异己的骚操作,我想随便调拨几下、暴几个他当初埋下的雷,他的小伙伴们就足以把他给送上军事法庭了!都不用我专门脏手的。
“而且悄悄告诉你:我这段时间呢,也确实想稍微补充一下我的小金库。—我想给自己换一副与我家梦忆同款的披挂,免得玩游戏的时候还得借她的装备怪丢人的。”
“那你帮助我的言下之意其实是……?”潘予晴听着有些奇怪。
总不是为了钱,就把堂堂特工局局长的脑袋给沽出去了吧?!!—
“当然是保证你的安全啊!~—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在将来对我有极大帮助的干员。”
林沭阳道出了另一重因素,“而且我也想好了:等你哪天彻底想通了,我就把你拉进我新组的隼巢支部中来,一起愉快打怪、赚钱养家!—
“而且就算我不说,以后某位管我们人事的大爷、以及你身上自带的时运,也会把你牵引到我这儿来的。所以你可以提前放弃抵抗了。”
“哦……”
潘予晴对自己被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命运没有任何波动,甚至还想和促成之一事件的人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嗯不过我原本的愿望呢…其实也只是能够在一个更加安稳、且不会被人打扰的环境里工作而已。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理解的……”
“那你觉得他的理解…有误么?”林沭阳听潘予晴这么说,自然是清楚她所指的那个人的。
“没有—但是他真的很喜欢制造惊喜……”潘予晴的内心在不觉间激荡起了一阵暖流。
“是啊,他可从来都是个惊喜制造者。—可比某些无良商贩要有趣得多了。”
“你指的,是支援特工局的那家只手遮天的超能武器生产商么?”潘予晴对此似乎有些了解。
身为一名特工局的高级特工,她的确是听说过特工局那位合作伙伴的事情的:
尽管据后勤人员说,他们贩卖给特工局的,似乎都是些较本地御康茗科技而言华而不实的武器装备,但局长却依旧乐此不疲地要求后勤部采购、并使用这些装备,甚至还为此多次到新首尔与他们的新任总裁会面、增进所谓的“特殊关系”。
而他们的总裁作为回应,也曾到特工局本部访问过几次。
不过与他随行的义女,却反而对周先生和他的源初科技产物非常感兴趣—
她每次来公司访问的时候,都一定要去他的场馆中听课学艺、精进自己的战斗技巧,双方的关系已经融洽到她能够与周先生和他那位体弱多病的未婚妻一起共进晚餐、谈天说地了。
而潘予晴之所以知道得那么清楚,是因为她也是逢场必到的随行人员之一、而且还是专门负责总裁义女安全的安保护卫。
于是到了后来,父女二人便干脆兵分两路、各自拜访彼此感兴趣的合作伙伴,不再像之前一样、一起单独拜访某一个部门了。
“是啊,尼玛的我听说他一颗没啥卵用的子弹就卖字面意义上的一万多块钱,而且还被你们高层视作能批量下崽儿的珍宝……”
林沭阳忍不住吐槽道:
“其实说老实话,这玩意儿甚至压根儿就不是用来打我们的这些食尸鬼和夜魇用的!—这些镀了一层所谓“特殊粉末”的子弹,事实上只是用来对付新首尔那边时常出没的魔兽用的!根本就是拿折刀犁地呀!
“而且要是把他们那所谓的复杂生产工艺,换成我们的全自动凝滞时空生产线你看着,保准给你配齐一整个轻重武器系列我跟你说!—好用耐造还特么物美价廉,绝对能给那些狗娘养的混蛋,一份极度热烈的欢迎!”
林沭阳说到最后,还不忘补充一句版权声明:“啊这些呢,都是子恒先生当时所说的原话,我只是引述一下。”
“那…他有进军那里的打算么?”见周子恒如此评价对方的军事工业,潘予晴便有些好奇他的真实意图。
“没有!—从来没有!”
林沭阳猛摇头道,“他说他跟那些权谋心太重的军阀聊不到一块儿去。—相较所谓的技术泄密而言,他似乎更怕自己因一时失手而创造出了另一条未曾设想、但却可能化为现实的IF线。”
“IF线?”虽然听名字就能了解这个名词的大半,但潘予晴还是这个词的功用有些疑惑。
“基于正史而延伸出的一条平行历史线。”
林沭阳为她解释道:
“我想按着他们的格局观念来说的话,我们这个世界的发展规律,可能早就已经被他们用一条又一条细致的线连接在了一起。并且这些线彼此呢,还会随着我们的抉择而重合或者合并。—所以我便想用这个词来大胆地描述他的这一假设。”
“果然是大人物才会有的想法啊!……”潘予晴轻声感叹道。
“是啊。那块半岛儿上的兵荒马乱,可不是随便几把高新武器就能解决得了的!”
“嗯?此话怎讲?”潘予晴有些好奇这个论断的来源。
“是这样的—这得从当年的历史讲起:”
林沭阳说着,便开始讲述当时的历史—
“我听说子恒之前说,当年异能署的那帮科学家们之前,好像是在考古的时候、挖到了对面的一个什么神器来着,然后当对方跨越次元、想要取回来的时候,我们直接拒绝了。
“于是他们那边的一个部族领袖,便统率大军前来征服我们,最后我们在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以及代价之后,才最终乘着他们内部混乱的档口、将他们彻底击退,得到了这片刻的喘息之机。
“然而就目前的人界局势而言,他们如今已经有了雪耻报仇的倾向、而且我们人类内部也开始出现了各种叛逆与反乱,所以我才说这并不是多几把武器就能解决的了的矛盾冲突。—
“而如果我们不乖乖把那个神器还回去、再平复内部暴 乱的话,那么我们就要考虑如何在处理好内部矛盾的同时、把它们这个种族给彻底灭绝掉。—而且内乱这种结构性问题,还得我们自己慢慢调理结构才能解决。血腥镇压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看不出来,你对此竟然又这么深刻的见解……”潘予晴听完林沭阳的分析,给他点了个赞。
“那是~我可是专门研究过这玩意儿的!”
林沭阳接受了潘予晴的赞与,“不过要是跟他们这些大神们比起来,我还只是个需要更多时间历练的小菜鸟儿……”
“那这也足以说明他们眼光之毒辣与长远—竟然连这种利害关系都考虑进去了!”
“所以我在这儿还有个暴论:这场震惊沧渊—乃至隔壁秣陵的异教徒战争,其实就是周先生为了不掺和新首尔的那个烂摊子,而刻意联通叶先生他们主动挑事儿、做的一场戏!为的是给他们一张介绍用的名片。—等以后有时间我还会去他们哪儿叫个导演、给他们整个更正规的电影的。”
“这……说倒是说的过去,不过我觉得凭他们的个性,应该不会这么无耻。”
潘予晴对此不置可否:“况且也没有档案资料能够证明这一点—你也没从他们的记忆或者思想中,读取到这些残片吧?”
“那是!—当然没有。”
林沭阳摇了摇头:
“所以我才说这是我的一个暴论:因为凭周叶二先生的家业来说,只要说‘不愿意’就行的事情,他们是绝对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而且当时的死灵学院派,也的确是有抬头向阳光面发展侵蚀的倾向的。
“所以我个人觉得,叶先生他们与其是想借此推脱新首尔方面提出的联合申请,倒不如说是想为世人除掉这个祸害,同时还给他们科普一下这种家伙的具体作案手法、帮助人类更好地合理应对这种类似突发状况。
“毕竟他们的本质是守护者,告诫他羽翼下的雏儿何为邪恶、教会他们如何战斗,也是他们应尽的责任与义务。—同样也是我们这些受训者的职责所在。”
“诶?!—”
潘予晴不知道抛去了“伪军”标签自己现在,竟然凭空多出了这么个头衔来!
“怎么,我们难道不是一起带着腕表、并肩作战的朋友么?”林沭阳问。
“哦—哦!—原来如此……”潘予晴这才如梦初醒般地过味儿来。
“所以!—与其被自己的上级当做垃圾扫掉,倒不如自己果断点儿、给他来个割席断义!—他不讲情面不念忠诚,那就休怪你绝情断意!没有谁对谁负有绝对的责任、也没有谁生来就有资格躺着获利!”
“不过也是唏嘘啊!—想当年受训的时候,我还口口声声地说永不背叛呢……”深受林沭阳精神感召的潘予晴,不由得回想起了刚入伍时的自己。
“但那也是在他们不变心的前提之下啊!”
林沭阳叹道:“既然他都已经敢明目张胆地把你们往死胡同里送了,那你总归不至于就这么按着他的步伐堕入黑暗、最后再给我们来个‘杠上开花’吧?—那多不值当啊!
“既然他都已经背叛了自己的初衷,那你又何必去维护这个所谓的‘盟约’呢?—该找条更好的报效之路了。”
林沭阳说着,向潘予晴提出了一条赌约:
“嗯要不……我们就拿这次的作战任务、即兴赌一把怎么样?—赢了你听我的、输了我听你的。”
“嗯?—”潘予晴略感诧异,“那我们赌什么?”
“赌幕后的最大推手,是不是李局长本人!”
林沭阳道出了题面:
“如果是他,那么你就听我的,和特工局方面彻底划清界限、断绝所有关系;而他要是无辜的路过群众,我就允许你继续以他侦查员的身份呆在我身边、继续对我进行监视行动。”
听到这个条件的潘予晴蹙眉思索了一下,点头答应了下来:
“嗯,那我赌了。”
“行—那我们就看看,这‘天意’到底如何吧!~……—”
林沭阳说着,嘴角划过了一抹成竹在胸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