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陆沁薇手里拎着一壶热水,怀里一些药瓶子。
短短的时间内,她跑着去了一趟库房,顺便去小厨房打了点热水。
库房有许多贵重物品,一般人进不去,陆沁薇虽不掌家,可祖父疼爱,为了方便她随时拿取想要的东西,便给了她一把备用钥匙。
凤凌焱看着她在桌上放下茶壶,又从怀里掏出不少瓶瓶罐罐,他垂了垂眸。
陆沁薇完全专注于研究解药中,她拿出一个杯盏倒了紫色瓶子的粉末,加入热水,又从一个蓝色瓶子中取出一颗药丸……
“咳……咳咳……”凤凌焱虽已努力用内力压制,可架不住毒性扩散的速度,忍不住再次咳嗽。
“王爷,再等一会,马上好了。”
瞧着她认真的侧脸,他觉得此刻的心情很平静,难得还不错的样子,原先的烦躁一闪而光。
“好啦!”陆沁薇兴奋地端着杯盏快步走到凤凌焱跟前,“万能解药,你试试。”
“嗯?”凤凌焱没有伸手,他看着那杯略显粘稠,灰不溜秋的液体,表示怀疑。
好不容易调制好的解药,遭到对方的误解,陆沁薇瞬间不悦:“解药是你让我弄的,快喝了吧。”
不等他动手接,她来了个出其不意,直接把杯子抵到他嘴边,猛地给他灌了下去。
论功夫,凤凌焱远在陆沁薇之上,他想要拒绝,但是一闻到她身上香香软软的气息,他便不由地听从她的摆布。
陆沁薇喂完药,发现她的身子与他贴的有点过分近了,红着脸弹开:“王爷恕罪!”
“大胆!”凤凌焱眯起眼睛,居高临下的威严令人不寒而栗。
“王爷可觉得身体有何变化?”陆沁薇心想,这男人真是喜怒无常,她好心为他研制解药,怎么还冲她发脾气。
好在她大人有大量,这会不想和人计较。
一杯药下肚,凤凌焱只觉得体内一股暖流涌动,药效如同千万只柔软的春风,轻轻地抚过他的身体,他的气息逐渐平稳,原本疲惫不堪的身体,像是在重获新生。
他在榻上盘起腿,闭上眼开始打坐调理气息。
陆沁薇便站在一旁看,观察他的情况。这剂药方她是从《医学杂录》里看来的,若不是凤凌焱的情况紧急,她也不敢轻易尝试,药方没错,药效也很好,可太过猛烈,配比稍有不对,便会变成毒药。
她面上冷静,心里早已忐忑不停,万一他在这里出了事,别说她的小命,即使整个宁德侯府拿去抵命都不够赔。
过了许久,凤凌焱重新睁开眼,他的眼睛很好看。
可惜了,一个不苟言笑的人!
世人都说宴王很可怕,在战场上是个如死神一般的存在,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峻的气息,仿佛一座永恒的冰山,没有人可以将他融化。
陆沁薇有点喜欢他的眼睛,便下意识多看了几眼。
他的眼睛像深邃的湖水,虽然冷漠,却有着吸引人的魔力。每一次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都会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据说有一只眼睛失明了,不过外表上看不出来,也许是假消息?
“你在想什么?”他好像能看透她的心思,冷声问。
陆沁薇回过神,自如回答:“臣女想帮王爷再次把脉确认一下,看解药是否起作用。”
凤凌焱闻言,伸出左手。
“太好了,王爷没事了。”解药真的起了作用,陆沁薇心情大好,她忍不住在原地转了几圈。
由于祖父和父亲的原因,她没办法外出行医,这是第一次救回一条人命,这种心情简直难以言喻。
有句话叫做乐极生悲,她一时高兴过头,没曾想脚底打滑,不小心扭了一下,眼看身体倾斜快要着地,凤凌焱灵敏的像是猎豹一般,迅速伸出双手,精准的将她搂入怀中。
陆沁薇的头贴上他精壮的胸膛,感受到他剧烈跳动的心脏,她的脸像熟透的红苹果。
“我……”都死过一次的人了,怎么可以因为一个男人而走不动道,陆沁薇恨不得拍几下自己的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试图从他怀里出来,但风凌焱的双手却锁得死死的,如同两把铁锁,将她固定在他的胸前。
“你身上抹了什么?”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传来。
“?”陆沁薇质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本王问,你身上抹了什么东西,为何这般好闻?”凤凌焱重复问了一遍。
坊间传闻他很讨厌女人,甚至有人怀疑他好男风,府上贴身伺候的下人都为男子。此言非虚,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痊愈之后突然就这样了。
只要闻到女子身上的味道,他便觉得作呕,浑身不舒服。
那日陆沁薇求助,他本无意让她上马车,却发现她上马车后,就算离他很近也没关系。
她的身上自带一种很好闻的气息,香甜清新,能令他的燥郁的情绪变得平稳。
这王爷莫非有病?
陆沁薇有些羞恼,却依旧照实回答:“臣女什么都没抹。”她说完还在自己手臂闻了闻,并没有闻出什么异样。
“何时治胳膊?”凤凌焱好像意识到刚才的问题有点冒犯,转移了话题。
夜已深,白天折腾了一天,晚上研究解药又耗费不少精力,陆沁薇的眼皮变得沉重。
“改天可以吗?”她有气无力道。
“好。”
……
翌日,日上三竿,阳光慵懒地洒入了古朴典雅的闺房。
闺房内,摆设着各类精致的陶瓷和木雕,以及那张显贵气的铜镜,皆弥漫着淡淡的木香和墨香。屋内,还有一股清幽的檀香,它随风飘荡,似乎在空气中描绘出了一幅静谧的画卷。
陆沁薇从大床上慵懒地醒来,她的闺床宽大舒适,犹如一个独立的小世界,充满了安全感。
床边,一扇雕花的窗户半开半闭,清新的微风吹入,为这个宁静的空间平添了一丝凉爽。
小岚得知她醒来,端着一个铜制的盆,盆里盛满了清水。清水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微微的光泽,显得格外纯净。
她面带微笑,小心翼翼地将盆放在了闺房的角落,随后又从怀中取出一方洁净的棉巾,走到床边,微微欠身,将棉巾递给到陆沁薇手里。
“二小姐,请洗漱。”
陆沁薇慵懒地接过棉巾,缓缓地从床上坐起。
她那柔顺的长发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芒,与铜镜中的眼神交相辉映。她轻轻地用棉巾擦拭着脸颊,那细致的动作中流露出一种与世无争的宁静和淡雅。
一切都在这个慵懒的早晨中悄然进行。
如果,没有那些勾心斗角该有多好!偏偏有人闻着味儿就来了。
“二姐姐可起来了?”门外有人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