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平静下来,冷冷地看这俩假地下党:“你们要调查什么,问吧!”
“由你走”清理一下思绪,恭敬地说:“陆先生,我们的上司,想请您说明一下,您和您表哥许先生的关系,以及最后一次您和您表哥联系的详情。”
陆先生仰着脸想了想,坐正了说:“我表哥,算是个大赤党,也曾经是一方豪杰。”
“由你走”连连点头:“那是,那是。”
“可是他有些事情,办得很不好。”
“哦,怎么回事?”
“我说你这位侦辑队还是警察局的长官,要我说话,还要我回忆,你就不要打岔好不好?”
“是是,陆先生,您回忆,您慢慢回忆。”
“我那表哥,早早就成了大赤党,北伐时期,就已经出了名。而在前几年,没了他的消息,原因二位都知道——后来听政府的人说,我那表哥‘许同志’,早就在政府剿赤大行动中,被打死了。
按说,人死了也就算了。可是,他根本就没死!
也是政府的报纸说的,说他死了。过了两年,又说他没死。
这他妈的什么狗屁报纸,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
陆先生盯着“由你走”。
“由你走”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接声,嗯嗯地点头。
陆先生继续说:“我为什么这样生气呢?因为,我那表哥,在前几年,曾经到我父母亲那里,骗走了三千现大洋!”
“由你走”吃一惊,看看陆先生表情,不似作假。
想想:“这陆先生,据说生意做得很大,父母亲也很有钱,铜三长官说过,这表兄弟两个,过去关系十分亲密。这样看,‘许同志’从他们家弄走三千大洋,也是可能的。弄钱去给武装赤党买枪了?”
他想归想,不敢张口问。
陆先生继续说:“后来看了政府报纸上说的,什么姓许的赤党首领有可能就藏在本省,我就想找人,把被他骗走的三千大洋,要回来!三千大洋啊,不是小数!”
他说得理直气壮,又看看“由你走”两个。
“由你走”两个都好像看见了偌大的一堆银元,连连点头:“不是小数,不是小数!”又想起不能打断陆先生说话,赶紧停下,看陆先生。
陆先生这回却没斥责,继续道:“这样,我听说我那表哥没死,当然要找他要回那笔钱来。我没本事找人,就要找有本事找人的人去找,我就找到了一个姓郭的年轻人,让他去找。
这个年轻人,在外面电线杆子上贴过广告,说是专门替人讨债,讨不到,不要报酬。我就让人在广告上写了想要雇他的话,他就找来了。听他说一通,像是那么回事,我就答应他,钱要到后,给他百分之十作为报酬。
后来有一天,也就是我和姓郭的小伙子说定了报酬,他去寻找之后的一个多月?两个月,我记不清了——他又来了,说是找到人的住址了,我当然很高兴。这下,钱可以要回来,我也能找到我的表哥了。好些年没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