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7月7日,震惊中外的卢沟桥事变爆发。之后,中 共中央发布通电,号召全国 军民团结起来,抵抗 日本侵略。
1937年8月22日,淞沪会战期间,中 共中央红军第一、第二、第四方面军和西北红军等部主力部队正式改编为中国革 命军第八路军,简称‘八路军’,下辖第115、120、129三个师外加总部特务团共16个主力团。
1937年10月12日,南京失守后,江西、福建、广东、湖南、湖北、河南、浙江、安徽等南方8省13个地区游击队组成中国革命军新编第四军,简称‘新四军’,下辖4个支队外加特务营,共8个团。
至此,国共两党拉开了抗 日民族统一阵线的帷幕……
夜色如水,柔美的月光透过树林的间隙如溪流般温和地倾洒下来,自由自在飞舞的萤火虫就像是畅游在星海里的星星,散发出璀璨耀眼的光芒。
小屋内,卫初心在灯下专心致志地做着女红。
忽然之间,鸡鸣、鸭叫、马嘶、犬吠……动物们发出的异样声音打破了柿子庄村原本的宁静,紧接着,枪声与叫喊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火光冲天,映红了漆黑的夜幕。
两个日本宪兵端着枪闯进来,见只有卫初心一人,相视而笑:“哟西,花姑娘的!”
“你们别过来!”卫初心拿起了桌上的剪刀。
两个日本宪兵故意露出害怕的表情,却干脆连枪都扔了,腾出手解开裤腰带,朝她扑来。
危急关头,响起利落的两下枪声,正中两个日本宪兵的头部,脑浆血浆流了一地。
卫初心定睛一看,惊讶地发现开枪之人竟然是他。
他轻轻地说了句“别怕”,然后将自己身上的斗篷围在了她因衣服被撕坏而裸露的身体上。
循着这温暖的嗓音,卫初心抬头仰望,正好对上了他英俊的脸庞。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他,浑身都在发着光。
又有两个日本宪兵闯了进来,他敏捷地抱着卫初心就地一滚,避开了一连串的扫射,之后二人一起躲到了柜子后面。
“啪、啪!”又是两次利落的枪响,那两个日本宪兵瞬间倒地死亡。
“你就藏在这,别出来也别吱声。”叮嘱完卫初心,他冲出去继续投入了战斗。
……
天刚刚拂晓,残月依旧高高挂在树梢。
经过一夜勠力同心的鏖战,这群原本打算屠村的日本鬼子已被全部歼灭,而他所在的八路军部队,没有丝毫的稍作停留,又匆忙赶赴下一个战场了。
地上的尸体,横七竖八,躺满了一大片。
村民们在老村长的组织下,将尸体分成了两类——日本鬼子全部扔到后山喂野兽;八路军则埋在村口的古树下,并且要立一座高大的丰碑,以供每一个从这里进出的村民及其子孙后代们瞻仰。
“英雄、英雄啊!如果没有他们及时相救,现在躺着的,就是我们……”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老村长,此时却老泪纵横。
马骇群一张丑陋的马脸上全是不满:“我说老村长,这恐怕不妥吧?日本人已经到我们柿子庄村来示威了,你还要给这些死掉的八路立碑,这不是拿鸡蛋碰石头、公开与日本人叫板吗?是,你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老光棍一个,但总不能连累我们全柿子庄村的人跟着一起遭大殃吧?”
此言一出,村民们议论纷纷、争论不休。
“请各位静一静,听我说几句。”卫初心突然登高,振臂一呼,她的声线虽然柔美,嗓音却很洪亮。霎时间,所有人都齐齐看向她。
“如果真的要立丰碑,立多高多大才合适呢?私以为,无论现实面前再高再大的丰碑,也不及你我心目当中的丰碑,因为它可以无限延伸,超越地球、大过宇宙,无边无际没有尽头——其实,立碑只是一种形式,我们更应该关注这种形式背后所传达出来的精神。只要精神不倒,丰碑就不会倒,它会永远牢固地根植在我们每个中华儿女的内心深处,异国他邦是永远也无法摧毁的,这就注定了我们才是这场战争最后胜利的一方并且我们的国家绝不会灭亡——等到我们将这群侵略者们全部赶回他们的老家,届时再铸就的丰碑,对他们所形成的威慑力定然胜过今日千百万倍!”卫初心还未说完,人群中突然开始有人鼓掌,听懂的带动了没听懂的,最后所有人一起加入,暴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响彻天地、经久不衰。
“听你的意思,是现在不立,以后再立?”马骇群阴阳怪调地高声问道。
卫初心点了点头:“没错,这就是我的建议,我们可以暂时用树枝做一些标记。虽然我很理解大家此时此刻的心情,但是我们也要学会与敌人周旋。如果现在执意立碑,万一日本人毁碑之后再挖坟刨尸,对烈士们的遗体做出什么大不敬的举动,岂不是与我们的初衷大相径庭?”
老村长恍然大悟道:“多谢提醒,险些又要好心办坏事了——快,大家赶紧按照初心姑娘说的去做。”
众人齐动手,将八路军的尸体悉数搬运到了驴车上。
村口的古树下,大坑也已经挖好,马骇群正准备将尸体往下扔,却被卫初心给拦住了。
“你又要干什么?”马骇群没好气地问。
卫初心解释道:“马大哥,我说几句你可别不高兴——首先,请您善待烈士们的遗体,轻拿轻放;其次,人命关天,请让我再检查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战士。”
马骇群一脸不悦地冲她翻起了白眼,却又不好多说什么。
卫初心仔细地检查着每一位战士,她多么希望他们全部都还活着。然而,一次次的希望,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失望。她每检查完一名战士,心就多疼痛一分。就在这时,惊喜却奇迹般地出现了——她在最后一位战士的身上,发现了极其微弱的生命迹象。
“他没有牺牲,还活着!”卫初心激动不已。
马骇群不以为然:“我知道卫姑娘是学医的,不过你是不是搞错了呀?这个人中了这么多发子弹,浑身上下都是血,怎么可能还活着,诈尸啊?”
卫初心轻轻靠在这名战士的心口上,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他确实还活着,身上的伤虽然多,但都不致命,只有胸口这处靠近心脏,比较凶险,必须赶快进行手术,再晚就来不及了。”卫初心说出这番话的同时,大脑也在飞速地运转着:“附近只有小诊所,根本没有外科大夫、手术室。如果要去更远的大医院,以现有的交通工具即使马不停蹄,也需要花费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到那时人早就没救了;而且更要命的是,大医院全部都由日本人掌控,去那等于自投罗网……”
看着卫初心百爪挠心般地左右为难,马骇群不厚道地笑了:“趁早将他埋了吧,你是救不活他的。”
“不亲自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呢?”卫初心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
“笑话!就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片子?”马骇群忍俊不禁。
“对,就、凭、我!”卫初心一字一顿地回答马骇群,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昨晚救她那人的样子,渐渐地,她的眼神变得和他一样坚毅。看着这样的眼神,马骇群莫名觉得有些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