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七 刚烈性言语刚烈 死命身自取死命
书名:仙途漫漫梦一场 作者:玉灵官 本章字数:4277字 发布时间:2023-09-26

青迷拉着凝寒,拐进街巷,行约一刻钟,至一小院前住了脚。

院门紧闭,青迷拉着凝寒翻墙而入,推门屋内坐了。


室内陈设,说不上简陋,倒称得上寒酸。


干坐一个时辰,韦泓焘进至院内,掩了院门,入至房内,见二人在座,没好气道:“你二人怎闯我家里来了。”


青迷道:“方才你可输了。”


韦泓焘道:“输了便输了,有甚大不了。”


青迷道:“你可把你这身子输给我了。”


韦泓焘道:“你说输给你便输给你了,可有字据。空口白牙的讲了来,我可不认。”


青迷道:“认不认的不打紧,好歹也是读过书的人,别丢了自个脸面。”


韦泓焘道:“什么脸面不脸面的,脸面能当银子花么。还有脸在这讲脸面,冷不丁的闯我家里就那么四四方方的坐在那,也不知道是谁没脸面。”


青迷道:“寻你寻不得,不得已,只好在你家里等你了。”


韦泓焘道:“谁让你寻我了,谁让你等我了。”


青迷道:“你把自个输给我了,自是要寻你,自是要等你。”


韦泓焘道:“那是你自个的事,与我何干,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青迷只轻轻笑了笑。


韦泓焘道:“你笑作甚。”


青迷道:“我在等你亲口承认。”


韦泓焘道:“死也不认。”


青迷道:“无妨,我有的是工夫。”


韦泓焘道:“你有那闲工夫,我可没有。你要等,就坐那等着吧。”


言罢,转身便往外走。


只见,韦泓焘出得房门,又转脚踏入房内,韦泓焘瞪了青迷一眼,又转身出门,仍是重踏入房内。

往返四五次,韦泓焘丧气着坐在地上。


韦泓焘道:“国师大人,您老法力无边,饶了小民可好……”


青迷道:“认出我了?”


韦泓焘道:“我哪有那本事认出您呐。您老是谁,扶持城主登位的大修行者,法力无边,神力通天,身居万民之上,我等小民,哪有缘得见呐。若不是您老施这术法作弄我,我怎敢想,这位竟然是堂堂国师大人。”


青迷道:“算你有些本事。”


韦泓焘道:“这算得哪门子本事。这千字城,通术法的就您老这一位,我要连这都猜想不到,那我岂不是白活了。”


青迷道:“那你可是应了。”


韦泓焘道:“我凭啥应你,就凭你是国师,有些地位,有些银钱,就让我为奴为宠,做梦。我承认,赌桌上,我的确输给你了,那又怎样,大不了我把输你的金子还你,一年还不了两年,两年还不了十年,早晚有还完的时候,你要我把身子输给你,你想都别想。”


青迷道:“你有钱还吗。”


韦泓焘道:“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反正早晚我会还了便是。”


青迷将屋内细细打量一遍,道:“你这屋里,最值钱的也就你这身子了吧。”


韦泓焘道:“你怎非盯着我这身子不放呢。你究竟瞧上我哪了,用得着三句不离口么。”


青迷道:“我就瞧上你这性子了。”


韦泓焘道:“我这般性子的多了去了,您老换个人折腾,成不。”


青迷道:“他们比不得你,你是真性情,何人可比。”


韦泓焘道:“求您老放我一条活路,成么。”


青迷道:“我如今便是给你一条生路。”


韦泓焘道:“这是哪门子生路,算计我委身与你算是生路么?”


青迷道:“若我猜得没错,你今日饭食已没了着落吧。”


韦泓焘道:“没着落又怎样,饿着肚子又怎样。即便饿死了,我到死也是自由身,总好过那活着的奴才样。我大不了一头撞死在这,也绝不应你。”


凝寒道:“这好端端的,怎非要死呀活呀的。”


韦泓焘道:“你这话说得倒是叫人好笑。我虽家里穷些,至少我活的自在,想干啥干啥,想去哪去哪,喜欢的多讲两句,厌恶的少看两眼,没有那么多没来由的规矩拴着,虽是穷些,虽是苦些,至少我自觉地我还有个人的样子。难道人活着,不就是要活出一个人的样子吗。命活着,卑躬屈膝,低声下气,这跟死了有甚两样。要活,就得把身板挺直了活,要死,也得把脊梁伸直了死。要我卖身,死都不能。”


青迷道:“这番话,是讲于我听的,还是讲于你主子听的。”


韦泓焘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这倒先让我认起主子来了。”


青迷道:“我同门师弟,姓冷,你家主子。”


韦泓焘道:“我甚时候应你了,我甚时候要认主子了,国师大人今是要用强,逼我就范是吧。”


青迷道:“你会应的,会签的,会认的,会拜的。”


韦泓焘没好气的站起身,拍拍身上尘土,道:“你自个会去吧,我可没那闲工夫。”


言罢,便往外走。


青迷道:“去哪。”


韦泓焘转过身,没好气道:“我去哪还得跟你打个招呼是吧,去赌坊成了吧。”


青迷道:“银子都没有,拿命赌么。”


韦泓焘道:“去借总成了吧。”


凝寒道:“好端端的,怎非要去赌呢。把银子留着不好么。”


韦泓焘转过身,道:“我留银子作甚,我这家里就我一个,多一块少一块不过就是多一口少一口的事,有甚差别。”


凝寒道:“好歹寻个正经事做,好生过日子。”


韦泓焘歪着头,看着凝寒,道:“我说冷大仙师,好歹这位也是国师,你是对这地方一点都不知道啊。”


凝寒一时不解,看向青迷,又看向韦泓焘。


韦泓焘道:“得,看来你是真不知道。”


话完,随手搬了张凳子于二人对面坐了。


韦泓焘道:“国师大人,我今就好好跟这冷大仙师讲讲这千字城的事,我要是说道您老痛处了,您老法力高强,就一巴掌拍死我。”


韦泓焘略缓,道:“我呢,去赌,真不是为了赌钱,不过是没事可做,打发时光罢了。这银子钱,我还真看不上。每个月初,都有官吏挨家挨户发银子,这已不知多少年的惯例了。像我这般穷苦的,到手上也没几个子,不过饿不死罢了。”


凝寒道:“你有银子挥霍,因何不做点正经事。”


韦泓焘道:“正经事,何为正经事,又如何做得了正经事。冷大仙师不会不知道这千字城的富贵贫贱千行百业只能世袭不可新立吧。这富贵的,家大业大,花着流水的银子以求更大的富贵,这贫贱的,丁稀财薄,守着有限的银子只盼果腹的粮米。像我这等,每月就那几个银子钱,若不能自个寻点小乐子,跟死了有甚区别。”


凝寒道:“你就没为自己做过打算?”


韦泓焘道:“打算?即便是有,又能如何,在这千字城,哪有指望。”


凝寒道:“实不行离了这地方。”


韦泓焘道:“你说的轻巧。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不过打小读的几本酸臭腐书在肚里,还不够被人笑话的,能做得了何事。即便不论这些个,我一没有盘缠,二不识路途,出了这千字城,早晚也是饿死在外头。即便有那想头,也没那本事。”


青迷道:“有那想头便好。”


韦泓焘道:“国师大人财力雄厚,自是能任意而为,游玩四境,不过步随心移。我这贫寒小民,不过想想也就罢了。”


青迷道:“你家主子,正游历世间,不过于此暂做停留,你倒不如趁这机会陪着外头转转。来日,若是看中了哪地方,不想走了,不如跟你家主子讲一声。我这师弟肆意妄为惯了,你求上一求,他必心软,放你个自由身不过点头的事。”


韦泓焘轻轻一笑道:“听你这口气,我是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了。”


青迷只轻点了下头。


韦泓焘道:“算我认栽,被你给算计了。当初就不该跟你赌。”


青迷道:“这是应了?”


韦泓焘道:“我有的选吗?拿身契来吧。”


青迷自怀内取出一张身契,递与韦泓焘,韦泓焘签了,交于青迷,青迷转手递与凝寒,凝寒不愿伸手去接,青迷又往前递了一递,凝寒方才接了,收了。


韦泓焘跪地叩拜,认凝寒为主。


青迷道:“起来吧。”


韦泓焘立起身来。


青迷道:“衣服解了。”


韦泓焘道:“有甚可看得,又不是没见过。”


青迷道:“解了。”


韦泓焘只得依命,将衣服解了。


青迷道:“尽数去了,一件不留。”


韦泓焘只得将最后的衣服去了。


青迷道:“眼睛闭了。”


韦泓焘道:“又要作甚。”


青迷道:“依命便是。”


韦泓焘只得依命。


青迷取出青眉,笔尖将韦泓焘全身走过。


青迷道:“好了,睁开眼吧,拿镜子仔细瞧瞧。”


韦泓焘走到镜前,仔细端详崭新样貌,又将浑身上下尽数摸索一遍,复回至二人身前。


青迷道:“这样貌,这身量,才配我师弟身边伺候。以前嘲笑你的那帮人,自是比不过你的,哪天得了空,你尽可跟他们比一番俊俏雄壮。”


韦泓焘道:“我明明签的是死契,该不会还要……”


青迷道:“听你家主子的,也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韦泓焘低声应了一声,垂头翻了个白眼。


青迷道:“衣服穿了,走吧。”


韦泓焘穿了衣服,青迷起身,凝寒跟着起身。


二人走至门外,韦泓焘依旧立于房内,四下环顾,满是不舍。


凝寒道:“怎的了。”


韦泓焘眼中擒泪,道:“在这出生,在这长大,如今还真舍不得。”


凝寒道:“你可有打算。”


韦泓焘沉默半日,道:“以后跟了主子,这宅了,卖了吧。”


青迷道:“留着吧,虽道不知可否得再回来,至少留个念想,至少记得家在何处,至少记得根在何处。”


韦泓焘点头应了一声,将内外仔仔细细抚摸瞧看,又将门窗尽数锁了,跟着二人出了院子。


三人回至府内,进至内院,青迷将韦泓焘交于管家。


青迷道:“好生教习着,莫苛待了,他现虽是下人,也不是那卑微出身的。”


管家应了。


青迷道:“你先将他安置了,稍后来冷师弟院里,有事吩咐。”


管家称是,领韦泓焘下去。


青迷道:“师弟累了吧,我送你回屋歇着。”


凝寒道:“不必,我自个认得路。”


青迷道:“伺候你的人身子不爽快,我也该去瞧瞧。”


凝寒道:“谢你好心。你这一个个的弄了来,来日我若去了,他们几个怎个安置。”


青迷笑了笑,道:“来日再讲来日,何必急在此时。走吧。”


青迷送凝寒回至院内,刚一进院,只见西厢房外,地上焚木散落,墙上烟灼漆黑,门窗砍痕密布,凝寒见此,一时急了,忙冲上前去,见开门不能,忙唤了两声。


巫淳开了门,青迷悄声解了诀,凝寒急忙冲进屋内。


凝寒扶住巫淳肩膀,上下打量,急道:“可有伤了。”


巫淳道:“主子别慌,他们没能进来。”


凝寒道:“涂云呢。”


巫淳道:“正睡着呢。”


凝寒入至卧房远远瞧看一眼,随即坐了,歇了半日,方定下心神。


青迷进至房内,道:“师弟嘴上说着嫌弃,打心里还是丁点都放不下呀。”


凝寒白了青迷一眼,道:“他们既然跟了我,我就不能弃他们不顾。他们如今是我的人,我与他们如何,那是我跟他们的事,你又多什么嘴。”


青迷笑了笑,道:“涂云正睡着,咱这些人也该出去,免得扰了他歇息。毕竟,还有一帮子人要料理呢。”


凝寒道:“无法无天,也该好生料理料理。”


青迷,凝寒一并行至廊下,绝尘于一旁立着,巫淳搬过两把椅子,二人坐了,又端过两杯茶,二人接了,巫淳便立于凝寒身后。


不多时,管家进至院内。


青迷道:“将这院里的内侍都召集过来,一个不准落下。”


管家应了,将内侍全数唤至院内。


管家上前,道:“回主子,公子院内伺候的内侍,都在这了。”


青迷道:“可都齐了。”


管家道:“都齐了,还请主子吩咐。”


青迷不言语,立起身,将茶杯递与管家,管家接了。


青迷取出青眉,隔空挥毫,只见一幅山水画卷凭空显现,将众内侍拢住,忽见画卷猛然一收,所有内侍皆没了踪影。


青迷道:“明日挑几个内侍院里伺候,只在院里,不准进屋。”


管家称是。


青迷道:“师弟先歇着,我先去了。”


言毕,出了院门,管家忙将茶杯交于巫淳,自个也跟了出去。


凝寒进至屋内,巫淳重沏了一杯茶,又将一切归置妥当,便守在凝寒身旁。


凝寒道:“方才可吓着了。”


巫淳道:“那倒没有。死人而已,我以前是见过的,没甚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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