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嗯。”她轻声说，“你不喜欢？”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不！我是！”我迅速脱了个净光。
“亲爱的，”她红着脸，“你是不是很紧张呀？”
“没事儿，”我听了她的话，更加手足无措，机械的说着，“我能扛！”
我俩拥抱在一起，热烈而缠绵，我感觉整个世界紧紧包围住了我，体内似是有一团热火要喷发而出。汗水润湿了她那满头秀发，我闻着她那美妙的呼吸，忽然觉得她融化在我的身下，并绽成了一朵花，一朵娇艳欲滴的世上最美的花。
良久良久，我停下了动作。周馥戈微闭着双眼，一脸惬意，但眼角滚出了几滴清泪。
我吃了一惊，柔声问：“宝贝，你怎么哭了？”周馥戈抿嘴一笑：“亲爱的，我没哭。”我低下头，吻干她的眼泪，柔声说：“别怕，再来一次！”
等我赶到那家破旧的小旅馆时，已是深夜。我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摸索着开了灯。同事大张一骨碌翻过身，抬头瞥了我一眼，睡眼惺忪地说：“陈耿，你也去找 小 姐了？”
“什么意思？”我一愕。
“今天铁蛋去找 小 姐被领导撞见了，处以严重警告。”大张说，“陈耿，因为一时放纵，染上性病可就不值了。”
“你给我闭嘴！”我气愤地说，“我这么正经的人，怎么可能去找 小 姐呢，我连小姐在哪儿都不知道。”
“瞧你这一脸憔悴的样子，还说没找 小 姐，谁信呢。”大张又说，“那你说，你这么晚才回来，到底去哪儿了？”
“不用你管，世界之大，自有我的容身之所。”我说完就关了灯。
天亮后，我们便坐上了回去的汽车。我坐在车里，突然莫名地有了怅然若失的情愫。
汽车缓缓行驶着，刚驶到旅馆外面的公路上，我无意识地瞥眼，透过车窗，看见路边站着一个少女，一个身穿深蓝色连衣裙的美丽少女，赫然是周馥戈。
我心头火热，拉开车窗，呼喊着她的名字，拼命挥手。她奔出两步，骤然停住了，冲我挥舞着手臂，脸上带着笑，似乎也带着泪痕。
很快，周馥戈的倩影在我的视线里越来越小，最终消释不见。我下意识地吁了口气，默默关上了车窗。
“陈耿真有本事，短短两天的时间，就勾搭上了一个这么漂亮的青岛小嫚儿。”铁蛋突然打破了车中的沉默。
“陈耿，”大张接口说，“这就是你找的那个……”
“闭嘴！”我知道大张向来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及时截住了他的话头。
“陈耿，你行！”大张竖起大拇指，砸着他那两片深紫色的厚嘴唇，“你了不起，有两把刷子！”
回到宿舍里，我突然暗叫一声“坏菜啦！”昨天我离开周馥戈的时候，走得匆忙，忘记告诉她公司的电话号码了（那时候，我还没有手机），自然也忘记索要她家的电话号了。
对于只逗留过两天的人而言，青岛是如此繁华而广阔，如此无边无际，青岛对于我是十分陌生的。即便我再去一次，也未必能找到周馥戈的家，甚至连那家破旧的小旅馆也不一定能找到。
我慌神了，颓然地坐在床沿上，胸口扑扑跳着，脑海里弥乱纷飞。过了好长时间，我才平静下心情，思想忽然上了一个台阶——对了，我曾经告诉过她我所在的公司的地址，她可以给我写信。她如果想我的话，还可以来找我。谢天谢地，我有救了。
我的情绪忽然活泼起来，心里充满憧憬与希冀。我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绯红的天，心里想：“虽是黄昏，但这夕阳还是蛮漂亮的。”
接下来的日子，我天天盼望着青岛方面的来信。可两个多月过去了，却是音讯皆无。等待的日子是如此漫长，我直是度日如年。
这天，我突然感冒了。在这炎炎夏季，我居然感冒了。去诊所输了液，回到公司的时候，门卫室的李大爷朝我招了招手：“小陈，这里有你的一封信。”
“是么。”我随口说着，心头却是怦地一跳。
“哟，还是青岛来的呢。”李大爷又说，“小陈，你在青岛有亲戚？”
“是的。”我满心喜悦地接过信，匆匆往宿舍跑去。
宿舍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我关上房门，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信。里面是一张浅蓝色的信笺，似乎带有来自大海的气息，字迹娟秀——
耿：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得的是不治之症。请不要为我难过，我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上天让我遇到了你，我真的好喜欢你……
还没看完，我已是泪流满面。在医术如此发达的今天，居然还有不治之症。这像是电影电视剧里的故事情节，却活生生地发生在了我的身上。
我感觉心脏在一片片碎裂，更忽然有了种灵魂被掏空的感觉。我只剩下了一个躯壳，任凭泪水汹涌，任凭信笺从手中滑落。恍恍惚惚中，我眼前似是浮起了周馥戈那张笑靥如花的面容，耳畔也似传来了她那婉转悠扬的歌声——
这里阳光耀眼，这里天空湛蓝；沙滩连接着碧波，花儿绽放在原野；
我和你就在这里相遇，这是命运的安排，也是上天给出的缘。说什么弱水三千，你是这完美的瞬间，我只爱你一人心不变；
我爱你已超出了一切，把你融进我的血液，一起去海角天边。为你等待了千年，你是这神圣的火焰，只为这一刻我们再相见；
海鸥纵情飞，风儿轻轻吹；
我喜欢这快乐的时光，这美妙的时光。我要和你不离不散，就算永远不再永远，就算世界消失不见，我都会陪伴在你的身边；
我喜欢这快乐的时光，这美妙的时光。一切都不会太遥远，纵然沧海变成桑田，纵然海也枯石也烂，我依然守护在你的眼前……
我和她相遇的确是上天给出的缘，可她真的成了完美的瞬间；世界没有消失，可她已经永远地不在了；沧海也没有变成桑田，我却再也无法守护在她的眼前。
海鸥依旧飞，风儿依旧吹，原来这快乐的时光竟是如此短暂。不过，纵然海也枯石也烂，那段短暂而又美妙的时光，我终生难忘。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有了知觉，紧捂着小腹，蹲在了地上。窗外，夕阳落下了山头。
我没去青岛找她，因为我知道找不到，我就像是一抹游魂，随风四处飘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