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我直觉眼前一亮。面前站着一个穿着一袭海蓝色连衣裙的少女,模样俊俏,身材窈窕,肌肤胜雪,胜北方的雪。刹那间,我的眼光还没能从她秀美的脸上挪开,只机械地说:“你丢的?”
“是的,这是我的钱包。”她说,“里面有我的身份证和几百块钱。”
“是么,那我得看看。”我打开钱包,里面真有她的身份证。她叫周馥戈,青岛市区人,比我小一岁。
“馥戈?馥郁芬香的……大刀长矛,高境界,很好听的名字。”我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一直想还给你,可是我一直找不到机会……”
“现在还给我也不迟。”她一把夺过去,转身要走。
“美女,请稍等片刻!”她就是我喜欢的类型,美丽中透着一种高贵的气质,清纯中蕴含着一股奔放的优雅。我不自禁地对她生出了爱慕之情,很想亲近她,更舍不得她离开,慌乱中竟然说了这么一句。
“帅哥,你还有别的事?”她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别叫我帅哥,我挺不好意思的。我不当帅哥已经好多年了,我叫陈耿。我……我看你的胸针很别致,在哪里买的?多少钱?”我开始没话找话。
“先生,我不是出来卖的。”她平静地说。
“我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有些窘迫,“你长得这么好看,我……”
“我长得好看吗?我不觉得。”她腼腆地一笑,“对面那位美女才好看哩。”
我扭头一看,脱口说:“好漂亮的美女兄弟啊!”
马路对面走着一个身穿运动装的年轻小伙子。他每个耳朵上都打着七、八个耳钉,戴着项链戒指,脸上搽了粉,染着红头发,也染着红指甲。不过,他嘴上长着浓密的胡须。
“好了。”周馥戈抿嘴一笑,笑靥如花,“你就是要告诉我这些吗?我还有事……”
“馥戈,呃……美女,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夕阳如此美丽,不如我们一起去海边走走如何?”
“还这么早,这是夕阳?”周馥戈沉吟半晌,“好吧。陈耿,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她这么爽快,我自是兴奋不已。不过,我比她更爽快,只相识两三个小时的光景,我就敢揽着她的小蛮腰了。我俩并肩坐在沙滩上,望着不远处的一片碧海,各自心潮起伏。她偎依在我的肩头,我揽着她的纤腰,我根本不理会游人那诧异且有些羡慕的眼光。
我俩坐了很久,夕阳到了海面上。周馥戈突然说:“你看,海水如此清澈,海鸥展翅飞,鱼儿尽情游,生命可真好!”
“你怎么老是对生命感兴趣呢?”我很是不解,因为她总时不时地对我夸耀生命的神奇。
“难道生命还不够美丽动人吗?”
“动人。”我没有她的感触,随口说着,“生命最美丽的地方是在于运动,我们去别处走走吧。”
“这样吧,明天我陪你去鲁迅公园,好吗?”她站起身。
“好的。”我走出几步,无意间一瞥,“咦,前面不就是鲁迅公园吗?馥戈,我们走!”
“不了,时候不早了,明天吧。”她笑着挥了挥手,“陈耿,再见。”
“别急呀,我请你吃饭吧。”我担心她只是敷衍我,便想留住她,再加深一下感情。
“好呀,吃什么?”
“山珍海味,生猛海鲜。”
“太好啦!”她拍着手,“我最喜欢吃海鲜了。”
“可是……我没带钱。”
“钱算个什么东西,我呸!”她柳眉一扬,“走,姐请你吃正宗的云南过桥米线。”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赶到了鲁迅公园。我站在大门外,左盼右等,直到十点多钟,周馥戈才姗姗来迟。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很抱歉,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我说:“我答应了别人的事,从不会爽约。”
我俩踏着满地的绿茵,一路说说笑笑。我闻着她身上散发的芬芳的少女体香,一颗心怦怦直跳。旁边是假山、树木、灌木丛,游人穿梭其中。
“有点儿累了,我们坐下歇歇吧。”我拉着她走到了一处灌木旁。
“这天空可真蓝啊!”周馥戈躺在了青青的碧草上,望着蔚蓝的天,吁了口气。
我挨着她躺下了,她叽叽喳喳的说,没完没了的笑。晚春的阳光照在身上,懒洋洋的,我突然呼吸有些不畅。我坐起身,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很快,她那明亮的眼神变得朦胧起来,脸色也红了,宛似红苹果。
我按捺不住自己,将嘴向她的嘴缓缓靠拢,就在四片火热的唇要对接成功的时候,眼睛的余光中出现了两条纤细的人影。我一骨碌坐直身子,面前站着两个年轻的男女,穿着很时尚,像是一对情侣。
我和周馥戈都是神色大窘,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就在这时,那对小情侣躺在了我俩躺过的地方。没过几秒钟,那小伙子就翻身压在了那少女身上,两人疯狂的亲吻。
“没见过他们这样的,我们出去走走吧。”我附在周馥戈耳畔说了一句。
我俩并肩往外走着,风景还是原来的风景,但又不同于原来的风光。一对对穿着时髦的小情侣散布在这公园的角落里,有在灌木丛接吻的,有在小树林里拥抱的,有在小径上嬉笑的,还有在假山后面脱裤子的。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简直无组织无纪律!”我恨恨地骂了一句。
“别管他们了,我们走吧。”周馥戈咯咯一声轻笑。
“去哪儿?”走到公园外面,我问,“爬崂山怎样?”
“不怎样,太累了。”走出不远,周馥戈忽然抬手一指,“我们去这家乐器店看看吧。”
我还没开口,她就径直往对面的乐器店走去。这是一家很大的乐器店,展厅足有几百个平米。墙上挂着吉他、二胡、手风琴、拳击手套和哑铃;大厅中摆放着钢琴、电子琴、架子鼓、女式内 衣内裤和男式衬衣;柜台上陈列着葫芦丝、萨克斯、口琴、哨子、喇叭、洗发水沐浴露和洋娃娃。这里的商品很全面,乐器、生活用品和健身器材应有尽有。
我走过去摸着一把吉他,说:“将来我学会了音乐,我一定弹奏一曲给你听。”周馥戈抿嘴一笑,走到一架古朴的钢琴面前,抚摸琴键良久,终于坐下来,轻舒玉指,开始演奏,乐声美妙,曲调缠绵。我虽然不懂音律,但也听得出这是名曲《梁祝》里面的《化蝶》部分。
很快,这里围满了人,男男女女,数十人之众。周馥戈一曲奏罢,便有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店员走了过来,满脸堆笑,竖着大拇指:“美女,你的琴艺太棒啦!”
“没什么,她是我的女朋友。”我微笑着。
“嗳,这是进口货,你们不买吗?”那店员叫道。
我浑不理睬,揽起周馥戈的纤腰,在众人一片艳羡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往店外走去。
“快到中午了,我们去哪儿玩呢?”我搓着手问。
“去我家吧,顺便尝尝我的厨艺。”
“好呀。”我说,“你稍等片刻,我去超市买点儿礼品。第一次去你家,我总不能空手……”
“不用了,你身上又没带钱。”
“那我也得……”
“真的不用了。”她轻声说,“我父母出远门了,就我一个人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