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王浩调离因为一场“桃色事件”。
王浩在农村老家订过婚。上大学前就订了。其实这在农村很正常,就是今天,出去求学、打工前先定门亲也是司空见惯。好像就是为了今后有个着落。王浩定亲的女友还是王浩父亲学校的老师,就是民办老师,没有太高的文化。但王浩对这件事瞒得很严。一次,陈晓明问他:“哥,你也算功成名就了,怎么也不找个媳妇?”王浩哈哈一笑:“不说那个,先搞事业吧。”
王浩参加工作后,女方多次催婚,弄得王浩都不好意思回家了。受了高等教育,见了世面,王浩的心里泛起了嘀咕,越看姑娘越土气,就有了悔婚的念头。女方和父亲就找到了报社,在王浩的办公室住下了,“控诉”这个现代的“陈世美”。报社领导和同事很多人做工作,女方死活不走。陈晓明也做工作,都是老乡,越说越近,七拐八连,还有点拐弯亲戚。王浩知道了,非要陈晓明把工作做到底。陈晓明要他说实话,还姑娘有没有“那个”。王浩吞吞吐吐:“大三暑假那年回家,姑娘坐家里不走,夜深了,我们抱过一回。也想,但没有弄成事。别的时候,连手没拉过。”说完,还尴尬一笑:“不熟练呗。”事后陈晓明了解到,王浩的“第一次”多么慌里慌张,姑娘的裤头都没退下来,就匆匆忙忙“行动”了,还很快“一泻千里”,弄脏了姑娘的裤头,但确实没有成事,但姑娘就认为自己牺牲了贞操,非要和王浩成亲。在农村,有这种想法很正常。
套了“亲戚”就好说话,陈晓明费尽了口舌:“姑娘,你们不是也没有什么吗?新时代了,离婚都正常了,何况只是订过婚。现在两人离的这么远,你又在农村,总不能当“一头的沉”吧,今后生活、工作都不方便。”姑娘哭哭啼啼,不说话,就是摇头,最后出示了粘有王浩“痕迹”的内裤。陈晓明已经知道真相,说:“姑娘,这能说明什么,你们不是没——”姑娘的父亲喘着粗气:“我闺女好歹也是学校的民办老师,文化程度比不上他,但村里也是教书识字的人,最丢不得的就是面子。”陈晓明已经知道王浩“干”的真相,劝姑娘收起内裤,又劝:“是,是,面子重要,也得生活吧。王浩既然已经变了心,他们以后在一起还能过好吗?算了,姑娘还年轻,不耽误再找一家。咱们老家只听说有男的找不到老婆,没有听说有姑娘剩下的。您在好好考虑考虑。我能骗您吗?我们是亲戚,今后回老家,低头不见抬头见。”
老人和女儿呆了几天,最后看到确实没有希望了,就提出王浩必须“赔偿”。女方的父亲告诉陈晓明:“王浩必须用1万元赔偿。我们不是要钱,就是挣点面子,回村了也好有个说法。”那时上世纪90年代初,月工资才几百元,1万元确实是个大数,但王浩咬咬牙同意了,父女俩已经闹得报社满天风雨了,特别是姑娘出示的内裤,演绎出了不少“风流段子”。
王浩把存款都取了出来,还向几位同事借了钱,才送走了父女俩。陈晓明记得,事情了结那天,王浩颓然躺在床上,平时不抽烟的他连续抽个不停,一屋子乌烟瘴气,对陈晓明说:“老弟,我没法在报社干了,名声坏了,报社老同志多,大多不理解。今天社长、总编都找我谈话了。”陈晓明问:“社长不是我们老乡吗?不是很欣赏你吗?”王浩吐了一口烟:“越是欣赏,越是失望。”“他们明说要你走嘛?”“没明说,但态度不同了,我能感觉出来。算了,树挪死,人挪活,在走一个新地方吧。”陈晓明也有同感,这段时间王浩以采访为借口,几乎没再报社呆过。
王浩又主动找社长谈了话,明确要走,社长也没强留:“也好,报社水浅王八多,一点小事就闹得满城风雨,再说,你那事确实不美气。市委办公室缺文字人才,这两天还跟我要人呐。你去吧,我跟他们打声招呼,你是名记者,他们必须对等安排,否则,就别去。”
名记就是名记,市委办公室正求之不得呢。但对等安排没有一下子到位。先安排的秘书科副科长(正科级),但传过话来:“干的适应了,机会很多,马上就可以安排科长。”
一年后,王浩当了秘书科长的时候,陈晓明也离开了报社,到母校读研究生去了。导师就是研究现代文学的韩教授,韩红红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