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史情寿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太阳的余晖从落地窗照进来，房间内感觉更亮了些。新鲜空气也随之倒灌进房间，房间里显得更加舒适了一些。
“燕子，马县长家的公子就要举行结婚典礼，时间是下午4点，地点是在伊甸园大酒店五楼，到时候我们彩芸县各界都会前去参加，他同时也邀请了你，这是他让我带给你的邀请函，到时候你与我一起去参加好了。”
在史情寿的寓所里，他们鱼水之欢休息一阵后，史情寿递给了闫吴燕一张精美的结婚典礼邀请函。
“好啊，马县长家的公子结婚，那肯定热闹非凡，我非常喜欢热闹。到时候我与你一起去，开开眼界。只是不知道我该给这对新人准备什么样的礼物？”
听说马县长家的儿子要结婚，并且她也在在邀请的宾客之列。闫吴燕很是高兴。
“嗯，到时候各界人士都会去祝贺，你一个二十岁的小女孩，以一名普通的县医院工作人员的身份前去参加婚礼，就不需要另外准备什么特殊的礼物，到时候去登记时，下个1千元礼金就可以了。”
史情寿边说边给茶几上还没有喝完的闫吴燕的杯子里添加了一些饮料。
自己则掏出香烟，从里面抽出一支，叼在嘴上，随着自动打火机冒出的蓝色火光一闪。烟被点燃，他使劲吸了一口，随着他的一个深呼吸，一缕烟雾从他的鼻孔里冒出来，在空中打着旋，然后慢慢的飘散在空气里。
那一天，H县“伊甸园大酒店”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各路宾客云集，大门前有身裹彩色条带的服务人员专门引导。在他们的指点下，闫吴燕跟着史情寿，坐着电梯上了5楼。
推开菱形玻璃钢转门，来到大厅前，只见前面摆有几张桌子，一大圈人围在那里登记上礼金。按照史情寿的吩咐，闫吴燕下了1千元礼金，登记完毕，服务员发给了她一个精美的礼包，她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包名牌中华香烟，还有一些糖果，她大方的把糖果分给了在场的孩童，把两包中华烟送给了爱抽烟的史情寿。然后把空礼包扔进了旁边放置的垃圾桶里。
走过甬道，进入大厅，里面豁然宽敞，两排几十桌酒宴齐备，每张桌子上面都有几个被牵引的彩色气球飘在空中，充满了温馨的气氛。桌子上面放置着高级茅台，饮料，高高的玻璃杯子里都插满了艺术造型的白色防污毛巾。
“这个女孩子个子好高，长的好漂亮啊！”
看到闫吴燕进来，一个中年女客人从心里由衷地发出一声赞叹。她是H县宣传部的葛勾栏葛部长。
于是，大厅里的所有男男女女，好像全在一秒之内都得了斜眼病，不约而同地把眼光集中到了闫吴燕的身上，她一时之间成了这里最美丽的风景。
闫吴燕那一头被美发师拉直了的秀发披在肩上，白净俊美的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身穿碎花连衣裙的她脚蹬一双高跟鞋，使得她的身高陡然又增加了几厘米，看起来愈加显得挺拔。她走进人群中，嫣然如一只凤凰走进了鸡群的现实感，整个人显得气场十足。霎时赚足了全场的眼球。
“这是我表姐家的，我的外甥女，她叫闫吴燕，在H县县医院里工作，今天借马县长公子结婚大喜的机会，我带她来见见世面，当然，她本人也是马县长的邀请嘉宾之一。”
史情寿很自然大方地给在场的宾客简单地介绍着闫吴燕的情况。
“葛部长，你若真的喜欢她，就把她娶回家做你的儿媳妇好了。”
史情寿接着与宣传部的葛勾栏部长开起了玩笑。
“那不成，我儿子早也结婚了，我孙子都上小学五年级了。赶不上趟，你开什么玩笑。”
葛勾栏说的一句话，众人又发出一阵开心的笑声。
“史副局长，我们这桌还缺两个人，你们两个人来了，就正好齐备了。”卫生局长仁黑芯道。
“对，对 ，对，史局长，把你外甥女带过来，坐我们这一桌子，她这朵鲜花还是需要我们这一群绿叶扶的嘛。”交通局长史浑球笑着附和着。
“你怎么不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不好意思，各位，得罪了！刚才是我说漏了嘴哦。”
宣传部长葛勾栏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话一出口，突然感觉说跑了嘴，赶紧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跟着就向各位致歉，赶紧给纠正了过来。
“葛部长，没事，没事，有这么多的牛粪给她这一朵鲜花提供高级的营养，我外甥女的这朵鲜花会活得更滋润，更美丽。”史情寿说完，自顾自的笑起来。然后众人才跟着一起笑了。现场气氛显得更加活跃起来。
席间，卫生局长仁黑芯，交通局长史浑球，环保局长张沁水，劳动局长马得意等人纷纷主动与闫吴燕交换联系方式。
在美色面前，身处诱 惑之间，身临其境，没有几个人能够抵挡得了。自从在马县长公子结婚的酒宴上结识这些精英官员后，在他们有力有谋有章有法的一波波强劲而主动的进攻下，年轻不谙世事的闫吴燕毫无招架之力。几个月后，他们都拜倒在闫吴燕的石榴裙下，毫无悬念，她成为了他们的胯下之物，他们成为了名副其实滋养她的牛粪。
二
“我们家的玉米因为买了假种子，四亩地的玉米几乎绝收了，白瞎了这一大片上好的良田。这些黑心该死的人，尽他 妈的干些缺德事。”
一大早，从田里查看苗情回来的闫忠实气急败坏的咒骂道。说完就在院子里的银杏树干上使劲的敲击着锹头，试图震落铁锹上沾着的泥土。快五十岁的人了，头发也白了一半，与他这个年纪有点不相称。女儿在县医院上班，身去口也去了，倒也不用操心，只是今年家里这几亩田绝收了，倒是给他带来一些烦恼。
“当初买种子的时候他们不是给我们开了收据的吗？拿着他们开的票我们可以去找他们索赔的。” 闫吴燕的妈妈吴红娟提醒自己的男人道。
“这么多年都平安无事，从没出过什么差错，谁会想到今年会有这些倒霉的事情出现？那些票据早就丢了，上哪里去找？再说了，就是有买种子的票据，也未必就能打赢官司。遇到这样的事情，只能算我们自认倒霉了。”
闫忠实有点气急败坏，但是又显得无可奈何。说完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院子里走道边用砖头垒起来的花墙上。用衬衣里摸着一支劣质黄果树烟，掏出简易打火机，点着火烦闷的抽起烟来。
“妈，我回来了，爸，你还抽烟呢？早点把烟给戒掉，抽烟对肺部不好，气管也会因抽烟引起健康问题。我都给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就是不听，老是抽，抽。抽，戒不掉。”
随着话音，闫吴燕骑着电动车进了院子。把车子放在院子里的银杏树下。扭头带着爱伶的口吻责备自己的父亲。
“怎么，今天休班？回家看看？前段时间你二姨给你介绍的那个小伙子，聊的咋样了？要是中意就早点定下来，你看看你，也二十出头了，该是成家的时候了。别左挑右捡，最后弄得自己年纪大了再也嫁不出去。” 吴红娟见女儿回家，一叠声地盘问着。
“今天夜里上夜班，白天休息，我特地回来看看。你别提那个小伙子了，他那么矮，还没有我高，还瘦弱，风大都能刮跑了，长的很一般，但是眼睛还高度近视，我不大中意，早就不聊了。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呗，你们就我这一个女儿，我留在家里陪你们，不好吗？”
闫吴燕一边回答母亲的问话，一边歪着头朝着他们格格地笑。
看到女儿回家，闫吴燕妈妈又去厨房里简单的炒了一盘芹菜下饭。然后一家人围着桌子吃起饭来。
“呃，呃，呃。”
端起饭碗，闫吴燕没有一点食欲，嗓子里有发呕的感觉，赶紧跑出门，在银杏树下干呕起来。
“你怎么了？”
母亲跟出来，看到女儿这一幕很是吃惊。毕竟她是过来人，这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夜里贪凉。有可能感冒了，等会回去就去拿点感冒药吃。”闫吴燕说。
“你给我死进来，我有话问你，你到底是咋回事？”
吃完饭后，父亲闫忠实出去了，母亲吴红娟脸色冰冷的对女儿说。
“妈，我就是普通的感冒啊，没有什么事，你老是瞎担心。”
“你一个人在外，这么大的人了，我哪能不担心？你这不是感冒，你这是怀孕了，你个傻妞，你弄出大事了。你这是要给我们添堵啊，说，是哪个人的？他做什么？”吴红娟不依不饶，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我的就是感冒，不是你说的那样的，我平时只是上班，哪里也没去。” 闫吴燕还是嘴硬。
“那你说，你的那个月事有多久没来了？”吴红娟跟着追问道。
“快两个月了。”闫吴燕答道。
“那这还不是怀孕了？到底是哪个狗杂 种干的？你自己心里有数，要是感觉行，就跟他早点结婚，要是不行，就赶紧做掉，免得以后出丑出乱子。你这个死丫头，真是不懂事。尽给我们添乱。”
吴红娟有点气急败坏，急火攻心，浑身哆嗦，话说的都不利索，她让女儿赶紧做出决断。
“哎，有可能是史情寿的，他是我们H县治安局的副局长，我就跟他好过那么一次，不成想就出了这个问题，我等会去别的医院检查一下，要是真的怀上了，我就找他算账。”
“他多大，家是哪里的？有家室吗？”
“他53，家是外地的，有老婆，但是他对我很好，曾经对我说过，要离了婚重新娶我。”
“你简直是混账透顶的，他比你爸都大，还有老婆，对你再好，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这也不成，赶紧叫他出面，帮你把这事赶紧处理干净，丢人啊，造孽啊！”吴红娟捶胸蹬足，气得差点伸手去打自己的女儿。
“我等会就去找他，他会负责的。”
“以后你要知道一点好歹，这些不三不四的男人，你少跟他们来往，你要是在外面再敢胡来，看回来我不打死你。”
吴红娟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狠揍一顿自己的女儿，但是女儿此刻也有身孕，揍一顿也是不可以的，何况就是揍一顿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吵了半天，也只能暂时放下。那边家里几亩地玉米因为假种子绝收，这边独生女儿又怀上了坏人的孽种。真是好事不成双，坏事不单行。
等女儿走后，吴红娟因为这些烦心事，因为急火攻心，她就病倒在床上。老实的闫忠实只当自己老婆因为田地绝收一事发愁，也一筹莫展，只得好言安抚。
三
闫吴燕从药房里买回了试孕试纸，第二天一早，取了自己的第一泡尿液，用了试孕试纸一测，显示的是两条红线。害怕操作失误不准，她换了试纸又重新测了一次，结果还是两条红线，应该是怀孕了。但是闫吴燕还不甘心，不敢在自己的单位里检查，又专程去了另一家医院的妇产科做了详细的检查。
“闫女士，恭喜你，你怀孕了，按照我们拍下的片子，还有各种检查的结果来看，你怀有身孕也快有两个月了。你低头仔细看看，你的肚皮也微微的鼓起来了。”
“怀孕期间不要上网，少玩手机，那有无线辐射，对胎儿不好，平时多喝水，多休息，可以到处走走逛逛，散散步，看看风景，多吃一些含蛋白质多的食物，水果，对胎儿有好处。还有高跟鞋你也别穿了，容易闪着腰，不然哪会伤了胎儿也伤了自己。”
检查医师拿着几张检查报告单对她说。
“嗯，王医师，我只是来确诊一下。谢谢你啊。没有别的问题，那我就告辞了。”
闫吴燕接过王医师手中的几张检查报告单，嘴上说着谢谢，其实心理在骂：“有你妈 个屁喜，还给我恭喜？这可是个大麻烦，这下可把我愁死了，这个孽种到底是哪个的呢？牛庇的？胡蜂的？史情寿的？马统的，还是仁黑芯的，史混球，张沁水，马得意的？”她自己都弄不清楚。
她挨个扳着手指算着日子，两个月前似乎都与他们做个那个事，到底是哪个的？她自己也说不准。除非把孩子生下来，拉着他们一干人去做亲子鉴定。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极其荒唐的，那是会让人笑掉大牙的天大的丑事情。
“他妈 的，管他是哪个的呢，我挨个去找他们，让他们给我负责，起码他们得赔偿我一笔青春损失费吧，我的身体也不能让他们白睡了 ，哪一个都得出点血。等我拿到这笔钱后，我就做掉肚子里的这个孽种，然后断绝与这些人的联系，好好工作赚钱，再找一个合适的可靠的能够疼爱我的男人嫁了 ，给他生儿育女，在家相夫教子，供养双亲，这辈子也算是没有白来 。”
心理想着这事情，闫吴燕就向所在的单位撒了一个慌，借口母亲生病需要照顾，向领导请了一个月不带薪的假。碍于她是马县长眼里的红人，医院领导也乐意送她这个人情，于是爽快的答应了。
四
“第一个应该去找牛庇算账，这个龟孙的，我的少女身就毁在他手里，现在我怀上了，不怕他不认账，先去找他，看看这个龟孙的怎么说。”闫吴燕打定主意，穿戴整齐，把小包跨在肩膀上，出了门，来到大街上的公交车站台等巴士。
“师傅，我到蒋沟镇下车。”
“投3个硬币。”
一辆巴士咣当咣当地开进了站台，上了车，闫吴燕与司机打着招呼，接连投了三个硬币。司机师傅听到咣当的三声响。然后关上车门，飞驰而去。
公交车驶过彩芸县的政府广场，驶过“伊甸园大酒店”，又驶过了“河滨公园小区”，这些地方都留下过她的足迹。熟悉的树木，熟悉的各种建筑物，都快速地从车窗外掠过。当巴士又驶过“今世缘酒楼”时，蒋沟镇就到了。
“师傅，停一下，车跑过了，我去的是蒋沟镇治安所。现在坐过了，快停一下。”
巴士驶过了蒋沟镇治安所门前，想着心事的闫吴燕并没有发觉，等车过了火车道地下涵洞，她这才发觉过来，连连喊着停车。
“你咋不早说? 再投一个硬币。坐过了站，就要加钱。”
司机师傅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你把我拉过了站，还要我加钱？这一段路还要我走回去呢！你讲理不讲理啊？”
“谁让你到站了不下车？加钱是公司的规定，又不是我私自多收你的钱，我连钱边都不带碰一下的，这车上都有监控监视着呢，你别跟我急，也别跟我吵。”
司机师傅委屈地争辩道，闫吴燕自觉理亏，不再说话，又掏出了一个硬币透进去。司机师傅这才打开车门，放她下来。
最近雨水充沛，路边花池里的冬青树叶子油光蜡亮，中间作为点缀的行道树紫薇花开的一团一团如彩云一样娇艳。顺着原路返回，一路欣赏着盛开的各种颜色的紫薇花，几百米的距离，一路走来，欣赏这些绿树风景，倒也不觉得很累。
“你有什么事？”看到闫吴燕在门前喊着开门。看门的值班警察探出头问。
“我找牛庇。”
“你好大的口气，我们牛所长的名字可是你一个小丫头能叫的？不尊重人。”
“牛所长的名字就不能叫了？他爸的名字只要我知道了，我也是敢叫的，人起的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不就是为了人们称呼方便的吗？你是新来的吧？以前这里的人可都认识我的，我是找牛所长有事，我们是非常好的朋友啦，今天的中午饭你们牛所长可是管定了的。麻烦你开开门，放我进去。”闫吴燕依仗与牛庇不同寻常的关系，以带有质问的口吻反问那个看门的警察。
“他在办公室，正在与一个嫌疑犯的家属在谈话，你到隔壁的房间等着，他一会儿就出来。”
看门的那个男警察听她这么一说，知道她与他们的牛所长关系肯定不一般，就打开了门，把闫吴燕进去并把她安排在治安所办公室隔壁的房间里等着。闫吴燕坐在门旁边的椅子上，把小包放在身边，她把身子靠在木椅子上，走累了的她在等人的间隙里闭目养神，稍微休息一下。
“你只要送4万元现金过来，你儿子的事就了结了。不然，我们就把他与这些证据材料送到上级治安局里，交给他们处理，到那时可就晚了，起码得判你儿子十年八年的。到那时你肠子都会悔青了。”
牛庇那熟悉的声音从隔壁传过来。
“牛所长，只要送4万现金给你，这事真的就可以了结了？”
一个沙哑苍老带着颤抖的声音从隔壁传过来。
“现在是我坐在这个位子上，我说你的儿子有罪他就有罪，我说你的儿子没罪他就没罪，只要这4万元现金到位，你的儿子就是有罪也没罪。顶多我会以寻衅滋事的罪名关你儿子十天，给他们一个交代。他们泄愤了也就没事了。这事情你掂量一下孰轻孰重，考虑好了，把4万现金的钱给我送到所里来，我只要现金。你给我记住，给我送钱的这事情不准许出去乱说，否则你送钱也是没用的。” 牛庇进一步提醒犯罪嫌弃人的父亲。
“好，好，好，我回去想办法，就是砸锅卖铁，借遍我所有的亲戚，下午我也会把钱凑齐给你送过来，你说话一定要算数哦，不要放我的鸽子 。”
那苍老而颤抖的声音继续从隔壁传过来。
“本人向来说话算话，只要你的钱一到位，一周后你的儿子就可以回家了。“
“记住，让他以后老实点，别老惹事生非。不过，你要是觉得你家里钱太多，就当我没说。”
牛所长与嫌疑犯父亲的对话声从隔壁清楚的传过来。
“牛大哥，我有事找你。”
牛庇与嫌疑犯父亲的对话结束，在牛所长送他出办公室门的档口，闫吴燕拎着小包走了出来，截住牛庇。
“哦，是燕子啊，你先到我宿舍去坐一会，快下班了，下班我带你去今世缘酒楼里吃中饭。”
牛庇说着摘下裤腰上的一串钥匙，扔给闫吴燕。
中午，在今世缘酒楼的包间里，尽管牛庇准备的菜十分精致，闫吴燕因为身体怀孕反应，还是没有什么味口。
“牛大哥，我怀孕了。”闫吴燕说。
“什么？你说什么？”牛庇十分惊讶。
“我说我怀孕了，这是我的检查报告单。”
闫吴燕说着拿过小包，撕拉一声拉开拉链，从里面抽出几张医院的检查报告单递给牛庇。牛庇接过看了看，脸色冷了下来。
“你说咱们俩的这个孩子，是不是要把他生下来呢？”闫吴燕问。
“这个孩子不能留，把他做掉吧。一了百了。”牛庇答。
“你可把我给毁掉了。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跟了你，又怀孕了，你让我以后咋嫁人呢？你把我给坑苦了。”
“我给你二十万元，作为青春补偿费，你到医院里把孩子做掉，以后我们互相不来往。可以吗？”
牛庇提出解决方案，答应给闫吴燕掏青春损失补偿费。
“不行，必须给我一百万元，我就值二十万元吗？”
“燕子，我没有那么多的钱，这样吧，给你三十万元，就这样，行了。”
“你别跟我讨价还价，我刚才都听到了你与那个老男人的对话，你一笔就敲了人家4万元现金，你能没有钱？我不信。”
“一口价，我给你五十万元，行也行，不行也行。你到医院里把孩子做掉，以后我们互相不来往。”
“六十万元，不再讨价还价了。你应该知道，我要是把这个孩子生下来，那什么样的后果你应该是非常清楚的。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好吧，六十万就六十万。你给我一个账户，三天后我把六十万元汇到你的账户里。”
闫吴燕的这一些话，像是打中了牛庇的七寸，切中了他的要害部位。他像男人性 爱后悬挂着的那个器官一样，立刻就软了下来，答应补偿闫吴燕六十万元的青春损失费。
闫吴燕掏出自己的银行卡，牛庇记下了号码。饭后各自离开。
三天后，闫吴燕的手机上收到一条银行短信。显示账户里转账收入六十万。第一次行动终于成功了。
五
“我的史大局长，恭喜你，你要做爸爸了。”
再次见到史情寿的时候，是在他的家里，两个人搂抱温存了一番后，闫吴燕搂着史情寿的脖子撒娇说。
“啥？你说啥？”史情寿非常惊讶。
“我怀上了你的孩子，两个多月了。”
“怎么可能？我都五十多岁的人了，播下的种子还能发芽？”
“男人九十还有生育能力呢，怎么你的种子就不能发芽了？你扳起手指算算日子……难道这么快你都忘记了嘛？”
“记得记得。”
“那你怎么说，是不是要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送给你？”
“别，别，我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要是让外人知道，我在外干了这么个事情，我还有脸面么！”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把这个孩子做掉了？”
“做掉，越早越好，夜长梦多，这对我也好，对你也好。”
“你爸妈给你起的名字一点没错，你真是一个禽 兽。自己的孩子要我做掉，你是不是浑了头？这可是你的种呢。”
“不是你说的这样的，我爸妈给我起的名字，是希望我是个有情有意又长寿的人，你别往那个禽 兽上套啊。说实话，我也希望咋俩能够成为夫妻，你能够为我生育一个孩子，可现在不是那么回事，知道不？”
“我现在真真切切的怀上了你的孩子，怎么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你要给我说个清楚。”
“燕子，你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是马县长的吧，你们俩应该也好过，你们两个好过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这你不否认吧？”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我就是与马县长好过那一次，那也不是为了你吗？那次你升迁后，把我作为礼物送给那个马统，报答他对你的升迁之恩，你看看他那个样子，头秃的一根毛刺都没有，脸上皱纹一大把，还有，他有口臭的毛病，就像一个马桶，看着就让人恶心死了。你说我肚子里的孩子能是他的吗？”
“燕子，你别生气，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也不要太过认真。”
“要是你不信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那我就把他生下来，然后带着你去医院里做亲子鉴定。要不是你的孩子，我养着，从此不再纠缠你，要是你的孩子，我就送给你。还要去法院起诉你，让你赔偿我一大笔青春损失费，到那时没个几百万赔偿金我绝对与你不拉倒，弄不好你的局长也丢了。那时，你将不再是我们彩云县的史大局长，而是臭的如屎一样的史大倒霉了。”
闫吴燕一番话，让史情寿头冒冷汗。如果闫吴燕真的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的话，那下面的麻烦会一波接一波的出现，那种后果真的是自己承担不了的。
其实闫吴燕是没有勇气把这个孩子真的生下来的，真的要是这么干的话，那她自己这一辈子也就被彻底毁掉了。
“燕子，这个孩子万万留不得，一定要去医院做人流。你要什么样的条件，说句话。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一定会满足你的。”
“给我一百万元的青春损失费，我就去医院里把孩子做掉，否则，你走着瞧，看着办。”
“我的个乖乖，你好大的口气，一出口就是一百万，你抢银行呢！我又不是银行，我一个治安局的穷局长，哪里来的那么多钱，不成，不成，你少要点。”
闫吴燕一出口要一百万元，着实吓了史情寿史大局长一跳。他在心理骂到：你这个臭婊子，你的身子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碰一下沾一次咋就要我这么多钱呢？
“最少八十万，你看我这一辈子就给你这么毁掉了，你不拿点钱能说的过去吗？我知道，你是头一晃眼一斜就有注意弄到钱的，你也不缺钱，这点钱也难不住你。”
“这样吧，一个星期我给你凑齐八十万，你先去医院做人流，随后我把八十万元给你汇款到账户上。”
“不行，必须先给钱，然后做人流手术。你别想骗我先做了人流，后赖账。”
闫吴燕害怕把胎儿做掉后没有了证据，史情寿会耍赖，所以她必须要先拿到钱。
“那好吧，下午上班之后，三点之前，我就当着你的面给你把款给你汇过去。”
“你早点去把胎儿处理掉，不要给我留麻烦……”
史情寿终于妥协了，答应了闫吴燕赔偿青春损失费八十万的条件。并说希望以后他们不再联系，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就这样，闫吴燕又从史情寿这里弄到了八十万元的青春赔偿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