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赵大明有点不耐烦地问，“他不是跟您一起住一间客房的吗？怎么来问我们？”
赵先河走进房间，看了一眼在另一张床上睡着的二儿子，转身问：“小明今天早上真地没来找过你们？”
还躺在床上睡觉的赵亚明刚才已经醒了，但还是闭着眼睛躺着。
赵大明回答父亲：“真地没有。我和亚明从昨晚睡到刚才您敲门之前，一直没有别人来敲门，我们也没开过门，没出去过，没见过小明。”
赵先河心乱地低头说：“那就奇怪了。我今天早上在洗手间上厕所的时候，听见房门有打开的声音，我以为是小明开门出去透气或者方便什么的。谁知道，我从洗手间出来，等到现在，都一个小时零十分钟了，还是没见他回来。”
听到父亲这么说，床上的赵亚明立刻睁开眼睛问道：“爸，是不是您又骂了小明，他又赌气跑出去了？”
赵先河侧头听完亚明的话，答道：“也不算是骂吧！昨天晚上都一点了，他还在开床头灯看手机上保存的小说，我劝他赶紧睡，他答应马上睡觉；可过了五分钟，他还没关灯睡觉，我就责备他，然后我把床头灯关了，叫他赶紧睡。
“我睡着了，两点钟醒来的时候，他还在看手机上的小说，我又说了他几句。他就马上关了屏幕，把手机放床头柜上，然后蒙头睡了。今早我起来，上洗手间之前，看见他还在呼呼大睡，还有点小鼾声呢！
“我去洗手间刷牙洗脸之后，蹲厕所，蹲到一半，听见门被拉开栓、转把手和开门的声音，我以为是小明出门一下而已，但至今没见他回来。不知道他去了哪了。”
赵大明叹气道：“小明现在是初中生，性格正处于叛逆期，您老是说他、管他那么多干什么呀？我去洗个脸，等下我去找他。”说完，就向洗手间走去。
赵先河虽然平时对三个儿子管得有些严格，可心里对儿子的爱，跟对女儿们的爱一样，他爱每一个子女。如今小儿子不知去向，他也惭愧地不反驳大儿子的抱怨，默默地在床边坐下。
赵亚明十九岁了，准备就高中毕业了，还是能理解父亲的情感的。他从父亲的脸上看得出，父亲有点着急，而且眼睛里有泪水，还用手抹了一下眼泪。
赵亚明也就不再继续赖床，坐了起来，拿过床头柜的手机，按亮屏幕之后，划个手势密码，打开界面，看到还是没有手机信号。他试着拨打二叔的电话，但无法成功，因为没信号。他失望地把手机放回床头柜，开始问父亲早上有没有在附近找弟弟。
两父子就一问一答地在小声聊着，等赵大明从洗手间出来。
赵大明正在刷牙。
赵先河听到外边好像有动静，就站起来，走到门口，往外张望。近距离内的范围，还是能朦胧看到建筑或人的。赵先河看到有一个人正在给餐厅的门开锁，隐约看到是老板娘的影子，就朝那边喊道：“老板娘，这么早啊？”
老板娘循着声音看过来，回应道：“不早了，时间都过了八点了。我本来还想多睡一会儿的，但刚才好像听见您跟家人在说话，我就赶紧起来，准备开门做早餐给你们吃呢！”
“哦，那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对了，你有没有见过我的小儿子？”赵先河隔着朦胧迷雾问那边的老板娘。
“您的小儿子？”老板娘已经开了玻璃门的软锁，然后看向赵先河那边，答道，“没看到啊！我刚从我房间那边出来，就直接走到这了，没见到别人。”
“好吧，没事，我就问问。”赵先河说完，转身走回到床边，坐了下来。
老板娘推开玻璃门，进餐厅准备早餐去了。
赵大明洗完脸，从洗手间出来，开始穿衣服。弟弟赵亚明下了床，走进洗手间，也开始刷牙洗脸。
过了一会儿，赵大明穿好衣服，问父亲：“刚才听到您好像在和老板娘说话，餐厅开了吗？”
赵先河魂不守舍地点了一下头，回答：“是的，刚才看到老板娘正在开餐厅的门。”
【赵大明】“那我们先去吃早餐吧！”
赵先河站了起来，刚想答应儿子的提议，却又坐下来说：“我们还是等亚明一起吧！要是留他一个人单独在这里，我担心他会像小明一样，又不见人。”
赵大明不以为然地说：“爸，您不要想太多。小明哪次赌气跑出门，最后还不是当天晚饭前就回来了。再说了，这里离纳雍市有一百公里，离另一头的松林村也有一百公里，又没有地铁和公交车，他不可能赌气走路回纳雍市或者去松林村的。”
赵先河想想也是，但他还是坐着，对儿子说：“我现在肚子不饿，你要是饿了，你就先去吃东西吧！我等亚明出来，再一起过去。”
赵大明拿起床头柜上自己的手机，打开屏幕，看了下，还是没有手机信号，无法用手机上网，就说：“爸，手机没信号，我没带现金，您能不能先借给我二十块钱，我去吃早餐。”
赵先河掏出裤兜里的钱包，打开钱包后，里边有一元、五元、十元、五十元和一百元的，没有二十元的面额，就抽了一张五十元的，递给儿子。
赵大明接过钱，转身向门口走去，临到门口的时候，他转身问道：“爸，您想吃什么？我先帮您点餐。”
赵先河心情不怎么好，面庞稍微抬了一下，但是目光没有迎向儿子的眼睛，答道：“你看着办吧，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行，那我就先去看看。”说完，赵大明走出房门，左手稍微带了一下门板，让房门轻轻掩上。
赵先河掏出手机，时间已经是八点二十五分，他就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看着赵大明走向餐厅。
赵大明走到餐厅门口的时候，扭头看向那边，看到他父亲在望向这里。他对父亲微笑了一下，然后打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赵先河现在确定大儿子进了餐厅，心里稍安，这样确定了大儿子的去向，就不会担心等下又不见一个人。
他走回房间，轻轻把门掩上，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检查了每一个角落，确定这间客房也没有后门、暗门之类，屋顶也梁瓦齐全，心里又安定了一些。这样的话，就不担心自己刚才专注看大儿子去向时，二儿子会突然消失了。
此刻，他听到二儿子赵亚明已经刷完牙，正在洗脸。
赵先河心里忐忑不安：“以前，在纳雍市区的时候，交通那么发达，人流量那么多，小明每次赌气出门，我都不会担心他不回来。可是，在这里，小明没见人影，我却为什么这么担心呢？是因为这里是山区吗？可是，山区路远，他敢跑哪儿去呢？他能去哪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