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紧闭,开了空调,洗手间开了抽风机。一个身材匀称的女子在淋着花洒沐浴。沐浴间温热的水汽升腾飘飞,模糊了洗手盆边墙壁上的镜子。
女子洗完澡后,穿着拖鞋走到镜子跟前,伸手在模糊的镜子上画几个符号。画的时候,她脸上露出了一丝邪魅的浅笑......
卫东的睡眠不怎么好,每次住在一个新地方,第一天晚上,他会醒很多次。这晚也是,即使刚开始搂着沈冬妮睡着了,但整个夜晚,他几乎每隔一小时醒一次。每次醒来,都听到屋外依旧下着大雨。
下大雨,其实也蛮有助于睡眠的。因为,外界除了雨声,没别的声音,是只有雨声的安静。因此,这一晚,即使卫东醒来很多次,但是每次醒来后,几乎过了两三分钟,他又睡着了。就这么睡一个小时,醒两三分钟,又睡过去,重重复复了一夜......
中年人一般早上醒得早,起得也早,不像年轻人那样就算迷糊地醒来,也会迷糊地睡去,继续睡懒觉。
早上六点半的时候,赵先河醒了,他侧耳细听,没听到屋外有雨声。他从床上坐起,然后下地,穿着拖鞋走到窗边,掀起窗帘的一角,往外看去。果然,雨停了,不过,外边有很浓的雾,从这还能看到三十米外的餐厅;更远的,就看不到了。
赵先河走去洗手间,开始刷牙洗脸,然后蹲厕所。蹲到一半,他听见外边门口有响动,像是插梢被拉开,然后反锁开关被扭开,接着是门把手转动,接着是门被打开,然后轻轻关上。
赵先河料想是小儿子赵小明起床了,出门透气。
五分钟后,他从洗手间出来,看向儿子原先睡的床铺,果然是空的。他就走去门边,打开门,走了出去。
可是,出到门外,他在屋檐下看不到赵小明。他四下张望,到处是白色的浓雾,依稀还看见细微的极小雨滴飘进屋檐下。他张口想喊儿子的名字,可是顾及到现在才是早上将近七点,如果大喊大叫,可能会把其他人吵醒,会遭人埋怨。
他想:“是不是小明尿急,见我在洗手间里边,他就到外边小便了?我先在房间里等等他。”
想到这,他走回客房,掩上门,但不锁门,特地走到小明的床,掀开棉被,确定儿子没在床上。他又走去洗手间看了两眼,儿子也没在里边。他又检查房间各处地方,没发现有后门或暗门,屋顶也没见缺梁少瓦,心里就确定,是没有外人钻进屋内带走儿子,就耐心继续等儿子回来。
可是,过了半个小时,时间已经是七点二十五分,还没见小明回来,赵先河有点着急了。他拿出手机,拨打小明的电话,可发现手机没信号,打不出。他四处查看,发现儿子的手机就放在床头柜那里。这就奇怪了,儿子平时如果出门的话,都必带手机的;如今,手机没带,想来他没打算走远路,可能就是在屋外走走而已。
赵先河想出门去找,可想到,要是锁门了,怕小明回来就进不了屋子;可要是不锁门的话,又怕别人进来偸东西。他就把小明的手机带在身上,看看小明也没留有其他东西,衣服也没在,也没其他物品。他就出了门,关上门,开始在木屋周围寻赵小明......
当赵先河在客房周围寻找小儿子的时候,在浓雾之中,在客栈木屋群东边的一座三百余米高的石山旁边,一个全身穿着黑色衣裤,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两只眼睛,连头发也用黑色头套罩起来的人,右肩上扛着赵小明在缓缓上升。
如果有人看见这个情形,一定会觉得奇怪,甚至震惊。因为,这个人虽然肩膀上扛着赵小明,但是却能垂直往上飞行;虽然飞的速度不快,但确实是向上而去。赵小明虽然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男子,但是一个人能扛着这样的少年飞行,实属匪夷所思。
当垂直往上飞到大约两百多米高的时候,这个神秘人停止往上飞,改为水平向石山垂直飞过去,到了石壁跟前,用左手拨开浓密的矮树和杂草,钻了进去。原来,里边有一个山洞。神秘人站了一会儿,眼睛习惯了山洞里微弱的光亮之后,肩扛着赵小明往里走。
走到一个有石头圆柱的地方,神秘人把肩膀上的赵小明放下来,让他跪在地上,背靠石柱。神秘人将小明的四肢背到身后,贴近石柱,然后将石柱上固定有的四条包有厚布的镣铐将赵小明的手腕、脚踝都锁了起来。
神秘人取下身上背着的背包,从里边拿出一个类似防毒面具的东西戴到小明的头上。那个防毒面具,在嘴巴的部位有一条小塑料管伸出来。神秘人从背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用小型尖锥刺穿瓶盖,将塑料管的末端插进矿泉水瓶。
神秘人将矿泉水瓶直立在地上,找了几块巴掌大的石头围在矿泉水瓶旁边,防止水瓶会倒下。做好这些,神秘人站了起来,用手电筒照了周围,看到其他几个石柱完好,就放心地向洞口走去。
神秘人到了洞口旁边,没有马上钻出草丛和矮树,而是坐在地上,叹了一口气,然后盘腿打坐,闭眼吐纳。洞口外的白雾不断地穿过矮树和杂草,进入洞口,围绕到神秘人的身上。进来的雨雾,围绕在神秘人身上越来越多,那些白雾也不断地进入神秘人的身体。
一刻钟后,神秘人停止了吐纳,从地上站起,拨开草丛和矮树,看到洞口外依旧是浓雾弥漫,就放心地钻了出去。到了洞口外,神秘人深吸一口气,平行飞出一米距离,然后垂直慢慢往下降落。落到地面后,神秘人在浓雾中蹑手蹑脚地行走,时刻注意着前方,向木屋群走去......
一直到了早上八点,赵先河还没找到小儿子,回房间看,也没见到儿子,他急了。
他朝另外两个儿子住的那栋木屋走去。他们昨晚安排的住宿是这样的,所包的四间客房,男士住在最外的两间,女士住在里边的两间。
此刻,赵先河走的时候,先是经过了妻子和小女儿的房间,然后经过大女儿和二女儿的房间,最后来到长子和次子住的客房。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赵大明迷迷糊糊醒来,从床上坐起,穿上拖鞋,拖着左右晃的脚步,来到门边,问道:“谁啊?”
门外传来他父亲的声音:“大明,开一下门。”
赵大明心里带着埋怨,但嘴上没说什么,慢吞吞地拉开插梢,扭开反锁开关,然后转动门把手,开了门。
门一开,赵先河就问:“大明,有没有见到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