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上):西方的事务
书名:斯科洛的只言片语:新的王朝 作者:苍渊之握 本章字数:3627字 发布时间:2023-09-22

       自西萨洛斯开始,沃克斯迈尔公爵就一直对东部的民众心怀疑虑,而温特迈尔时代更是将树林战局的失利归咎于当地人,因为当时的沃克斯迈尔军队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力,以保证交通线的安全和防备当地人的袭扰。


       明智的廷臣向公爵提出建议,民众的顺从使沃克斯迈尔公爵得以建立军队,但只有民众的信任才会让沃克斯迈尔军队获得胜利。不过,尽管温特迈尔愿意在税收上予以减免,但他仍然时常下令,将这些地区的成年男性集中起来,调往西部为军队和公爵修筑防线和庄园,生怕他们会生出叛逆的想法。


       这难免还是会激起当地人的不满和反抗,也使得诺尔有机可乘。拉米斯和他麾下的一众人员,特别擅长于装扮,使自己可以隐蔽游走在沃克斯迈尔的乡村和城市的大街小巷,打探消息和发挥能说会道的本领。


       公爵从东部官员的公文中得知,当地民众身为沃克斯迈尔公爵治下的臣民,竟然熟悉诺尔的税赋和土地政策,而对于沃克斯迈尔的法律却是心怀抗拒。


       温特迈尔严令他的官员要加强戒备和警惕。但真正有力的防备,是以真诚和宽厚来善待自己的臣民,保持团结而上下一心。而频繁的劳役也并未使当地人屈从,他们起初是躲藏和逃跑,后来为了生存便聚集起来从事打劫商队的勾当。


       当地官员向流民发出通告,如果他们没有在规定的期限内返回家中,就要受到剿灭的惩处,或是由他们的家人代受其过。但古尔古莱斯的争端暂时转移了公爵的注意力。


       此时在威斯尔河的对岸,一只驯兽者部族的酋长带领华丽的队伍,准备渡过河流去往苏威勒斯,向纳尔加大厅的领主进献礼品并表示臣服。卢卡斯高兴的接待了这支使团,并赐予酋长象征身份的徽章和军队的旗帜。


       在此之前,同样是这支部族的使者,还是以一副狼狈的神态出现在纳尔加大厅,谦卑请求领主能够出兵相救。卢卡斯接受廷臣的建议,可以将诺尔的势力延伸到威斯尔河的对岸,确保这里的安全态势,以免他们干扰诺尔在西部的策略。


       诺尔的第一场胜利是击溃一支胆大妄为的船队并俘获对方的首领,这对于当地的土著和诺尔军队都非常有利。他们根据被俘的土著所言和各种打探,进行有计划的战争准备。当诺尔军队踏入威斯尔河对岸的土地时,失去首领的部落已经陷入混乱,两派人马用刀剑支持各自的人选。


       诺尔军队的第一次行动是解救被侵占的可德勒斯,这个部族打算趁对方内部的龃龉而举起反抗的旗帜,立即就遭到对方的强力压制,战死的酋长赢得可敬的名声却受到对手的羞辱。而两派又在随后因分配战利品而再次争吵。


       诺尔军队迎战对方的军队,当冲锋的号角响起时,前方的部族或者作鸟兽散,或者转而将手中的武器对准后面的军队。借助这场胜利,诺尔将军队推进到费的斯。


       纪律严明的诺尔士兵对当地人秋毫无犯,在休整时就驻扎在戒备森严的营地,在行军时保持严整的队形而随时可以进行战斗。为了使这里获得长久的安宁而成为诺尔的稳定大后方,诺尔联合被解救的部落,对溃军进行最后的追击,同时避免滥用胜利者的权力,劝说愤怒的人们赦免投降者。


       当诺尔军队带着胜利的消息渡过威斯尔河时,在沃克斯迈尔的东部,当地官员正忙于追捕那些逃走的人们。而劳动力的缺乏又使得生活物资的生产受到影响,加之不法商人的操控,使得当地市民不得不花费高价以维持日常生活。


       大区的总督和邑长对此采取敷衍或坐视的姿态,只要私人生活不受干扰,就不会在乎普通人的死活。而当自然灾害降临之时,暴虐的官员不仅无视灾难,反而以暴乱的流民死于饥馑为由,借此逃避公爵的责问和追究。


       不过,当地的一位“老领主”伯伦斯·德温竭尽所能救济受难的人们,在城外立起帐篷而不分昼夜地供应粟米粥。他们的祖先可以追溯到西部的大草地,是沃克斯迈尔家族最早的追随者之一。经过纪律的约束和文化的熏陶,后代已经摆脱了祖先的粗野性格,言行文雅而周到。


       但仅凭德温家族的一己之力显然是无法抗衡这种全面的灾难。饥馑过后就是更多的天灾和人祸,无论是瘟疫和虫灾,还是哄抬物价和趁乱作歹,都是在加深民众的痛苦。


      “老领主”依靠人脉而将一封亲笔信传送给赫德利姆的公爵,希望仁慈的国君能够拯救民众并惩治枉法的官员。他的行为使这些人感到惊惧,同时也切断了不良商人的财路,但前者宁愿得罪这位荣誉贵族也不想受到公爵的严刑惩处。


       有人向温特迈尔呈送了一封奏文,弹劾伯伦斯·德温通过囤积粮食从中谋利,拿出过期粮食救济灾民。公爵派出的监察官屈从于对方的钱财,却也不想得罪于这位“老领主”,就将所有问题归咎于不法商人,在处决了几个替罪羊之后便不了了之。


       伯伦斯打算再次向公爵呈交书信,但他在赫德利姆的战友那里得到令人愤怒的消息,有人已经在主君的宫廷控诉伯伦斯,说他把发霉的粮食施舍给灾民,并且已经有人因此而致死。


       面对负责调查的官员,伯伦斯质问他们为什么不去察看当地的府库和账册,不去乡村田野体察民情。新到的监察官将主君的命令文书展示给这位荣誉贵族,并且告诉他,自己的职责就是查察事件的真相,其他问题会由他的部下来负责。


       家人的劝阻仍然不能平息老领主的情绪,被拒之门外的监察官只能将情况如实汇报给公爵,难免会招来奸人的污蔑和公爵的不满。同时,温特迈尔从另一份汇报中得知,在伯伦斯的难民营中还发现官员通缉的流犯。


       伯伦斯表示自己只看到像鬼魂一般的饥民,况且自己也没有权力来甄别他们的身份。当地官员在难民营中的抓捕引起一阵骚乱,还是连累到“老领主”,使他受到窝藏和包庇的指控。


       虽然有人向公爵提出理性和明智的建议,但伯伦斯还是受到罚没的处分。一位低阶官员在“老领主”面前声称,这是念及了他往日的功勋,否则一定会有牢狱之灾。


       负责调查的监察官则是在自己的最后一份奏文中,希望公爵准许他的辞职请求。在与朋友的交谈中,他提到自己担负主君赋予的重要职责,既没能证实无辜之人的清白,也没有将为乱之人绳之以法,为此而心怀愧疚。他很快收到公爵的回复,或者是从军入伍,或者是断绝与尘世的来往,去往神庙向太阳神祈祷。


       诺尔领主萌生战争的想法,但他还是听从廷臣和顾问的劝告,这样的行为不仅有失荣誉而且会带来新的灾难,必为当地民众所抗拒,反而是有害于军队的行动。


       而傲慢的沃克斯迈尔使者竟然还在此时出现在纳尔加大厅,希望诺尔领主能够提供一些食物。卢卡斯把沃克斯迈尔使者的言行视为试探和挑衅,尽管心有不悦,但他还是听取廷臣的建议,集结起一支满载粮食的车队。同时通知拉米斯,要求他用尽舆论的手段,使当地民众知道这批粮食是来自于诺尔领主的援助,而并非沃克斯迈尔公爵的救济。


       灾祸过后的东部民众在埋葬逝去的亲人之后,就只剩下不知所措。受到制裁的伯伦斯·德温仍然没有放弃对穷人的关照,等到他的儿子萨·德温在两年之后继承家族的产业,不仅同情民众的困苦,而且对父亲和家庭遭受的不公发出不满的怨言。


       不过,他还是收起这些无济于事并且会给家庭招致灾祸的抱怨,只是尽己所能帮助周围的人,这也是父亲临终的托付。无以为报的人们赞颂德温家族的德行,而这些溢美之词从居心叵测之人的口中传到赫德利姆,反而再一次招致公爵的猜忌。


       赫德利姆的官员手持国君的邀请函,希望萨·德温前往赫德利姆。但当地的人们都在传言,说是萨·德温戴着手镣登上了公爵的马车。


       萨·德温伯爵从赫德利姆渡过一段受人监视且忧心忡忡的生活后返回家中。在这期间,他接受公爵和手下官员的询问,并且得知他父亲的两位友人遭到惩罚的消息。其中一位因私藏铠甲而被监禁,另一位则是因家中饲养的牲口不足规定的数量而被削减了封地。


       这两位友人都曾在天灾期间为伯伦斯提供及时的帮助。回到家中的萨·德温仍然周济穷人,前来看望和拜访他的友人予以劝说,希望他暂且收敛以免为奸人所制,同时也为他打算为德迈勒辩护的想法表示担忧。萨·德温提道:


      “我的祖辈因功劳而得到先君的拔擢,并且靠着忠心耿耿和待人真诚,将地位和身份传承到我这个世代,我唯恐不能在危难的时刻为公爵排忧解难。当身为国之立柱的勤奋民众,遭受苦难的折磨而希望得到救助时,我身为贵族自然无法袖手旁观,这又何必遮遮掩掩或是躲躲藏藏呢?


       感谢你的提醒,科讷利斯,我的朋友。我的身份使我不能过问德迈勒的事情,这有违沃克斯迈尔的法律。但在赫德利姆停留的期间,我的随从通过各种途径,还是得到了一些可靠的消息。


       德迈勒不过是在为即将成年的子侄准备铠甲,去往军队服役。但由于他的粗心大意,使可耻的家仆没有支付足够的工钱而使他受到工匠的诬告,不仅给自己带来祸事,还有几位官员也受到严厉的惩处。


       他的家族与我的长辈们或者是并肩奋战的战友,或者是合作无间的同僚。而我们同辈之间也一直保持书信的来往,这些信件都是通过公共驿站发送而并无不妥。所以,对于他们的遭遇我无法袖手旁观,况且沃克斯迈尔的法律也允许我为他辩护。”


       不过,萨·德温的仗义执言也只是延后了不幸的发生,而且他并不清楚,在科洛威事件之后,公爵已经对这些功勋卓著的贵族产生不满和猜忌。


       科洛威在先君的时代获得拔擢,这位首辅无论是在战争还是和平的年代,都能展现出过人的能力,但他竟然在国君的面前,谈论未来继承人的问题,认为次子费卢尔的能力更适合担负起国君的重任。震惊的人们实在不了解这种胆大的言论到底是出于私欲还是公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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