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边境警署的侧面楼梯，上楼梯的时候，王安雅注意到了一个正在下楼梯的人，这导致她不由得回想起一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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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王安雅和史一驼彼此知道二人住得很近之前的事——甚至远在史一驼获得黑核，加入「异能科」之前。
下楼梯的时候，王安雅注意到了一个正在上楼梯的人，这个人也是她的一位邻居，似乎是在两个街区以外的木雕作坊里工作。
“何胜东？”
她向这个男孩打了个招呼。
名叫何胜东的男孩也还给了她一个清爽的笑容。
他大概只有高中毕业的年纪，也许是因为战后重建的一度混乱让他不得不终结了学业，可他的一举一动仍然透露着点到即止的礼仪与教养，却并没有疏离感。
王安雅一直对这个男孩印象不错，何胜东每天会义务帮这栋楼的居民将堆在门外的垃圾带去社区的垃圾回收站。
有时也会将一些小木雕，也许是他的得意作品，带回来为邻居们作为家庭装饰，他的手艺据说在作坊之中也是受到好评的。
不过他似乎总是眯着眼睛，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眼球的动作，所以才会每时每刻都露出一副微笑的面容。
王安雅见过他很多次了，还没有哪一次看到他露出烦恼的样子。
“早啊。”何胜东道。
“今天作坊休息吗？”王安雅对他问道。
“回来拿点东西，答应师傅的工具忘记带了。”何胜东笑了笑，向王安雅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向楼上走去。
王安雅于是回过头来，继续自己的路程。
此时她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仿佛完全忘记了被上司催促带来的紧张感和完全清醒之前的不悦。
对于她而言，遇到一个令人舒心的人也是生活的乐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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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仅是楼梯的缘故，还有之前自己作死，用恋爱岔开话题导致彭莉娜追问了太多东西。
王安雅摇了摇头，黑色秀发在空中漂浮了一刻，然后又服服帖帖地顺从了重力。
到达警署后，王安雅借用空的办公桌伏案了很久，回过神来彭莉娜已经睡着了。
王安雅戴上耳机，困倦地卷动消息列表，找到了何胜东的聊天记录。
点开最后一条消息，何胜东的语音，自己从来没听过。
当时实在是太难以接受，所以拒绝点开，拒绝聆听，拒绝转文字。
时至今日，王安雅也不想听到何胜东的声音——因为那次分手性质太恶劣。
但现在，彭莉娜安详的睡脸就在身后，这让王安雅鼓起勇气使用了「转文字」功能。
安雅，圣诞快乐。
当你听到这段话的时候，我想我们已经不复从前了。
因为如果我们还在一起，我打算在圣诞节前一天当面对你说这些话。
下一个圣诞节，我想至少努力到那时候，想跟你一起走在下雪的街道上。
“呵，话倒是说得挺浪漫……”
何胜东嘴甜也不是一两天了，身为他前女友的王安雅，至少这一点还是看透了的。
从窗户洒落的月光一点一点地改变位置，最后终于被稀薄的灰色曙光取代。
虽然王安雅不知道自己已经有几个小时不曾睡过，但以劳累与思绪交错的夜晚之后来临的清晨来说，感觉还算不错。
当墙上的时钟指着七点，王安雅刚总结好盗窃犯的前科提纲与犯罪线路时，边境刑警部的一名警员惊慌失措地奔来。
“预告状……是预告状！”
“可恶……”
王安雅虽然很不喜欢看到警员被罪犯牵着鼻子走的这副模样，但还是尽可能堆笑问道：
“上面写了什么？”
“青池市……青池博物馆！”
王安雅用极其严肃的表情，慢慢说道：
“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警员小鸡啄米点头：“嗯……嗯。”
“是什么物品？在博物馆什么位置？”
“是巡回展出的一条红宝石项链，好像叫什么……2012第一美色……”
“呵，奢侈品圈大佬们的玩物都有资格当文物了吗……”
彭莉娜此时才刚醒来，但言语却十分犀利。
“青池市的文化部门还真是哗众取宠呢。”
“行了，继续说正事！”王安雅打断彭莉娜，继续问那个小警员，“门锁……以及，门闩呢？”
“电波锁以及密码锁都锁好了——是初期型号的电子锁……门闩也有插上。”
“李子良那边的准备呢？”
“已经包围了博物馆，全部角落均已清查，我只是恰好多出来一个人才有功夫这样跑腿的！”
“这样啊——好了，冷静点仔细听我说。”
王安雅的脸上，浮现出了从未见过的浓厚的忧虑感。
“我根据你们署资料库里早期的脚印照推断——只要脚码不异常，身高应该是187厘米，体重91千克。”
“这是……犯人的体型吗？好厉害！”彭莉娜震惊，“这种东西究竟是要怎么才能推测出来？”
“测量脚印尺寸，脚印深度，以及根据人体正常脚身比例计算啊。”
王安雅回头对彭莉娜道。
“这可是侦探的基本功，不管你小脑瓜多灵光，这些都是必须练的。”
“好好好，我知道啦！”彭莉娜鼓起腮帮，像被训斥的小孩一样不满道，“时间不是很紧吗？赶紧动起来吧！”
空气中蔓延着青草味，但其实青草什么味道只有牛羊知道，人们总是在一些名词之上妄加自己的理解。
王安雅一般将这种雨后的味道简单地称呼为“雨腥味”。
由于夜间没有关上玻璃窗的缘故，“雨腥味”渗透过纱窗的缝隙进入了室内。
于是王安雅将一旁的浓咖啡一饮而尽，然后看了看窗外的情况，从雨点打击屋瓦的情况来看，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于是她披了自己那件对于自己的身材而言太大太宽的黑色胶皮雨衣，在门口换好了同样是黑色的胶鞋之后，打开了房门。
最后出门的彭莉娜关上了唯一亮着的门廊灯，将门关闭锁好之后，转身从门口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