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正礼傻眼之时,不远处,数百名书院兵马司男生跑着步,乌泱泱地涌了过来。
他们直接穿过入口,朝国丧会现场跑去。守护现场的神策军校们竟然没有阻拦。
周正礼愣在原地,满脸绝望。
感情这国丧谁都能进,想来就来,就他妈我花了大把银子,是冤种?
这时,天空又下起了小雨,淅沥沥地打在周正礼有点麻麻的老脸上。
那感觉,真他娘的凄凉!
陈破面色沉重道:“梅夜,刚才小白远远给我敬了个标准的神策军礼,眼神狂热,浑身发抖的就像羊癫疯发作。”
不等梅夜开口,陈破继续道:“你知道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什么吗?”
“我敢肯定,从今后,我将取代陈永固在他心中的地位。”
闻言,梅夜娇躯一颤。
也不知是被陈破恶心了,还是有点担心。
真要这样,那无形中就为以后的和离带来了更多变数。
“以后你对他狠一点,见面就拳打脚踢,羞辱他的自尊,扼杀他的灵魂。”陈破开始出谋划策。
“让他痛恨你,憎恶你,见不得你好,甚至希望看见我逼你打胎,家暴你。”
梅夜越听越觉得离谱,冷冷扫了陈破一眼,刚要出言喝斥,这家伙却自行走开了。
“这不是牛大公子吗!?”
陈破大步迎向牛勤艮。
牛勤艮也来了。
此刻的他身穿华服,满脸倨傲。
虽孤身一人,却摆出一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场,自我感觉非常棒。
他原本和自家老爷子策划好了一切,准备去刺史府和梅夜一起为他家小姐捉妖,没料到那小妮子给玩砸了,还被陈破教训。
真他妈哪都有他。
“你居然也能进来?”牛勤艮阴着脸,冷笑一声。
可在瞧见梅夜的瞬间,脸上立马转换成很俱风度的微笑。
“我还想问你呢。”陈破匪夷所思道。“牛大公子,你该不会是拿假邀请函进来的吧?”
“要真是这样,你还敢如此高调?就不怕被神策军方面识破?万一把你打成猪头可就惨了!”
当着冷面俏公主的面被陈破恶心,牛勤艮目骤然一冷道:“小子,闭上你的臭嘴,什么叫假邀请?我之前的就是真的,只不过被神策军废了重做而已!”
“明白了,你是拿着作废的邀请函进来的?”陈破一脸释然。
“放屁!”牛勤艮恶狠狠瞪视张若愚。“你以为门口那帮神策军将校们只是个摆设?”
牛勤艮气疯了。
他暗中查过了,这孙子就是个在神策军中当了十年马夫,能他娘有什么靠山?之所以没立马暗下杀手,把他沉江,是因为二百铁骑就在荆阳,一旦者失手露了风声,这孙子仗着同袍之谊,说不定会找军方帮忙。
这样会得不偿失。
可他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在如此盛大的场合再次遇到这兵痞马夫。
但既然天赐良机遇到了,他必须把上次在书院受的憋屈,全给找回来!
“梅院长,那个被众人簇拥的少年将军你认识吗?”牛勤艮抬手指向远方。
那少年将军一身黑衣轻甲,神情冷峻。虽被人群簇拥,却有种鹤立鸡群的非凡气质,冷冽孤傲。
梅夜看了眼,有点眼熟,却喊不出名字。
“他啊。”陈破嘴叼草茎点点头了,满脸不屑道。“不就是荆阳总兵刘化平嘛。”
牛勤艮眼中闪过一抹讥讽之色:“小子,如果我没猜错,你也是入赘梅府才知道他的名字的吧?”
不给陈破开口说话的机会,牛勤艮却得意道:“而我,却是刘化平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我们是发小,昨天还在一起喝酒来的。”
“梅院长你平时不怎么关注这方面消息,不了解刘总兵很正常。”
牛勤艮一副对刘化平了如指掌的模样,如数家珍道:“我兄弟虽说不像陈将军那样名震天下,但在史部,也是炽手可热。甚至有传闻,陈将军这一走,他就是兵部重点培养的将才。”
“不远的将来,他有可能成为陈永固第二,或在他之上也不是不可能!”
梅夜的确不怎么关注这些,但听牛勤艮这么一说,大抵也知道这刘化平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当下转移话题道:“人家再厉害,和你有关系吗?”
“听你在这夸夸其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老子。”
牛勤艮闻言,脸色一变。
这梅夜吃错药了?以前冷归冷,也没见她嘴这么毒啊?
怎么,青梅竹马回来了,不寂寞冷了,不把我这个跟班当人了?
狗女人真他娘的水性杨花!
陈破却抽了抽嘴角,翻了个白眼。
这娘们这么快就把自己的技能学去了,难怪能当上薤翠山书院的女院长。
不行,以后得防着点,可不能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梅院长,我跟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以后若有难处,你只管说,只要我打个招呼,我兄弟都能帮你摆平。”
牛勤艮斜了陈破一眼,阴阳怪气道:“我可不像某些人除了一张臭嘴,屁本事没有还瞧谁都不顺眼。”
陈破非但不生气,反而咧嘴一笑:“我谢谢你啦!”
梅本来还想替陈破怼回去,可这家伙的心态是真好,竟然一点都不生气。
“梅夜,我正好还有几个相识想来送陈将军,却苦于没收不到邀请,要不——”陈破冲梅夜眨了眨眼。
梅夜会意,也知道牛勤艮在那吹牛,真和刘化平是发小兄弟,他早在自己面前吹翻天了,还用等到现在?
牛勤艮闻言,却是脸色陡变,明显有点慌了。
他刚才说那些话,的确是想露脸,在梅夜面前自抬身价。
他也压根不是刘化平的好哥们,只是两人的家族都是妖族归化,所以两家有往来,算是认识。
他之所以敢在那吹牛,是因为他知道像梅夜这种女人,在荆阳不可能有她办不成的事,更不可能真开口求自己办事。
可他忽略了梅夜身边,还有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陈破…
这痞子,啥不敢说?
他都敢当着自己的面说和梅在一起,就是为了分她家产。
大意了啊。
“可以吗?牛公子?”
牛勤艮的耳畔,响起了梅夜那虽冰冷却磁性好听,平时如闻天籁,今儿却跟索命一样的声音。
牛勤艮心态崩了……一对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