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跑 马涧哪那么多的坑?没那么多坑啊!许印自打接下来考核任务,弄一些表面上坑人的东西就够他忙活的了,还能将每个关卡都做得真实缜密?不可能啊!
比如说那吊桥,它就是个吊桥!你可以走上边儿,也可以走下边,上面反正是危险点,还得用好几个人拽着,下面有啥?啥也没有啊!这套心理战,许印在第一次以“奔波霸”的身份诓人的时候就埋下了伏笔啊,啥伏笔?跑 马涧危机重重啊!许大扒阴狠毒辣啊!没有人指路,肯定崩死在路上啊……
许印是咋想的?只要是能唬得人心里多少犯合计,心魔就能成为通过跑 马涧最大的障碍!
但这个事儿楚天云也考虑到了,针对首次征战跑 马涧造成的群体性的严重心理伤害,仨亚圣不止让大家休整了大半个月,还深度地给大家做了心理疏导。包括但不限于忽悠学员们,说跑 马涧上放“大招”的那人,是许大扒花了棺材本儿才请来的亚圣,但那个风系亚圣是谁,楚天云信誓旦旦地说肯定不是他,至于是谁这么没节操,给钱就办事儿,大家自己想……估计唐益要是知道这事,能掐死胡诌的楚天云。不止如此,楚天云还忽悠大伙,说炸人的“撇啦疙瘩”总共也没多少,那玩意和土豆地瓜一个样儿,种地里也就东种一片儿、西种一片儿,他许大扒多大的本事,能在跑 马涧里种满了“撇啦疙瘩”?
针对王异昭小队,楚天云还做了加强心理辅导,甚至“偷摸”告诉小队成员许大扒的真实修为……
楚亚圣的话不由得大伙儿不信,毕竟亚圣是九州大陆上修为顶尖儿的存在,是让九州大陆足以信服的存在,要不然一个个曾经被吓破胆的学员,你拿刀逼着他们,他们也不敢再进跑 马涧呐!但虽然楚亚圣一再提醒大家,许大扒最难对付的不是他的法术本事,而是阴险狡诈,可大家仍是十分执着地吃亏上当……比如说现在的北路大军……呃……不对,按规模,现在得叫北路小分队了。就这,一群残兵游勇还刚刚内讧了一波儿,本来就没剩多少人,眼下还大多鼻青脸肿的。
通过造 反,北路小分队终于重新选举出了一个新指挥,这个指挥就比之前的小心谨慎多了, 十个队伍剩下的三十二个人跟地雷战里的鬼子进村似的,现在还在路上爬着呢……
咝……不配个鬼子进村的音乐似乎真的没灵魂啊……
南路大军现在的确还是大军,人家十个队伍的基本建制都是全的,只不过精神崩溃的有十来个,剩下一群已经被“拓展题”、“思考题”坑得身心憔悴,但好在群策群力、老师帮忙,进度快了不少,再有五六里路,人家就能走回谷口的宿营地了。——没错,许印一路上标记的路线,只要你算对了,大胆往前走,你到最后就会发现它特么是个走回去的圈儿!
按目前的进度,南路大军有望在半夜之前与营地中留守的三位亚圣汇合……
正常一点儿的也就是中路大军了。中路大军现在还剩下四个队伍往前走,剩下的都滞留在路上了。要不是十火球神教教主何桃提醒,让众人发现队伍越走越少,减少了路途上的人员消耗,估计现在连四个队伍都剩不下。
剩下的队伍都是谁?王异昭小队、梅圣极小队、王纹小队,还有一个也是实力不俗的队伍,队长不是别人,正是不毛之地部落的世子秦丰。秦丰自校场挨了一顿揍后,为人做事低调了不少,这个低调不是秦丰真的变谦逊了,而是在隐忍待发,背后纠集了不少能人,想要找回场子。秦丰的队伍里虽然也都是各学院的高手,但却大多不值着重提及,唯一一个需要提的,是诸位看官曾经熟知的人,谁呢?天泽国宋州孙家大公子雷系大修士孙惠阳。
孙惠阳此人虽年纪轻轻,但办事谨慎有礼,有他在,曾经被身边人捧得不可一世的秦丰行事稳健低调许多。一路上,秦丰在孙惠阳的建议下,既与王异昭小队、梅清极小队和王纹小队融洽关系,又尽量躲在这三支小队身后,不论有任何决定,都是附议态度。但王异昭却对孙惠阳耿耿于怀,一路上少不了仗势欺人、冷嘲热讽,为啥?还不是因为天泽森林中那次闹掰?那次闹掰之后,孙惠阳成功将上师王永宁拐去了孙家担任长老。
这事儿,王异昭回去全都诬赖在孙惠阳挑拨离间上了。但孙惠阳不知道,回家之后,孙家族长、孙惠阳的父亲十分欣喜,好一顿奖励孙惠阳。可是让孙惠阳没想到的是,那些奖励还没捂热乎,就又被父亲罚没了回去,还将他好个训斥。那瞅老爷子那气的?要不是被一众人高低拉住了,还不把他孙惠阳的腚眼儿打开了花?!老爷子将孙惠阳关了一个多月,直到后来听说曙光学院开学,才让他收拾行李,来曙光学院报道。
孙惠阳这个憋屈。凭借家族长子地位,孙惠阳在家族里的修炼资源充足,日子过得十分潇洒,被撵到曙光学院来上学和关禁闭有什么区别?但他又拗不过父亲,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也不知是哪个缺了大德的,按着通缉布告上的模样做了成百上千件儿的斗笠纱帘、锦缎腰带,有送往前线的,有送往青楼的,还有捡着大家族送的,但好多落的都是他孙惠阳的名字!这些东西那时可都是忌讳啊!那是白巾小队某个拉风的贼人的标配啊!那时候白巾小队的通缉布告一直在九国各大城镇的门口贴着呢!你这事谁说得清楚?!反正他孙惠阳是说不清楚!他家老爷子就因为这事,被九国皇帝呼来唤去的,今儿个问问这,明儿个问问那,不是被问的一身汗,就是被骂的直哆嗦,反正到最后是花了不少金币上下打点,才高低把这事压下去了。
可这压下去没两天,老爷子差不点儿没气晕过去!为啥?几万金币刚花出去,烈戈国忽然通告:白巾贼人已然擒获,并已处极刑……
特么钱白花了!
当然,后来老爷子也逐渐想开了,心情释然了不少。——因为他听说,因为同样事儿挨坑的还有滕州王家、离丘国陆家、隐楼国柳家、秦桑国潘家,这几家没一个送钱比他少的!
又转圈儿说了许多题外话,但这题外话也不得不说,为啥?第一,还是要证明许印这货太损了,第二,这也是孙惠阳与王异昭私下仇恨加深的原因之一,同样爱坑的王异昭没那脑子去想是谁干的,可孙惠阳却一直认为送剑、送斗笠留落款是王异昭干的……
眼下,又一轮抉择开始了。四支队伍走到眼前空地,环顾四周,包括来时方向,共有八棵大树,树腰上分别挂着一个木牌,牌子上写着: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而来的方向的树上挂的木牌,正好是一个“生”字。这意思是啥?各位看官别问我,我没啥研究!我估摸着按照许印的预计,能坚持走到这儿,八成还有个七八支队伍,这样八门往这一放,指了八条路,剩下的学员肯定也就化整为零分散开了吧!可八门之后有啥?八门有啥讲究?别让我解释……
“没文化!”许印朝天空中白了一眼,吐了一口瓜子皮,道:“八门呢,有好有坏、有吉有凶,正所谓,吉门被克吉不就,凶门被克凶不起;吉门相生有大利,凶门得生祸难避。嘿、嘿嘿!但随便挂个牌子就是八门了?嘿、嘿嘿……哎?!特么大鹅,你怎么把人家衣服给叼出来了?!”
大鹅是吃饱喝足了,叼了几件儿衣服正在絮窝,看样子是想美美地睡上一觉。它哪管许印你嚷嚷什么,往窝里一趴,脑袋往后辈翅膀缝里一插,作势就要打呼噜。许印惯你这毛病?一把握住大鹅脖子,将大鹅拎了起来,眼瞧着大鹅直蹬腿儿,许印哪管?咧嘴骂道:“你特么倒挺会享福!你也知道那池子被你大粪弄得直熏人!但你特么能不能换个地方絮窝?!这衣服一会儿得还给人家呢!你让人光着屁股回黑暗之地?”
许印将大鹅扔去一边儿,大鹅捣腾过气儿来,当场就要和许印急眼,许印竖起剑指,威胁道:“呀?!你特么再过来,我特么还点你!”
大鹅瞬间脖子上的羽毛都立起来了,眼睛滴流乱转,张嘴就要叫唤,许印急忙用棉花塞了耳朵,左手虎爪、右手鹤形,拉开个架势,一人一鸟对峙了一会儿,大鹅终于怂了,转过身,憋屈地看着一河秋水……
那词儿是怎么写的?问鹅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许印收了架势,美美地吹了吹手指,得意道:“嘿!当初还真没觉得鬼脉指法这么神奇,不止能点人,还能点鸟儿!这生活啊!特么一下子豁然开朗啊!哎?那个偷 窥狂家里的歌是怎么唱的来着?哦对!翻身的农奴把歌唱,把歌唱,嘿巴扎黑!”
啐!你特么才是偷 窥狂!
许印这货美滋滋浪完,捡起了地上的衣服往茶棚里走。
茶棚里,四个夜灵女人衣服穿得……呃……反正是不怎么多,溜齐地站在墙边儿摆造型。许印进了茶棚,将衣服扔在桌上,瞥了一眼四个夜灵,说道:“站一天了累不?高低忍忍啊!等你们那几个同伙儿把人给我抓来,就放你们回去。”
四个夜灵女人眼神中透着惊恐,面前这个披头散发的人类是他们见过的最恐怖的人类。她们从未见过有人动作如此迅捷,相隔十几丈远,只一眨眼,这人类身法便有如鬼魅,瞬息即到面前,手指点在她们身上,让她们半点不能动弹,任人宰割……
而同行的男夜灵是咋服气的?简单啊,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服气的!一群男夜灵被点了穴后,眼巴巴看着许印一件儿一件儿脱了女夜灵的外衣,端着蜡烛,一嘀嗒、一嘀嗒往女夜灵身上滴蜡烛油子……
嘿?!男夜灵瞬间就崩了……
这崩的这个快?连许印也懵了!特么准备的一众威逼利诱的刑具还没用呢!还有!特么女夜灵还没崩呢,怎么男夜灵先崩了?!
“许大扒!!给我们滚出来!!”
一声大喝给许印弄得一愣,再看茶棚门口,大鹅连跑带颠儿地钻了近来,找了个旮旯就要睡。许印一瞅大鹅消极怠工的态度,当即怒从心底起,骂道:“除了吃就是睡!来买卖了也不知道上手抢,你特么有点敬业精神没?!有点职业素养没?!你特么能不能以单位为家!能不能一心扑在工作岗位上?!”
“啐!特么看样子得出个绩效考核流程了!”许印骂完没脸没皮的大鹅,随手将一个蛮人头盔戴在头上,踱着四方步出了茶棚。可抬眼一看,许印又愣了,眼前竟特么还有四支队伍!许印不由得将手揣在袖子里,奇怪道:“呦?人不少啊?”
“啊!奔波霸?!原来你就是许大扒?!”拜登一指许印,当即一愣。
罗枫咬牙道:“无耻恶贼!不敢直面比斗,净使用冒名顶替手段,耍心机害人!”
秦丰哪知道罗枫为啥恨成这样,只道是有人站在前面,当即抬手一指,也要发话。可孙惠阳瞧秦丰也要做出头鸟,忙拽了拽秦丰的衣襟,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听说罗枫他们在许大扒手里吃了好大的亏……”
好死不死的这时候特别安静,孙惠阳的话被王异昭小队听在了耳中,拜登当即急道:“怕个什么?!楚亚圣已经告诉我们了,他不过是一个小小修士!就靠着狐假虎威、阴险狡诈才坑的我们!什么奔波霸,全都是唬人的!”
“嗨!唬什么唬?奔波霸是爷爷我当年在碧波潭卖大力丸的时候起的艺名。”许印笑道:“要不是碧波潭的鱼啊虫啊都被一个拎铁棒子的猴子打死了,我也不会在这儿守着河做买卖!”
“大力丸治啥的?”一名光系修士下意识问道。
四个小队的人齐齐看向这名光系修士……
“呃……当我没问……”
“好说了!这兄弟一看就是识货的!”许印拿出一个爆裂木薯,笑道:“咱的大力丸是用蜂蜜、川贝、桔梗,加上天山雪莲配制而成,不需冷藏,没有防腐剂,除毒性猛烈外,味道还很好吃。各位光临小店一趟不容易,要不要试吃一下?只不过我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药丸儿没准备那么多,先来先得呦!”
“少耍嘴皮子本事!今天我们要将你擒拿报官!”拜登抽出法杖喝道。
“不急、不急!”许印摆摆手,笑道:“不过,我倒是有些奇怪了,你们竟然这么多人最后来到这,是谁懂得奇门遁甲的八门之术?”
阴辉瑞嘟囔道:“弄了几条假路线就想分化我们?当我们是三岁孩子?!”
这话可亏心了,毕竟等大伙发现了分化之术的时候,就剩这么点儿人了。许印嘿嘿直笑,挨个人端详过去,瞅得众人有些心慌。众人哪有那心机,不约而同看向梅圣极。这时,梅圣极也不遮掩,索性上前一步,说道:“所谓八门,开、休、生为三吉门,死、惊、伤为三凶门,杜门、景门中平,可许先生所布八门,不过是混淆视听,胡乱一气摆设而已!”
“哦?内行啊!”许印不由得上下端详梅圣极,这梅圣极年纪不大,却有很强的一种自信满满的状态和居高临下的气势。许印瞅罢,问道:“这八门之术,你是从哪里知晓的?”
“我还要请问许先生,你的八门之术是从哪里知晓的?”
“嗨!这话问的咱都不好意思了!”许印当即嬉皮笑脸胡扯道:“前两年儿咱四处溜达,结识了一个风韵犹存的老相好,非要教咱八门之术,我说为啥呀?她说,万一有一天要是和她家姑娘遇见了,凭这八门之术便好相认。到时候,论关系、论辈分,咱不是亲爹也胜似干爹啊!得好好照顾照顾她家姑娘!”
梅圣极冰雪聪明,当即脸黑了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