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怀谨再次来到技术科找冯晨,严肃的表情,冯晨见了不自觉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
段怀谨语气坚定低沉,眼神锐利的看着他,“冯晨,你问问参与提取血液样本时,放血液样本的车有没有让外人接触过?”
“我去问问,不过这不可能,作为警察,最基本的职业操守肯定不能丢,还有,血液样本放到车上,驾驶位有负责开车的司机,血液样本肯定不会离开警察视线”,冯晨理解段怀谨不会放过哪怕一丝线索,拍了拍段怀谨的肩膀,冯晨打电话把技术科的几个人叫来了。
几个技术人员排成一排,军姿挺拔,段怀谨站在他们对面,靠在桌沿上,看着他们。
在冯晨,问了他们中途有血液样本离开他们视线的时候吗?
技术科沉默寂静了几秒后,站在中间的一个技术员左边嘴角扯了一下,表情不自然的觑了一样冯晨,段怀谨锐利的目光立刻定在了他的脸上,跨前两步,搂住他的肩膀,将人带了出来。
冯晨莫名所以,愣了一瞬,待反应过来后,问道:“怎么了?”
段怀谨没有回答冯晨,而是将何杰带出队伍后,让他站在自己面前,眼神严厉的紧盯着他。
“说吧!是什么原因,当时你离开了存放血液样品的车?还有,和你一辆车的司机是谁?”
何杰知道自己这次工作出现了纰漏,身为警察,居然离开重要物证,让同事的努力全部白费,浪费警力,浪费时间,浪费物资,越想,何杰的头垂得越低,羞愧,自责。
“昨天是我和林俊一辆车,下午时候突然肚子疼,我跑到厕所时,林俊也跑了过来,当时肚子疼得厉害,搅和的头也跟着疼,我们也没想太多,我比林俊先解决完的,回到车旁,看到车门关的严实,里面的血液样本盒也整齐的放着,看着不像有人碰过,我就没有多想”。
何杰话音刚落,对面摔东西的声音乍然响起,冯晨一脸怒容的将一本厚重的书重重的摔在桌子上,愤怒的指着何杰,呵斥道:“何杰啊何杰,你是一名警察,最基本的规则都不知道吗?”
段怀谨拍拍冯晨的肩膀,安抚住他的暴躁,看着何杰问:“你和林俊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同时闹肚子跑厕所,你们一起吃过什么吗?”
何杰想了想,脸皱在一起,心里很是憋屈,要说吃的什么?警队里的人出任务,大家吃的都一样啊!别人都没事,怎么会就他和林俊闹肚子,还恰巧他俩还一辆车,怎么会这么巧合?何杰想的头疼也想不明白。
忽然,他想起了那个瘦高个子的男人,戴着黑色鸭舌帽,始终微低着头的男人。
何杰猛的抬起头,眼神发亮的看着段怀谨,“段队,下午时有个男人来送水,他说是刘大拿让送的,我和林俊就是喝了水才闹得肚子”。
“你看清送水人的长相了吗?左脸,下颚处,脖颈,有伤吗?”
何杰摇摇头,“他戴着鸭舌帽,帽檐儿压的很低,始终低着头,我没看清”。
冯晨听了这话,气得指着他,手指都抖了,“何杰,你在警院学的,都学到狗肚子里了,记人脸是最基本的,你居然说没看清”。
何杰被批评的使劲低着头,他的一时疏忽,很有可能害得警队的人浪费一天时间,大家熬夜加班的检验结果打了水漂,他没脸抬头。
冯晨用三秒钟调整情绪,再开口时已缓和了语气,“你去找林俊,问问他有没有看清送水人的长相”。
何杰答应一声,一分钟都不敢耽误,转身跑了出去。
段怀谨的手机响起了铃声,看到来电显是江晴打来的,按了接听键,听筒中传来江晴冷静严谨的声音,“段队,华海建筑工程队发生命案,刘大拿死了”。
一天内第三次带队来到工地,此时是晚上八点二十分,工地上吊着几盏散发着昏黄亮光的灯,四周空空荡荡,只有远处的简易集成房中亮着白炽灯,和飘荡着的女人抽泣声。
那是刘大拿的办公室,段怀谨,乐昊和江晴走了过去。
一天跑了三次工地,晚饭都没吃,乐昊心里不痛快,跟段怀谨抱怨了几句,段怀谨沉默的听着,在乐昊伸手推门时拦住了他。
他们三人来的早,门口处没有拉上隔离警戒带,乐昊情绪不好,段怀谨不想他动作上带着情绪,大力推门破坏现场。
段怀谨的担心并不多余,在看到段怀谨戴上了手套,一旁的乐昊冷静下来了,拿出手套和鞋套戴上。
严谨的目光扫过乐昊和江晴,段怀谨推开了集成房的门,三人走了进去,办公室中散落了几件衣服,段怀谨垂眼一一扫过,衣服有男款有女款。
角落的小门敞开着,女人的抽泣声从门内传了出来。
段怀谨走过去,待看清屋内的场景,回身捂住了江晴的眼睛。
江晴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整得愣了一瞬,随后轻笑一声,扒开了呼在脸上的大手,笑道:“段队,我是警察,职业不分男女,责任使命也不能分男女”。
江晴眨眨眼,浓密纤长的睫毛扫弄段怀谨掌心。
段怀谨拿开大手,尴尬的轻咳两声,江晴说的对,他们是警察,责任与使命不能分男女,段怀谨迈步,走进了小房间。
没了段怀谨宽阔的后背阻挡视线,江晴一眼看清了小房间的场景。
血腥,淫靡。
刘大拿满身的血,赤身衤果体的躺在床上,一双小眼睛瞪的很大,死死的盯着房顶,颈部裂开,足有碗口大,脖子几乎要断了,血液停止流淌喷溅。
床的另一侧,坐着瑟瑟发抖,蜷缩身体的小丽,仅用被子遮挡住了胸口,其他部位皮肤同样赤衤果。
空气中的血腥味掩盖住了欢愉后的味道,却遮掩不住小丽一身的痕迹。
吻痕,咬痕,指痕,一片片的红紫,牙印,触目惊心。
江晴缓步走了过去,在小丽身边停下,声音放得轻柔低缓,却足以能让哭泣的人听清。
“你遭受到性虐了,是吗?”
哭泣声戛然而止,小丽缓慢的抬起了头看向江晴,原本风情万种的眼睛,蒙上了水雾,楚楚动人,哀哀欲绝,悲泣绝望,仿佛在诉说,你来了,你来的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