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良玉仍然关注着木霓裳,因为他瞧出上官晖的脸色一直不善,晚饭时还喝了些酒,恐要发作。
果然,木霓裳准备就寝时,上官晖跟了过来,“刚好,我也乏了。”
木霓裳道,“你答应过我,只要我不同意,你不会逼迫。”
“等你同意?我们都成亲三年了!”上官晖努力控制了一下情绪,“好,你倒说说看,你要怎么样才同意?”
木霓裳一阵沉默,她很想说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但又怎么样?她还不是他上官晖的妻。
上官晖也知道木霓裳的心思,并不想拆穿,“霓裳,你说,我对你还不好吗?我只是叫你离琰远一点,你连这都做不到!”
“为什么要离琰远点?他是你弟弟,也就是我弟弟。”
“他不是你弟弟,你们男女有别,你搞清楚!”
“他怎么不是?你在否认我们是夫妻吗?”
上官晖一时哑然,也知道不过是木霓裳的狡辩之词,就看谁脸皮厚一点,“你还知道我们是夫妻,那是不是应该……”
他边说着边靠近木霓裳,木霓裳跟着后退,和他保持一定距离,“你喝醉了。”
“我很清醒。”
“那就请你出去。”
上官晖没想到三年了,木霓裳的态度还是如此坚决,抓着她的手腕怒吼,“我不会再心软了,与其等你同意,不如先做名副其实的夫妻,等我们有了孩子,说不定你就明白了什么是为人妻。”
木霓裳心知不妙,立即推倒旁边的家具茶几,刻意弄大声响。“来人,快来人!”
上官晖是个斯文人,他的动作都还没木霓裳的反应大,弄得他都不禁愣了愣。
很快两个守卫率先推门进来,却没看到刺客的踪影,便问道,“夫人,发生了何事?”
木霓裳道,“去请琰大人,晖大人喝醉了。”
守卫倒很明事理,只去了一个,留了一个候着。
上官晖反应过来,火大的喝退了候着的守卫。
待房门再次关上,上官晖逼近木霓裳低声放狠话,“就算你躲得过今日,漫漫岁月,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木霓裳并不怯,反而直言不讳,“上官晖,我不爱你,我早跟你说过,你最好休了我,不然只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想我放了你?没门!”
上官琰来得很快,他向来睡得晚,屋也离得不远,耳朵又好,早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守卫还没去请,就先赶过来了。
上官琰从守卫这简单了解了情况,一来就扶着上官晖,准备带他去别处房间休息。
上官晖在上官琰面前比较老实,一句不坑。倒是木霓裳忍不住拉了下上官琰的袖子,他望了她一眼,拍了下她的手腕,然后吩咐下人收拾屋内狼藉,就带着他哥离开了。
待下人收拾好屋子离开,上官琰后脚就过来了。
木霓裳见到上官琰,忍不住上前抓着他的手腕,上官琰问道,“怎么了?我哥他伤到你了吗?”
木霓裳只摇了摇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上官琰静静等了会儿,知道自己不该多待,只好叫木霓裳早点休息。
木霓裳顿时拉着上官琰,“别走,我怕。”
上官琰犹豫了会儿,他正是看出了木霓裳眼里的怕,才会回来看看她。当然,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是偷偷过来的。
察觉到木霓裳手上的力道,上官琰还是决定留下来,“好,我不走,你安心睡吧。”
看着木霓裳躺下休息,上官琰也没有离开。二人没再说话,即使心中有情,也会碍于形式压制着。
次日,木霓裳发现上官琰就坐在屋内椅子上睡着了,她有些不好意思,拿了衣服给他盖上,上官琰就醒了。
“抱歉,吵醒你了,再回去睡会儿吧。”
“没事,昨晚睡得还好吗?”
“嗯,没有做噩梦。”
“晚些时候我要奉命去趟西山,你要不要顺路回趟家?”
“好啊!不过你去那里做什么?我听说西山有一魔,到处生灵涂炭,你不是去……”
“正是。你不必担心,王给我安排了别的修士同行。”
“小心些。”
有上官琰做主,木霓裳成功回到了娘家。
良玉发现山水秀居然变回了兽形,和木霓裳很是熟络的样子。徒留他一个在角落偷看,心里真不是滋味。
这天,良玉逮着机会,和木霓裳来了一次偶遇,并说上了话,然而她确实不认识他。还记得以前山清称赞过他俊俏,如今都得不到木霓裳一个眼神的停留。
一瞬间,良玉觉得未来一片灰暗。
刚好山水秀在木霓裳怀里,她忽然跃到良玉的肩头,给了他们一个认识的契机。
只听木霓裳对良玉说,“啊,抱歉,这家伙向来认生,看样子她似乎喜欢你。”
良玉忙说,“没事,以前家中也有一只,许是她辨得出来。”
“那可真巧。”木霓裳顿了顿,“以前?”
“嗯……我瞧着她们很像……”良玉不知如何说,却是不愿乱说。
“那说不定,她就是你的那只,我看她确实认识你的样子。”
“不算我的,它喜自由,都是来去自如。”
木霓裳微微一笑,“是,确实如此。”
话说完,山水秀回到了木霓裳的怀里,木霓裳便将她的住址和姓名告诉了良玉,欢迎他随时去看望山水秀。
良玉也道了自己姓名,目送她离去。望着她的背影,他愈发觉得,是山清转世回来了。只是,她已有了新的人生,与他没甚关系了。
虽是这么说,良玉还是暗中跟着,只想多看一看也是好的。
到了晚上,木霓裳已经睡下,山水秀到良玉面前邀了把功。良玉只是笑,知道她是安慰自己来着。
二人正闲聊着,木霓裳忽然从床上惊醒,看样子是做噩梦了。山水秀忙又变回兽形,跑到她身边。
木霓裳惊魂未定,伸手摸摸山水秀企图寻到一点只是噩梦的宽慰,但心中的恐惧,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我梦到他出事了,此去西山,恐怕他有危险。”
见木霓裳焦急不安,山水秀伸出爪子拍了拍她,然后扭头走了。木霓裳有点明白她的意思,但不能笃定,只能蜷缩一团,期望黎明快点到来。
良玉问跑出来的山水秀,“你这会儿怎么就走?”
“我去趟西山看看。”
“你去了又如何,我去吧。”
山水秀不是怕事的,主意是她拿的,要去就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