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大王,近日黔安郡郡守报告鼠疫情况随雨季的结束开始大面积扩散,现西南地区多处已大范围爆发鼠疫,情势十分危急!”
“那黔安黔南黔西三郡均属司南伯的封地,他怎不亲自向寡人上谏通报此事,如此紧急的情况居然由一小小郡守上报,寡人定要治他失职之罪!”
“大王有所不知,司南伯已于上月病故,膝下又无子嗣承袭爵位,故西南多郡皆无人接管,又逢鼠疫爆发,消息迟迟未得传入都城,臣也是刚刚得知此讯,便即刻向大王呈奏。”
“安居侯有何提议呀?”
“臣斗胆,恳请大王立即派人接管司南伯的封地。”
“那安居侯可有适合的人选呀!”
“臣以为二皇子人品贵重,敦厚谦和乃最适宜的人选!”
安居侯绕了如此大一圈为的就是将孟恵溪名正言顺的封分出去,再无争夺帝位之可能,可朝中无人不知孟恵溪本无心于帝位,难道安居侯费尽心思只为了这多此一举?
“寡人以为安居侯的提议…甚好!”
没想到蜀帝竟如此痛快的应下了!
“大王英明!”
“只是寡人尚未议储,恵溪年纪又轻,担此重任或有心无力,寡人决定此次恵溪将以特使身份出使西南替寡人平定此次的疫情!”
蜀帝始终才是最狡猾的那只狐狸,他绝不会让任何人在他的身上某得想要的东西,但却要众人对他的决断皆哑口无言。
“禀大王,太史局有事奏报。”
“太史令,可是星象有何异样?”
“臣僭越,宫中疫情刚刚平定,西南又接连爆发鼠疫,臣恐这其中暗藏妖邪之气,故夜观星象,果有不妥,天哭星与地妖星已然相汇并朝宫中的方位行进,三月内宫中不适宜添丁进口,一切婚嫁之事理应回避,后宫妃嫔三月内应对孕育子嗣之事尽力规避,以免将煞星引入宫中!”
“可昭容与顾家女的婚事就定在下月初八,这是寡人与王后共同挑选的吉日,太史令可有良策能令昭容的大婚之礼得以正常举行!”
“若不更改大婚之期也可,但夫人行过大礼后只能先行返回母家回避,直至三月后再行入宫!”
“除此外别无他法吗?”
“是的,除此外臣无他法!”
“好吧!就依太史令所言!”
“大王,臣亦有事启奏!”
“章太尉,寡人知你定是关心采婕与昭容的婚约之事,此事寡人定会给你个交待,早朝后你随寡人入内殿,寡人与你详谈此事。”
“是…!”
蜀帝公然在一众朝臣的面前议论孟昭容与顾家女的婚事,这无疑触怒了章太尉,此番他定要替女儿讨个说法。
“来人,给章太尉赐座!”
“臣不敢!”
“章太尉眼看就成了寡人的亲家,内庭之中就莫要拘礼了!”
“大王的意思是…?”
“你我多年君臣,寡人岂会对你言而无信?”
“可大王刚刚在大殿上已经言明,三皇子与顾家女的婚事已成定局,小女采婕也只能望洋兴叹!”
“近些年我蜀国灾祸连连,加上战事不断,国库更是连年吃紧,如今蜀国早已囊中羞涩,这你都是知道的,寡人中意的始终都是采婕,可王后也是为大局着想,一旦与顾家联姻,那他顾家的财产便等于是我蜀国的后备国库,至于采婕,寡人与王后早已达成共识,待顾家女嫁入宫后,寡人便会下诏以平妻的身份将采婕同样婚配于昭容,日后的变数还不是由寡人定!只是要委屈采婕多等待些时日!”
“大王良苦用心,臣感激不尽…!”
孟恵溪本心是不愿走这一趟的,并不是介意蜀帝是否提前将他分封出宫,而且怕自己能力不足实难平定疫情,鼠疫传播的速度之快,若自己真的无法及时找出应对良策,那便会有更多人的性命在自己手中葬送。
“恵溪,母后知你不愿走这一趟,但你可知,这一切都是母后有意为你安排的!”
“母后,你为何给儿臣做这样的安排,儿臣阅历尚浅,怎能担此重任?”
“恵溪,母后知你向来无心与昭容争夺帝位,但你与昭容皆为母后所出,母后也希望你的日子能过的平安喜乐,可身为皇家子嗣,有些事本就身不由己,若有一日母后不在了,你要如何保护自己?”
“母后凤体康健,儿臣不许母后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恵溪,母后总有老去那一日,不可能一辈子护你周全,你向来心思单纯,不争不抢,可在这后宫之中你若无任何傍身之权,将难以生存,难道你真的以为你与昭容会一辈子都如现在这般兄友弟恭吗?”
“母亲,荣弟绝不会不顾念兄弟之情的,我了解他!”
“恵溪,你听母亲一言,得军功者得民心!眼下达令军已经牢牢地攥在了孟良的手中!你能够抓住的就只剩都城外你父王的护城军,护城军虽敌不过达令军人数众多,战功卓越,但绝对个个精英,若你能得护城军,将其整编,日后它便是护你的遁甲,眼下你急需卓著的功绩在你父王面前和朝堂上崭露头角!”
“母后,你了解儿臣,儿臣向来醉心书画,莫说统帅护城军,就连能否顺利抵达西南都未可知!”
“恵溪,母后不是刻意为难你,你可知现在的蜀国已不在母亲的掌控下,昭容与你同为母后的爱子,但昭容更攻于心计,母后向来是知道的,母后之所以一直在背后为他拉拢各方势力并不是因为母后疼爱他多些,而是因他确比你更适合那帝王的宝座,自古帝王多冷血,若遇危机昭容是不会感情用事的,最让母后料想不到的是达令军居然会辗转到了孟良的手中,母后一直以为即便升平手握虎符,掌控达令军,但她毕竟是女子,又不是皇室血脉,总是无用的,不想她却搭上了孟良那个可恨的阉人,这令母后的危机感立刻加重,古城军只听命于你父王,你若能从你父王手中顺利接管古城军,日后你便不用担心会受制于任何人!”
“母后的用心良苦,儿臣懂,儿臣愿意一试…!”
孟恵溪心里清楚王后与孟昭容都是一类的人,唯一不同的是王后对他的疼爱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可手足间的亲情永远都会溺毙在王位争夺的洪流中,这便是王后口中天家的无奈!
王后的话恰好提醒了孟恵溪,孟欢长曾在一日内找出源头,平定了疫情,想要尽快的消除鼠疫大可向她求教…
“公主,二皇子入府了!”
“他怎会来咱们府中,难不成是来探病的?可煜寒王何德何能竟令二皇子主动登门探望!”
“公主,您别想了,快随婢子出去吧!那可是二皇子!”
“可是…婻荞,我的嘴肿的如此厉害怎么见得了人呢!”
“要不,婢子用帕子给您遮上?公主,您快些,莫要二皇子等急了!”
“对,你说的对,遮上…遮上好!”
孟欢长突然想起身上那条孟良替她遮面的帕子,便马上取出系在了耳后。
“妾身见过二皇子!”
“王妃,你…这是…这…这是怎么了!”
“妾身,是…是…”
“禀二皇子,我们王妃前些日被蜂子蛰了脸,不方便见人才以锦帕遮之!”
“对,婻荞说的对,妾身的脸是被蜂子蛰伤了,还请二皇子莫怪!”
“王妃可曾召宫中医师过来瞧瞧?”
“前来给王爷诊病的张医师已经给妾身瞧过了,无碍,妾身也已经涂了药膏,不日便会康复!说起张医师,妾身还要感谢二皇子对煜寒王府的照抚,若不是二皇子开口,莫说是德高望重的张医师,即便是宫中普通的医师也不敢前来替大王亲处者医治,妾身一直想当面感谢,却不得空!”
“王爷身体如何了?”
“二皇子挂心了!当日幸得二皇子及时出手相救,王爷才保住了性命,眼下高热已经褪去,身上的伤口也略有好转,只是身体虚弱一直昏睡,未能清醒,张医师说静心调养应该无碍!”
“实不相瞒,我今日冒然入府,是有事请教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