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鼠篇(一)——加曼之行
在黑暗里蠕动的影子,是什么指引它爬行?是对生命的渴望。
……
倮鼠(倮鼹鼠)没有毛发,皮肤褶皱,外表略显沧桑,有着硕大的牙齿,因为长期挖洞的缘故,倮鼠的眼睛已经退化,这是一种极其丑陋的动物,然而它们的寿命远超同体型动物且有着抗癌的体质。
在救命会里流行着这样一句话,宁愿像倮鼠般丑得惊世骇俗,也要永葆青春。
加曼帝国有一位倮鼠饲养人,他饲养的倮鼠体型肥大,胃口特别好,各个都是挖洞的能手,倮鼠们挖的洞又黑又窄又绕,极其复杂,这名叫作马狗的倮鼠饲养人善于激发倮鼠的天性,这些倮鼠再怎么挖洞,也挖不穿铁箱子。
天色已晚,快递车停在养殖场门前,马狗将一只只鲜活丑陋的倮鼠放进养殖箱里,再陪同快递员将养殖箱搬到车上,这些倮鼠将被买去做实验,其中,医学实验最需要倮鼠,医药公司是马狗最大的买家。
“我的倮鼠是最好的,它们充满活力,时刻不停地挖洞。”马狗总是这样回复买家们。
……
黄金谛尔帝国,帝都……
铃月儿:“时光匆匆流去,不知不觉,我陪伴泽萝医生走到今天,希娅公主,我希望你比我更加幸运,我也曾是无药可救的患者,看不见希望,看不见未来。”
希娅:“我知道!我知道泽萝医生是很好很好的医生!父亲、母亲、哥哥,包括奶奶,都夸赞泽萝医生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医者,哥哥说过!只要泽萝医生留在帝国,民众就永远不用担心付不起医药费。”
铃月儿用干毛巾揉搓希娅的脑袋,希娅特别开心,没想到,除了泽萝卜和约诺斯,铃月儿也能接受她。
铃月儿:“泽萝医生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怪异,我怀疑泽萝医生精神状态有问题,缺少休息。”
希娅摇头晃脑否认道:“泽萝医生脾气很好,是绅士中的绅士。”
铃月儿:“嗯~小公主说的对!”
此刻,泽萝卜与黑医们坐在会议室里,这群黑医大部分毕业于帝都学府,明明有着极好的医学素养,却偏偏要到泽萝卜这儿当黑医,泽萝卜对这群黑医极好,除了要求严格以外。
黑医们劝阻泽萝卜。
黑医:“泽萝医生,生命高于一切,倘若离开黄金谛尔,那你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泽萝卜:“我不认为他们有能力对付我,我是必须要见见救命会那群家伙的,我不希望你们因为我而遭受鄙夷和抵 制,不希望我们建立的那些药房、医院被调查封杀,那些支持我们的企业家,始终相信良心行医才有未来,我必须竖立起榜样。”
黑医:“该死!就因为泽萝医生你是黑医!就因为我们是黑医,所以那群倮鼠能够任意拿捏我们!”
泽萝卜其实想过重新获取行医资格,但救命会的大人物买通整座大陆的医者协会,不让泽萝卜在阳光下行医是医者协会的共识。
救命会需要抓住泽萝卜的把柄,有了把柄才可以名正言顺地控制泽萝卜,就好像统治者需要贪 官一样,贪 官因为有把柄在统治者手中,统治者才会放心让贪官替自己做事。
就这样,泽萝卜连招呼都不打,独自乘坐通往加曼帝国的列车。
早晨,铃月儿迷迷糊糊醒来,管家告诉铃月儿,泽萝卜已经离去,铃月儿那个焦急呀!她总有不好的预感。
希娅:“铃月儿姐姐,泽萝医生怎么了。”
希娅穿着小熊睡衣,坐在轮椅上,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希娅操纵轮椅在大厅里碎碎念。
希娅:“泽萝医生今天不回来,昨天没回来……明天也不回来,后天也不回来……”
铃月儿:“不行!管家,给我买张票!目的地和泽萝医生一样!”
管家:“女士,我认为泽萝医生不会赞成你的想法。”
铃月儿:“我明白,可是泽萝医生需要助手,这样!我让摩斯照护希娅公主,摩斯作为帝国最强猎魔人,一定能保护公主安全!”
管家:“我这就向陛下汇报。”
泽萝卜的管家由历代皇帝亲自指派。
……
正如人们印象中的那样,加曼帝国是战争帝国,连年发动对外战争,人类大陆联合军队总部设立在加曼帝国,目的是为了威慑加曼帝国,防止加曼帝国反叛。
加曼帝国绝对是最傲慢的人类国度,溪水山河、明月清风、伊甸共和国曾经联合讨伐加曼帝国,如果不是联合政府出面干预,免不了一场大战。
列车震动幅度稍大,泽萝卜有些疲惫,他躺下身子,翻开报纸。
报纸头条:联合军队出兵红枫域,新世界落败瓦达坦。
泽萝卜渐渐沉睡,黄昏之光透过窗户,落在列车包厢的书桌上,一本本医学著作,被洒上金色光辉……有人说,当医者是为了从病人身上捞钱,有人说,当医者是为了继承官位,有人说,当医者是为了保命,倘若医者不能像金色太阳那般,倘若所有医者都是合格的生意人,那总感觉这个世界有些许悲哀。
曾经,有名辛苦了一辈子的穷病人告诉泽萝卜:“医生,我没有什么理想,我只想活着,我的今天,是水生火热,那么明天,我管它洪水滔天,我死后,世界毁灭也与我无关。”
直到第二天早晨,泽萝卜才从睡梦中醒来,他为自己泡了杯咖啡,以缓解疲劳,那群人类医者协会的家伙年年对泽萝卜施压,协会某些大人物甚至骂泽萝卜不是个东西,因为泽萝卜,医者协会的收入连年下降,医者协会垄断的药物比不上泽萝卜的黑医药房,直到上年,鸢尾帝国宣布抵 制医者协会,将泽萝卜的黑医药房纳入官方药房……鸢尾帝国总理表示,只有冤大头才给医者协会送钱,这件事极大刺激了医者协会的神经,医者协会的领导层要求以破坏行业规则、非法行医为由封杀泽萝卜,可凡事要讲证据,表面上,黑医药房是泽萝卜的学生们设立的,你医者协会再怎么样也查不到泽萝卜身上。
列车普通车厢正在进行一场辩论,来自鸢尾帝国的幽里塞与来自加曼帝国的科莫伊争锋相对,无论是幽里塞还是科莫伊,皆是人类大陆中央高等军官学院的毕业生,同为联合军队做事,却极其不对付。
幽里塞:“我对加曼帝国并没有什么好印象,等级森严,通过战争转移矛盾,通过矛盾掩盖特权,实为人类之耻。”
科莫伊:“不可否认,等级制是使国度强大的有利工具,反观鸢尾帝国,偏安一隅,毫无建树,但凡失去联合政府的守护,鸢尾帝国都无法存续至今。”
二人的话语越发尖锐,列车服务员只敢躲得远远的,在加曼帝国,能力者高人一等,军官地位堪比王子,加曼帝国重视军队,哪里都可以堕 落,唯独军队不行,只有能力者才配掌握权力。
……
列车逐渐减速,缓慢停靠黄昏车站,人类国度之加曼帝国,英雄时代被魔族称之为永不凋零的战争帝国,这里也是元帅夏迩娜的故乡。
加曼帝国帝都——迦娜,人类大陆中央高等军官学院所在地,亦是人类大陆联合军队总部坐落之处,踏入迦娜的那一刻,泽萝卜面色凝重,他看见士兵涌入黄昏车站,清一色的穿着黑色军服的帝国士兵将车站重重包围。
领头军官面露肃杀之色。
领头军官:“帝国总理有令!邀请泽萝卜先生商讨要事!”
泽萝卜笑了,这幅架势,是不打算让他轻易离开加曼帝国,果然,加曼帝国对能力者的管制是最严格的。
领头军官一眼认出泽萝卜,那种强大能力者特有的其实,帝国 军官们绝对不会看错。
领头军官:“泽萝医生!这边请!”
加曼帝国总理兴奋无比,千年黑医泽萝卜自投罗网,他还真想看看泽萝卜那张丑陋的面容呢!看看是不是如地狱恶鬼一样恐怖!
在前往总理府的途中,泽萝卜感觉十分压抑,灯红酒绿、豪车军 车、绅士军官……迦娜不收留废物,除了军官学院的学员,以及其它高等学府的学生,所有生活在迦娜的,非富即贵,虽然加曼帝国的等级观念特别严重,但无法否认,这是人类大陆最安全的国度,居民无需考虑住房、医疗与教育,只需遵从帝国政令。
泽萝卜:“我要下车。”
领头军官:“泽萝先生,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泽萝卜:“帝国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
领头军官:“帝国就是这样对待危险客人的,泽萝医生,你对抗不了医者协会,对抗不了救命会……”
泽萝卜:“轮不到你提醒我。”
领头军官:“别总是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淡定模样!泽萝卜!你千万要答应他们的条件!替救命会办事,百利而无一害!”
泽萝卜:“孜塔尼亚,你始终不明白何为医者的信条。”
领头军官孜塔尼亚:“是的,我不明白,但你救过我的命,因此,我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你,从那群倮鼠手中。”
泽萝卜:“拿钱办事,天经地义,你无需额外支付我什么,这是身为医者的公道。”
孜塔尼亚:“呵呵,泽萝卜,你别太得意,小心我以身相许。”
泽萝卜不再理会老熟人,对于孜塔尼亚的私生活,泽萝卜向来是很鄙视的。
……
阿喀摩斯的庄园是一幅欢快的景象,提提伯爵已经放弃接送女儿提沁回家,阿喀贝斯做担保,提提伯爵不得不认怂,好在阿喀贝斯答应监督提沁学习,提提伯爵这才松了口气。
学习?想多了,提沁过的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悠闲生活,这不,自从希娅公主入住庄园,提沁就更无心课本了,人家皇室公主都不学习呢!她提沁为什么要学!实际上……希娅在皇宫的时候,每天除了学习知识就没干什么,此次出来,约诺斯特意叮嘱希娅,让希娅开心地玩。
这边,阿喀摩斯计划前往加曼帝国,约诺斯派人警告阿喀摩斯,约诺斯表示,对于能力者来说,加曼帝国是不自由的。
阿喀摩斯注定要让约诺斯失望,他失去了师傅伞仙,失去了恋人暮舞,失去了老板暮悠之,失去了亲人,他不想再失去泽萝卜。
另一边,希娅公主被庄园众人围绕起来,被这么多人伺候着,希娅公主着实不好意思。
阿喀贝斯:“你们喜欢什么小动物,我先来,我喜欢独角兽!”
提沁:“龙!”
希娅:“狼!”
巴结:“画风是不是有点不对,女孩子不应该喜欢小猫小狗小羊独角兽什么的……”
提沁:“独角兽又蠢又菜。”
希娅:“狼,我最喜欢狼,小时候,我和哥哥经常替小狼崽换纸尿布。”
巴结:“公主和陛下如此彪悍。”
……
千年黑医的迦娜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