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我刚大学毕业分配工作，分配在一个离市区很偏远的学校，吃住在学校里。弟弟还在读大学，家里就爸妈两个人。妈是班主任，责任心很强，为了监督学生早读，每一天很早骑自行车去学校上课。学校在郊区，还是土路。自行车快到学校时，突然一辆拖拉机从一条巷弄里横冲出来，拖拉机刹车不住，把妈妈的自行车刮倒在地，拖拉机前轮把妈妈的小腿骨压断了。妈妈住院之后，爸爸不可能天天陪伴在妈妈的身边。爸爸就想请一个护工照顾妈妈。开始叫了一个妇女，是郊区来的。她没有把全部心思放在妈妈身上，还私下捞生意，到另外一个病房接了生意，变成了她一个人照顾两个人。有时候妈妈要上厕所，叫了半天，才跑过来，骗妈妈说到门口买水果了。
有一次，爸爸到医院看妈妈。发现护工不在，问妈妈护工到哪里去了，妈妈也说不出来。后来爸爸到处找，发现护工在另一个病房照顾一个病人。爸爸了解清楚她的情况后，马上把她辞退，到劳务市场雇请了一个刚来东州的外省的年轻女孩子照顾妈妈。
这个外省女孩子刚初中毕业，根据她自己的叙述，在老家有照顾卧病在床多年奶奶的经验。我爸听了她对自己介绍，很高兴。女孩子很单纯，的确把妈妈照顾得很好。爸爸肯定喜欢，免不了买一点水果、点心给她，甚至衣服给她。但是原来那个护工就私下里跟妈说爸爸跟那个女孩子有关系。
妈妈听了前护工私下挑拨，对这个事疑心越来越重，常常无理取闹，有时候我们都恶心妈妈的行为。但爸爸说妈妈在更年期，又卧病在床，多理解一点。事实是妈妈患病很厉害了。后来，爸爸带妈妈到医院精神科才知道，妈妈患病已经多年，以前我们都误以为妈妈脾气不好。唉……妈妈本来内向的人，年轻时受了刺激，总是患得患失。主要是她以前受过刺激。
“受过刺激？”
“是的，我听爸说的。说她年轻时，也就是和我爸之前，跟另一个知青谈过恋爱。那个知青提早回家，被一个领导的女儿看上了……我妈本来性格内向，那个年代贞操观念很强，没有我爸在身边，我妈可能再也见不到外公外婆了。以后，我妈对爸和其他女人交往非常敏感。”
“你爸什么时候跟你讲的？”
“我年轻时候不知道，只以为我妈捕风捉影，没有从其他角度理解。我妈后来得了这个病，我也已经结婚，我爸才跟我讲这个。”
“你爸了不起。”我说陈大爷了不起，能够把老伴的年轻时的隐私讲给子女听。
“我爸更了不起的是，为了照顾老妈，把年薪上百万的行长辞退了，在这里买了别墅，专门照顾老妈。”
“你爸妈这一代人对国家使命感对社会责任感都很强。”
“谢谢。我和你一样想法。我妈这样的脾气，换做我，早就离婚了。我爸真的很伟大。”
我看陈大爷年龄七十上下左右，五官端正，脸色红润，身体还是很健朗，讲话中气充沛，家里来了一个年轻的保姆，产生一些想法很正常。酒醉的人说话往往最真实。智商虽然弱了，但是说出的话往往是最真实的。刚才陈老太骂陈大爷“花佬”。东州话“花佬”是指喜欢勾引女子的老头子。偌大的别墅就三个人，陈老太精神不正常，陈大爷和布拉拉暗度陈仓不是没有可能。布拉拉的男朋友金大叔虽然比陈大爷年轻，但除了年轻优势以外，其他根本不是在一个层次上。如果……布拉拉不从，陈大爷强迫了她，布拉拉想不开，就有可能会自杀。我听了陈佳木斯的叙述，布拉拉最后一个电话也是从这里打出去，我觉得陈大爷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怀疑布拉拉的死或许与陈大爷有关系，多了一个心眼。
“这个别墅很贵的，一般人住不起。”
“你错了，这个别墅不贵。刚开始卖的时候，没有人买。这里原来是农民山坡地，后来没有人种地，政府就把它开发了。开始的时候，就是一条机耕路通这里，到市区不方便。我爸之所以买这里，我妈的脾气太吵闹，弄得隔壁邻舍都厌烦了，我爸也硬着头皮到这里买别墅，让妈妈有个安静地方。刚刚买来的时候，价钱比城里套房要便宜的多，这里空气好环境好，不会影响隔壁邻居。这几年交通方便了，土路也硬化了，大家想买别墅了，房价才蹭蹭往上涨。”
“你爸有眼光。”
“他也是被妈的病逼出来的。”
“我今天来你家，想了解一个情况。”
“你说。”陈佳木斯坐在我们俩面前，笑着道。陈佳木斯的眼睛很迷人，体型保持也很完美。陈佳木斯前胸扣着纽扣，后领敞开着，白皙的皮肤清晰可见。走在街路上，绝对是美女。
“你家这段时间有请保姆吗？”
“有。我爸年龄也大了，为了照顾他们俩，我在几年前请了一个保姆，江西人，后来她的女儿生孩子，回老家照顾女儿。我就到报社在报纸上登了广告，也在劳务市场张贴了广告，来了一个女的。”
“请详细说明一下她的情况。”我边说边翻开笔记本，菲尔也打开了手提电脑做记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