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古尔古莱斯(一)
书名:斯科洛的只言片语:新的王朝 作者:苍渊之握 本章字数:5122字 发布时间:2023-09-17

       梅萨里斯在起初之时,并不相信卢萨·赫比尼姆和他的家族。于是,他以拔擢的名义让卢萨担负诺尔大法官的职责,审判曾经的同僚和友人。虽然卢萨参与举事并提供有关僭君和爪牙的情报,但还是损及信任和友谊而被愤怒的人们押入监牢。


       卢卡斯相信卢萨·赫比尼姆和他的家族的忠诚与忍耐,让他继续担负重要职责。不过,卢萨那不成器的后代在苏威勒斯的街头惹是生非,遭到督政官的指责和弹劾,使得领主不得不做出不欢而散的决定。


       但支持新君的功劳和引咎辞职的态度,还是让卢萨和他的家人能在南方过上富裕的平民生活,而他的兄弟则是能继续留在首府郡省为领主效力。尽管不知悔改的后代,使卢萨受到当地愤怒民众的控告和当地官员的调查。


       拉米斯回到苏威勒斯,被卢卡斯赋予重要职责,协助领主完成更为重要的事务。虽然诺尔此前获得军事上的胜利,但在拉米斯的叙述中,卢卡斯明白诺尔正面临着严峻的形势。


       诺尔或者是被沃克斯迈尔军队推倒自己的祖庙;或者向征服者俯首,在曾属于自己的城堡外面乞求食物和怜悯;又或者是战胜这位强大的敌手,将利米底亚世界统一在一面旗帜之下,用共同的价值观和法律来处理纠纷。


       为此,提洛达·雷讷直言不讳地向他的主君阐述自己的想法:


       “难道您的希望和愿景,就只是像斯科洛领主一样,局限和满足于一隅之地吗?


       您希望给臣民带来和平,但由于沃克斯迈尔的进犯,最终的手段和策略却全都用来应对战争;您希望给臣民带来安宁,但由于沃克斯迈尔的进犯,母亲和妻子却不得不与她们的儿子和丈夫告别;原本用来运输货品和方便旅者的大道,由于沃克斯迈尔的进犯,现在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和急行的车队。


       诺尔的祖先通过策略和征战,在满怀敌意的土地上占得一席之地,是想让他们的后世开拓进取而更有建树。如果您的目光只及于诺尔,那么您现在就足以高枕无忧。阁下的祖辈和父辈已经通过战争与谈判的手段,让沃克斯迈尔暂时收起刀剑和弓弩,而您作为后世则足以安享这些好处了。”


       “诺尔的先君用尽全力得以阻挡沃克斯迈尔的军队,而我又应该如何应对呢?”


       “阁下,诺尔的臣民忠实追随他们的领主,所以诺尔军队从没有丢失战斗的精神,这可以保证诺尔的安全。


       为了在征服的地域树立权威,沃克斯迈尔的公爵指派残酷的官员,用严苛繁复而满怀猜忌的法律,压服当地民众,以为这样就能防止发生不测。


       然而在过去的时代里,沃克斯迈尔的祖先靠着谦逊和胸襟,才获得了有识之士的效忠和当地民众的追随。而不是出于猜忌和自大,把所有的过失都归咎于他的臣民。这些人将是削弱对手和强大自身的关键。”


       “我应该用尽手段,让这些人站在沃克斯迈尔的对立面。”


       “这些人应该为您所用,使他们愿意追随诺尔的旗帜,使他们遵从阁下的意志。阴谋诡计可以制造分裂和削弱敌人,却得不到信任和支持。所以,当沃克斯迈尔军队攻入他们的领地时,并没有获得当地人的臣服而是猜疑和不安。”


       “那么,民众的期盼所在,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民众的希望所在,才是诺尔军队的前进方向。”


       提洛达·雷讷得到领主的信任,从“讷德姆”的学者拔擢到纳尔加大厅,而他的两位学生,弗莱泽尔和勒德里西得到导师的推荐和领主的拔擢。


       从前者的名字与红褐色的头发可以看出他并非利米底亚人,尽管举止和穿着非常像本地人,并且能说出流利的方言和标准的利尔语。弗莱泽尔的父亲来自外邦,但在此之前,他已经跟随父亲游走了很多地方。第一次进入利米底亚世界,是通过沃克斯迈尔军队严密把守的吉斯特,最后是在平静的潘迪尔落脚。


       然而生活却并不如意。父子的身份在商人、乞丐和各种杂工之间来回变化,最后是在潘迪尔的弗尔加迪,用仅剩的一点钱财成功贩运了一些兽皮,终于使自己结束颠沛流离的生活。这样的经历使弗莱泽尔对人性和社会感触很深。


       勒德里西借助父亲的资助与个人的努力而成为提洛达的学生,无论言语和举止,都能做到谨慎而周到,时常跟随父亲出入各种场合,使他非常了解上层的关系来往。出于公正的考量,领主在有关法律和礼节方面的问题都会询问他们的看法。


       在这期间,一位石尔达部落的酋长和一众落魄的牧羊人,在金钺大厅恳求公爵为他们夺回失去的牧场,这再度引起利米底亚人的警惕。但在采取谈判或战争的手段之前,必须经过详细的了解和调查而为此做好准备。


       沃克斯迈尔的使者在维克列尔和牙克路斯部族听到不同的声音,是由于石尔达的嚣张跋扈而招致两个部族的联合,使他们得以击溃石尔达的骑兵。维克列尔趁胜夺回属于自己的牧场,而索察尔榷场的控制权则是重回牙克路斯,这里每天都会有成群的马匹和骆驼带来丰厚的利益。


       但出于报复,石尔达南部的草地被两个部族瓜分。温特迈尔无意于分辨各自的说辞而只是告诉酋长,如果他们的领地不能维持酋长和族人的生活,可以为他们在沃克斯迈尔的西南方安置新的家园,这里有林场和草地,同样可以满足游牧的生活。


       这位酋长感谢公爵的慷慨与好意,但已经从古尔古莱斯返回的弟弟给他带来好消息,他们的部族已经和“驯马者”库凡建立友谊。于是,酋长撒尔泰将沃克斯迈尔国君赐予的礼物,转而送予西北部的古尔古莱斯,希望得到克统的帮助。


       库凡在最近的一场战役中击败一支联合部队。对方来自于沙地民族,是由一位强大的诸侯带领着互相猜忌的盟友,还有一支被称作“鲁伯罕”的军队,是在沙地诸侯的旗下寻求庇护的逃兵和难民。就在撒尔泰准备亲自前往古尔古莱斯时,为了进一步消除隐患,库凡正带领军队围攻赛舍尔。


       城内的混乱帮助军队赢得胜利,也让这位权臣获得令名。有人将城外的部队视为解放者,但城市曾经的主政者倚仗主子的势力而推行暴虐的政策,驱赶其他教徒并用尽手段据有这些人的财产。所以,他们担心“驯马者”会以同样或更严酷的方式,亵渎他们的庙宇并迫害教众和信徒。


       当古尔古莱斯的部队向赛舍尔的城墙发起行动时,两派民众和异派教徒则是在城内大打出手,站在围攻营地的瞭望塔上几乎可以看到城内升起的黑烟。


       但征服者的胸怀远比城市现任的主子要宽广得多。“驯马者”以古尔古莱斯克统的名义向城内宣告,人们的性命和女性的贞洁不会受到侵犯,穷苦可以得到救济,合法的财产能够获得保护。直到一个月过后,城墙上升起马头纹饰的旗帜,一群兴高采烈的人打开塞舍尔的城门,迎接征服者的军队。


       库凡在市政大厅再次重申他的政策和立场,并且愿意为离开的人们签发通行证或提供安全保护。“驯马者”在城市中居住了一段时间,古尔古莱斯军队暂时接管城市的防务而时刻处于戒备。


       期间,追随者都得到了奖赏而输诚者获得赦免,反对者虽然受到严厉制裁,但家人和财产不会受到牵连,所属的教派也不会受到迫害。之后,他将这座城市交予一位称职的贵族管理,而后回到喀萨的宫殿,向他的国君汇报情况并与他的家人团聚。


       喀萨与其说是宫殿,不如说是更像一个村庄。临近的耶尔撒林城富饶而繁华,可以满足君王的享受和排场。但早期的克统还是将皇室的住所建在城外,以免城市的喧嚣和奢华会腐蚀统治者的心智和意志。


       国君和他的追随者们仍然保持游牧的生活方式,只是将过去居住的帐篷建成木屋。国君的几座木屋彼此相连并建在略高的基座上,外面的人需要放慢脚步逐次登上三层的台阶,以表示对克统的敬意。


       木屋周边建有木制围栏,由最为信任的武士负责把守在外面,出于装饰和防卫,方形营地的四个角各有一座哨塔。其他追随者根据地位的不同分布在皇家营地周围,臣服的贵族或部族首领在尊贵的左侧,无论房屋或帐篷都同时兼顾私人生活和办公议事的用途。


       当撒尔泰谦卑的出现在喀萨的宫殿时,“驯马者”非常高兴地接待了这位东方部族的首领,并将他安置在营地右侧的一座宽敞舒适的包篷。不过,在做出和战的决计之前,古尔古莱斯还是先向南方的统治者派出使者。


       复命的使者将对方赠送的礼品呈现在人们的面前,当被问及对方的情况时,使者提到东方的城市众多而富有,东方的军队庞大而严整,臣民无论身份的贵贱都服从一位大公爵的意志,北方草原的部落都愿意和南方的国度建立友谊。


       古尔古莱斯使者在第二次的出访中获得大公爵的好感,被允许在赫德利姆的外区居住。得益于这种便利,“驯马者”得到有关诺尔与沃克斯迈尔的可靠消息。但他需要应对自己的事务,最终还是放弃想法,对于石尔达酋长的诉求,只是给出模糊的回复,赠送丰厚的礼品予以安慰。


       此时,虽然年轻的克统达呼特仍然对库凡以长辈之礼相待,但摄政的身份和以往的功绩,还是使这位“驯马者”隐隐感觉到不安。


       库凡曾以进献骏马和擅长养马的功劳,在莫杰喀的军营换得自己和家人的安全,也因此逃脱了债主的追赶,而仅有的两匹骏马是他唯一的财产。


       莫杰喀是外阔草原的霸主,除却一众精兵强将为他效力,还有一位贤妻达芙丽为夫君的事业出谋划策,这位女性曾多次用策略和温情说服她的丈夫,使莫杰喀放弃暴虐的想法,用安抚和赦免来代替肆意的掠夺和杀伐。


       文韬和武略的成果使莫杰喀获得克统的尊称,等到这位铁腕的克统重伤身亡之后,部族和家庭的负担就同时落在达芙丽的肩膀。敌对的部族藐视古尔古莱斯的孤儿寡母而发起叛乱行动。


       在行军时,她身着军服走在队伍的前面,年幼的长子寸步不离地跟在母亲身旁。在此之前,能言善辩的使者已经携带女主人的承诺和克统的赦免令,来到敌对部族的军营和敌酋家人的帐篷展开活动。等到双方交战之际,就只有一支不到万人的部队想要抗衡女克统指挥的大部队。


       反叛的部落被击败,被俘的贵族被处决,尸体被放在驴背上游街示众,他们的牧场和城镇以及其他财富也被用作奖赏。当幸存的人们单膝跪在年幼国君的面前,恳求他的仁慈和怜悯时,不知是少不更事还是得意忘形,达呼特竟然打算像出售牲口一般处置这些人。


       当时的库凡作为随侍的马夫,立即大声劝说国君应该饶恕这些可怜而卑贱的人,他们只是在执行主子的荒唐命令,这已经是很不幸的事情了。这种犯上的行为非但没有招致灾祸,反而引起达芙丽的注意。


       这位马夫很快就被拔擢为宫廷顾问,协助女主人管理克统领地内的事务,并在达芙丽临终之际被指定为达呼尔的摄政。在此期间,库凡一直坚守达芙丽时代的策略,对内保持宽厚和慷慨,而外部事务则是以谨慎对待;宫廷生活保持朴素而简单,公共仪式则必须隆重而严肃。


       当沃克斯迈尔使者出现在耶尔撒林时,克统的官员已经等候在维克利玛大道,将东方的使者引导至喀萨的宫殿。年轻的克统对来使的言辞和礼物感到满意,就将他们安置在玛图尔大街居住。


       达芙丽曾发出命令,在耶尔撒林城内开辟出这条专用的宽阔街道,将负责外事的官员和外国使臣安排在街道两侧的宽敞房屋中。这里有树木花草和各种雕塑来加以美化和装饰,而后者是从臣服的部族那里得到的战利品,用来展示古尔古莱斯的强大和克统的战功。


       当被问及对古尔古莱斯克统的印象时,沃克斯迈尔使者称赞对方的国君兼具智慧与胆量,同时又提到一位身着毛领披风的廷臣,他站在国君左侧最为靠近宝座的位置,目光如炬而且沉稳如山,必然是古尔古莱斯的柱石。


       这一出于敬佩和礼貌的话语随即就传入到霍尔尼克的耳中,野心的作祟使这位克统的随臣一直与库凡存在私怨。他心怀不轨地告诉达呼特,东方的利米底亚人只知道摄政的令名而不知道克统的权威,在本就心怀戒备的克统心中喷洒不和的毒药。


       但这位摄政的行为完全符合他的身份和地位,并没有逾越法度或是有违游牧民族的习俗。当成年的达呼特拿起古尔古莱斯的权杖时,顺服的臣民由衷地发出致敬的欢呼,耶尔撒林的大街小巷也张灯结彩以示庆贺。


       此后的库凡用衣服遮住象征身份的项链,一改过去的严肃而以一副和蔼的姿态出现在公共场合。而达呼特则是将一柄木杖赐予库凡,这是用结实的橡木制成,杖身镶嵌的白银象征富有,而杖头装饰的宝石象征仲裁。


       库凡在接过这柄手杖的第三天,向主上和国君上呈一份羊皮纸,上面列举的人员能够帮助克统成就事业,并在最后委婉地表示,自己已经完成女主人托付的任务,希望回到她赐予的小牧场保养身体和养育后代。


       克统很快准许了他的请求,在出行的那一天亲自将这位长辈扶到马背上。但送行的人群还是惹起克统的不悦。在这期间,库凡居住在自己的帐篷内,唯一过问的事情就是牲畜的数量和家人的健康。虽然没有了显赫的地位,但库凡却还保持热心和慷慨,对走投无路之人施以援手,而为了避免麻烦却又拒绝各种来访。


       在第三年的猎季,石尔达使者谦卑地出现在达呼特的狩场,希望克统能为自己夺回失去的草场并开出合适的价码。达呼特将之视为建功立业的机会而对此表示出极大的兴趣。他热情地邀请石尔达使者加入狩猎的队伍,后者为了达到目的,极力夸赞克统的射术和技艺、华丽的袍服和精良的骏马,以及盛大的军容。


       霍尔尼克出于个人目的,将有识之士的明智之言说成是目光短浅和胆怯怕事。这些人得到库凡的推荐和达呼尔的拔擢,与霍尔尼克几乎处于平起平坐的地位,不可避免地会招致这位佞人的嫉恨。


       达呼尔的出兵决定完全是受到这位霍尔尼克的蛊惑,而并非深思熟虑。战事在起初非常顺利,不仅协助盟友夺回失去的草场,而且似乎也并没有引起利米底亚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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