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江上第二战(1)
书名:凤凰天女之锦绣行 作者:晓月语斋 本章字数:3871字 发布时间:2023-09-16

双龙山因其有两个山峰而得名,南北相依双龙拱卫着山峰之间一座龙身女貌的天然石像,有传说是西洲玉泉峰下桃花潭里玉龙蛟皇的女儿桃夭,与两位哥哥修炼飞升化龙时致江河震动,惊动井海龙王。

井海王以蛟龙作乱,危及四海为由报上天庭,天帝大怒,派雷神降罪。化龙失败遭劫的三兄妹,哥哥化作山峰,妹妹化为山间石像,永封大地,而玉龙蛟皇也从此沉寂。除此传说,几千年来没人知道石像的来历。

双龙山就位于玉泉峰南面,隔着桃花潭,也就是那五千南屿军所走的方向,所以汇合地就定在双龙山,从双龙山往东南穿过丘陵就是宁安古城。

少郡一行到达双龙山时,柏晟三人与五千一百多名南屿死里逃生的将士已经等在那里了。

见两人走近,柏晟给他们介绍:“这就是凤姑娘,这是我们主子,也是圣元京师的副统领。”

他又把南屿的三位将军介绍给两人,刘大雷、萧磊、元衡。

刘大雷和元衡都是四十左右,前者高大威猛,后者略矮精壮,都是黑红的脸庞,能看出常年练兵征战的体格。萧磊就看着文弱些,却也是健康的小麦肤色,比如今的子玉还显年轻。

子玉抱歉道:“在下赫连子玉,是我们晚了一步,导致南屿军身处绝境。”

柏晟看看刘大雷,刚见面时,狼狈的南屿军确实对京师一片怨言。

刘大雷道:“不愿你们,我都听柏晟他们说了,你们京师才十万人,一来就被困江北。又缺船只,想过也过不来。如今还冒险救我们,已经是够义气了。”

子玉笑道:“都是圣元军队,应该的,也不单是救你们,现在还要劫一批叛军的战船过江,需要我们合力。”

“那没问题,我们有些人还是有水上作战经验的。过江的地点是哪里,怎么劫船,有计划了吗?”

“不忙,趁着此刻还安全,先吃顿饭再商量。”

少郡早就叫上青竺等一帮人躲到一边去了,再出来时,他们一人扛了两袋米,还有风干的腊肉和干菜,都是在扬城库房得的。

南屿军的将士个个眼睛放光,有的红了眼圈,他们深切体会到那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道理。

两个时辰后,吃饱喝足的军队已经换上龙虎军的新军装,挎着他们的刀,只有弓弩差了一些,不过他们也知足,整天看着敌军用这种弩箭杀自己,一下夺过来这么多,也算解气,便先在这双龙山练习弩射。

子玉和少郡就与刘将军他们商议过江的细节。

他们是清晨启程的,五千人悄默声的踏上崎岖蜿蜒的丘陵小路。子玉和少郡走在最后,晨光中的双龙山隐隐透着一种神秘,沉寂千年的桃花潭反射出一道淡淡霞光,远远投在那少女石像上,桃夭的脸染了胭脂的红润。

两人回头,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们此时还不知道,那玉龙蛟皇就是赤虞三岁后,常在梦中教他御水术的三舅玉蛟。

两日后,在宁安的南屏山出现了一支几千人的龙虎军,这在已经被叛军占领的地域不稀罕。龙虎军几十万人都集中在江岸,除了运河上经常有巡视的军队,远离江边的地区还有些过路的,一般没有龙虎军驻扎,所以临时的军队营地也不会被格外注意,这就给了南屿军极大地便利。

慈恩寺的那片竹林里还留存着那座霍长君之墓,不过墓地早已是青草萋萋,没人再为它伤心,为它清扫。一座空空的坟墓只储存着少郡这一世的全部记忆。

她依然是一身红衣,秀丽中蕴含着一种自信的英气,身边的子玉也换了身清爽典雅的淡蓝色,两人就像一对游历江湖的情侣,从从容容的在周边转着。

少郡从墓地出来,看着身边的子玉,心境似乎又回到当年冤案未发生时的日子。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岁月已经让身边人再也回不到当年的风姿。

子玉好像读出她的心声,轻声道:“等打完仗后,等了无牵挂时,我们还可以吟诗作画抚琴写赋。冬雪夏雨,可与君暮首白头。”

他的话在少郡心头微甜,却又被现实打乱,江上第二战就要开始,他预言的三战过后会有美好的余生吗?

霍府里,夕阳中的陶然楼依旧在,却是人去楼空,再不会有那一对闺中姐妹的呢喃细语。

碧松庭却是一片欢声笑语,长瑜的第三子正迈着小短腿在院里疯跑,让哥哥姐姐追。

院里的紫藤架下,长瑜正与父亲下棋,屋里不断传出母亲与嫂嫂细细的说话声。一切都是那么和谐温馨。

房顶的子玉悄声问:“下去吗?”

许久,少郡才道:“既然已经过去,就不去打搅了。”这一趟算是她在这一世做了告别,他们过得好也就放心了。

“走吧。”少郡起身抱住子玉,把头埋在他胸前。

“好,就给他们留个安宁吧,希望以后能平息战争,他们余生都过这种祥和的日子。”

运河渡口的两个码头,都因龙虎军的监管而变的冷清,天还没亮,夜间的巡逻兵刚刚走过,十几人的身影儿就出现在了河边码头,迅速下了水。等换班的另一巡逻队走后,又是二十多人潜入水下。一连几次后,水下已经藏了百十号人,他们开始分散游向停泊在渡口的所有船只。

少郡最后又检查了下天地珠里的准备,火油,火箭,大批的弩箭,还有备足的药品。

她扯过子玉,准备赶去与刘大雷汇合,围歼岸上的五千龙虎军。

“少将军留步。”一个压抑的声音响起。能用这称呼的只能是故人。

站在两人眼前的是慈恩寺大和尚慧慈,两人不知他突兀的赶来是何意。

“大师,你怎知我们在这里?”

“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晚不可过多杀戮。”

“大师可知,南屿军二十万,在江南江东鏖战数月,仅剩这五千人,我们不过是想把他们安全带回北岸。他们十几万人埋尸异乡,那时,大师怎么不让黎山停止杀戮?”

少郡不忿,怼了回去。

子玉沉默一会儿,才道:“大师心里明白,战争非圣元引起,挑起战争一方才是罪魁。我们昨晚已经在他们的水里下了软筋散,今晚不过是收割那些首领和负隅顽抗的将士。其余人我们会重伤,让他们失去反击能力即可。要不如此,我们如何逃出生天。”

慧慈叹了口气:“战争非我们所愿,老衲已经尽力了。如今我们寺里还有近三千名南屿军人和他们的家眷。能否也带上他们回家?”

“大师,刚才我说话不中听,抱歉,大师才是真正的慈悲为怀,我们答应了。”少郡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子玉却道:“只要大师能保证这些人都是单纯的南屿军人即可。”

“老衲可以保证。”

既然答应了慧慈留人,就得做到,所以见了刘大雷又叮嘱一番。今晚那五千龙虎军也就杀了几个军头,其余的都被重伤。最后,慧慈不忍,设了个九宫锁魂阵,说道:“此阵可锁魂十二时辰,你们回北岸应该来得及,放心走吧。”

这里一共驻扎了一万人,主要是占领控制大运河,另外五千人在运河大江的交汇处,但大部分船都停在这里。今晚船上值班看守不多,只有船工,很容易被控制了。

当慈恩寺送来的人上船的时候,少郡意外的发现了奘花,原来是她为之筹粮的一帮人,又问了奘花这些人的情况,才知大多是被慈恩寺救护的伤兵,好了后,江东沦陷,就被困这了。

知道了底细,便放心了,子玉交代他们充作南屿军的战俘作掩护,一切听从自己指挥。

近百条船只泱泱开出数个港口,最后组成一条长龙,大船在中间,小型的灵活战船在两旁开路。还在黎明十分,两岸静静地目送船只公然开出了运河大江口。

“停船!停下!”一声声的喊叫打破了黎明的黑暗。

是驻扎在江口的龙虎军,最前面的中间大船上,子玉挥手让下面减速。

对岸有两艘船慢慢靠近。

“你们全体出动,有得了命令吗?”

“有,我们昨晚被一股南屿军偷营,我们俩头儿重伤了,才抓了这些人,上头说让我们送到扬城,我们怕陆上有失,还是水路安全。”

子玉说完,对身后的小雨道:“发信号,按原定计划,等我信号。”

说着话的过程与对方船只渐渐并拢,子玉让放下舢板,让对方的人上船。

龙虎军一眼看到的是坐在甲板上的南屿军俘兵,这没假,都捆着呢,但是这些龙虎军却一个也不认识。

“你是哪个部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子玉打呵呵:“我也没见过你啊,一万人呢,我这人不好与人交往,兴许他认识我。”

他一指另一条船上走来的人,并把船头一直挂着的龙虎军旗扯了下来。

一千只弩箭齐发,其中还夹带着火箭。岸边的人,正准备下船的人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都没注意到,靠近岸边的这些小船是何时成了一字型,一排排的弓箭手,弓弩手排成两列,轮番射击。带着火油的箭矢落到船上,就是一堆火苗。

这只是开头,子玉等上船的人都被解决后,就下令船掉头,继续往前开。身后已经是点着了部分船只,就是追,也不会人太多。

从这里是分水岭,这之前他们以龙虎军的身份直行是公开的。以后逆流往西是去西洲扬城,而他们必须顺水向东进入运河。这一段水路不长,却是意图明显,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会被龙虎军盯上。好在他和少郡在这一带转过,没有龙虎军的踪迹,只要阻止追兵就行。

“刘将军,你负责前面这船的指挥,我去后面。”

他拉了下少郡:“你带我去最后那条船。”

两人落在最后的船上,出发前就是安排前后两条船的战斗力最强,有最好的弓弩手和盾牌。船舷上还配备了长兵器。

这艘船是青竺十个水中高手和萧磊指挥,见两人过来,便道:“他们追来八条船,都是灵活多变,速度真快。”

“别慌,等进入射程,以火箭为主。”

第一波火箭烧着了前面三艘,但是很快就被扑灭了。原来他们船上配备了像水车样的机械,四面都装有这种装置。

青竺骂了一句,说道:“我们去给他破坏掉。”

子玉点头:“小心!藏好,注意这边箭矢。”

青竺十人都下了水,悄悄接近对方船只,可能是破坏水车的动静大,船上开始发现了,不少人下水开始动手。

“弓箭手,火箭,射!”

“弓弩手,射杀船上所有人,射!”

“萧将军,让前面的船和这条船一起调头,并排停下阻击。”

一连串的命令下达后,他也跳入水中。

少郡想了想,没跟着,她是靠的避水珠,下去就是子玉的负担。她一面观察着前面水下的动静,一面上好弩箭,专门对准那个在船上大喊大叫的军官就是一射,弩箭偏了点,正好钉在他发髻,愣神间,第二支正中嘴巴。

“我叫你喊,”少郡自语着又瞄准第二个正对着水下乱捅的人,可能下面是破坏水车的自己人。

她瞄准后准备发射,萧磊却在背后喊:“小心箭!”

她一掌拍飞那支射向自己的箭矢,同时也没忘了发射。弩箭击中那人后背,掉进了江水。

她回头看萧磊:“你提醒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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