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安静。
常在却怎么也睡不着,她一直竖着耳朵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她知道,叶东楼一夜未归。
第二天一早,常在早早起了床,去院子里练功。
金瓶很快准备好了早饭,叫了大家出来吃饭。
众人围坐一桌,常在瞪着正在喝粥的万迁说道:“万大哥,你还有心情吃东西?叶大哥一晚上没有回来,难道你不知道?”
万迁放下粥碗,挑起一侧眉毛,斜着常在笑道:“我知道啊。怎么了?姓叶的不回来,我不能吃东西?”
常在皱着眉,嘟着嘴巴道:“你当然能吃东西!但是你怎么会有心情吃东西?”
万迁一耸肩:“我为什么会没有心情吃东西?”
常在眉头皱得更紧:“叶大哥跟知雪姐姐出去,一夜都没回来!你不担心他吗?”
万迁歪嘴一笑:“我担心什么?我又不是他的老相好!难道还怕他贞洁不保?”说着,看着气鼓鼓的常在,坏笑道,“你若是担心,就去找林知雪问问啊,盯着我问不出什么的。”
常在气得刚想发作,突然西院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惊得所有人都不禁一愣。
常在顾不得找万迁晦气,立刻循着声音跑了过去。她听得出,那是林知雪的声音。
其他人都很疑惑到底出了什么事,也随着常在一起来到了西院。
大家刚一走进西院的院门,便看见知雪从西院西厢房的一间屋子冲了出来。她脸上满是慌张,见了众人立刻低下头去,一句话也没说,连招呼都没有打,只是不时微微侧头瞟几眼西厢房那间屋子半掩着的房门。
就算常在没有什么江湖经验,也看得出,西厢房内一定有事情发生。众人于是冲进了西厢房那间半掩着房门的屋子。
知雪想了想,跟在众人身后,也进了房内。
屋子里面靠北侧的墙边,摆放着一张大床,床幔只放下一边,另一边还挂在钩子上。大家看得很清楚,床上躺着的两个人,正是衣衫不整的叶东楼和裹着被子的林聆风。
地上散落着聆风的衫裙和贴身衣物,任是谁都猜得到,被子下面的林聆风,未着寸缕。
常在一下子呆住了,完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万迁走上前去,见叶东楼还在沉睡,于是摇醒了他。
叶东楼张开眼睛,见是万迁,不由怔了怔,随即缓缓坐起身,见到了躺在自己身边的林聆风,一时呆住了。
“姓叶的,你……”万迁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叶东楼。
叶东楼回过神来,猛地转头看向了站在常在身后的知雪。
知雪一下子流出泪来,她满脸悲戚地绕过常在,向前走了几步,对叶东楼哭诉道:“叶大哥,我……我以为你是对我倾心的,所以一听见你们今日便要离开鸾凤镇,便想着约你前来与我一聚。我一个人害羞,叫了姐姐陪我,怎知……怎知你竟然趁我饮醉之后,对姐姐做出了……做出了如此之事!你……你……呜呜呜……”知雪一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叶东楼沉默地望着知雪,不知道是在走神,还是在思索着什么。
众人见此情景,谁也不好开口说话,于是,大家就静静地听着知雪抽泣。
半晌后,知雪的抽泣声渐渐减弱,她擦了擦腮边的泪珠,抿了抿略显苍白的嘴唇,对叶东楼说道:“叶大哥,事已至此,我这就回家禀明父母,你快些找媒人来我家向姐姐提亲。我……我对你已经死心了!但是你不能不对姐姐负责!”说完,恨恨地望了叶东楼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知雪太吵了,聆风幽幽地醒了过来。她见到自己身边坐着叶东楼,又抬眼望见满屋子的人,一怔间,感觉到被子之下的自己竟然光着身子,瞬时好像明白了什么,立刻缩到被子里哭了起来。
叶东楼似乎已经回过神来,他看了看身边微微抽动的被子,脑中转了一转,抬眼望向常在,见常在还在发呆,于是转头望向了金瓶。
金瓶看懂了叶东楼的眼神,对叶东楼点了点头。叶东楼于是下了床,走到金瓶身边,对金瓶低声耳语了几句,便走出了房间。
金瓶看向了庄晓生。庄晓生冷冷地说了一句:“大家先出去!”便操控着篷驾走出房门。
万迁看了一眼唐冰,唐冰于是笑吟吟地跟在万迁身后走了出去。
常在依然在发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金瓶想了想,常在也是女孩子,应该无妨,于是没有叫常在出去,直接去关好了门窗,走到床边,轻轻地拍了拍被子里的聆风。
聆风渐渐止住哭声,掀开被子一角,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怯怯地朝四周看了看。
金瓶柔声说道:“聆风姐姐,这里只有我和常在姐姐在,你可以出来了。”说着,将散落在地上的衫裙和贴身衣物一一拾起,递给了被子里的聆风。
聆风从被子下面伸出一只手臂,接过衣物。金瓶于是贴心地将床幔全部放下。聆风在床上又哭了一阵,才起身穿好衫裙,下了床来。
金瓶给聆风倒了杯水,聆风坐在桌边,茫然地喝着水。
金瓶拍了拍聆风的手臂,问道:“聆风姐姐,你……身体可有不适之处?我或许可以帮你缓解……”
聆风双手抱着水杯,抬眼望着金瓶,无神地摇了摇头头,轻声说道:“我虽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也明白自己身上并无不妥之感。叶恩公……昨夜没有对我做什么越轨之事。”说着,垂下双眸失神地望着手中的水杯。
金瓶心中转了一转,怕聆风是害羞不敢说出真相给她听,于是劝道:“聆风姐姐,我是大夫,是可以帮你的。你若是有什么不说出来,会,会吃亏的。”
聆风深深地吸了口气,抬眼看向金瓶:
“昨夜……我们三人共饮,我见叶恩公只饮了一杯酒便醉倒了,我自己也随之醉得不省人事。
我……本不会饮酒的,昨夜是我第一次碰酒。我是在知雪的劝说下,为了感谢叶恩公才饮了一小杯的。我不胜酒力,一杯就醉了,算是正常,但是叶恩公不似一个不会饮酒之人,怎么会一杯便醉了?
这酒一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