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呢?彦先生会把云棠带到哪里呢?时间过得越久,轩阳的心里就越觉得着急,南边的街巷,站街的女子不少,青楼艳业,光影迷离,轩阳莽撞地推开一扇扇房门之后,纠缠着的男女大声将他骂走,而轩阳心里的恐慌则越来越大了。
忽而,轩阳看到头顶的月亮被雾水给遮挡住了,哪里来得烟雾呢?好像是从郊外的海边飘来的,但是轩阳没心思在意这些。
“哥哥!”轩宇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下子跃到轩阳面前,“你怎么了?云棠呢?”
“快!快跟我一起找她!彦先生将她带走了!”
轩宇大吃一惊,瞬间急切地追问起来,“为什么你没有和云棠在一起?”
“我……”
“你丢下了她!”
“啪!”突然,一拳打在轩阳的脸上,他的眼角渐渐涌现出一块淤青。轩阳被打得头晕目眩,抓紧身边的护栏才没有倒下。
“哥哥,你很自私。你明知道我们都不喜欢彦先生,可是你为了想起自己曾经的事情,竟将云棠独自丢下!”
“抱歉……”
轩宇悲叹一声,“云棠对你来说算什么呢?----算了,现在还是快点找到她吧。”
她对他来说算什么呢?脑海里浮现出在深海里的那个吻,这不是罪孽或者情不自禁,不是借口,总会有些什么原因的吧。
轩阳与轩宇满大街地找人问询。
“有没有见过你个姑娘,年龄大概和我一样,腰间束着一条鞭子?”
“请问,有没有见过一个姑娘,穿着一身红衣,或许手里拿着一把扇子?”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姑娘?凤眼朱唇,她的头发像枫叶一样美,眼睑处有一颗美人痣?”
…………
没有,没有人看到,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哥哥,若是云棠出了什么事的话,我不会原谅你的。”
别说你了,如果云棠真出了什么事,就算是轩阳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
轩宇尽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哥哥,你好好想想,彦先生会将她带到哪里?”
轩阳环视着周围,这些烟柳花巷大都如此相同,寂寞的男女在烛火中交织在一起,总有三三两两的人站在楼前拉客,比起身份高贵的彦先生……
----自己还真是蠢啊,竟然相信了那个卖艺人的话,以彦先生高贵的身份,他可不会就这么明目张胆跑来这种地方,莫不说那个卖艺的有被彦先生收买的嫌疑,以彦先生心思缜密这点,调虎离山一计,他玩得还挺熟练呢。
“快!我们走!”轩阳大喊一声,拔腿就跑。
轩宇立即跟上去,可是,轩阳并不是继续在这里找着,而是往北边跑去,直到跑到北街的一处深巷中。长长的街巷里黑的吓人,时而一双发着幽蓝色光芒的眼睛望过来—--是野猫啊。
在一颗梧桐树掩映的寂寞庭院里,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轩阳和轩宇二人纵身一跃,轻松翻墙入了院内,然后,他们看到屋子里的烛光正在渐渐熄灭。
“该死!放开我!”是云棠的声音!
庭院堂屋内,这间简陋的屋子被一捆蜡烛照得透亮。彦先生正在屋子里悠哉地品茶。
“小娘子,叫吧,叫吧,叫累了才好玩儿呢!”
只见云棠被几根绳子牢牢地绑在床上,虽然她会功夫,可是无法挣脱开几根手腕般粗的绳子。
云棠愤怒地问,“喂!你之前给我喝了什么?!”
“自然是好东西了。对亏了轩阳不知道去了哪里,才给我了这个好机会,不是吗?不然,凭你会武功这点,我怎么能制服住你呢?”
“他会来救我的。”
彦先生悠哉地喝着茶,“他会,轩阳当然会来救你!不过,今晚他可找不到这里。”彦先生放下手中的茶具,走到床榻边,伸手去抚摸云棠的脸蛋,看着躺在床上挣扎的这具诱人的身体,彦先生用力地咽了几口口水。
“亏我还以为你是好人!”
“我当然是好人。我给那些采集月蓝晶的人那么多钱财,对那些我喜欢的人无比慷慨,对你,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所以我难道不是好人吗?云棠,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不顺从我?!”
云棠的眼里闪着泪花,“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
彦先生一脸得意的样子,“今晚你整个人都是我的,别说我将手放在你腿上,就是放在肚子上,胸前,又能怎么样呢?”
过了片刻之后,挣扎的动静停止了………
云棠看向窗外的月,一团浓厚的烟雾正飘上天空,并渐渐遮住了天空的明月,好像在预示着她无奈的结局。
泪,从眼角滑落,像珍珠。
彦先生点燃一根香烛,放在了窗前。
“燃情香,催情思欲的好东西,待会儿会让你很舒服的。”
一根红色的丝带遮住了云棠的眼睛。看着云棠颤抖的身体,彦先生兴奋地笑了。
他把手放在云棠颤抖的身体上,“冷吗?待会儿~会很热的~”
或许是觉得点燃十几根蜡烛太亮了吧,彦先生数着拍子,一根根将其吹灭。
“这定会是个难忘的夜晚。”
可是,他失算了。
屋门被轩阳、轩宇二人用力踹开,外面的风雪随两人一同涌进来,房间里的烛火瞬间被刺骨的冷风掐灭。屋子里顿时变得漆黑。
闯进来的轩宇、轩阳像两头嗜血的野兽,眼里冒着寒光,屋子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轩宇揪起被吓倒在地的彦先生,声若冰锥似地问:“你干了什么?”
彦先生惊恐地回应,“没……没,我什么都还没干呢。”
彦先生被吓出一身冷汗。
轩阳跑到床边,把云棠身上的绳子全都解开,缓缓将云棠眼前的红布拿下来。云棠睁开眼睛,看到了黑暗中满脸疲倦的轩阳。
她真想用力抽他一耳光啊,但是她很累了。云棠无力地蜷缩起身体,像母胎中的婴儿一样。
轩宇气地咬牙切齿,拉起彦先生到屋外去了,一拳又一拳砸去,哀嚎声惊落了满树的萧索。
云棠落寞地问,“轩阳,你去哪儿了?”
“对不起。”
“找不到你的时候,我很着急……当时,彦先生说你去给我买糕点了,然后他带我去了茶馆,给我喝了一杯茶,我信了,然后晕了过去………”
轩阳的心,痛了起来。
云棠的话在黑暗中轻轻诉说着,声音哽咽,让人动容。“我知道你会回来救我的,只是如果你再晚一点的话,可能……我就‘死’了。”
轩阳伸过手去,将云棠拉入怀中。
“轩阳,找不到我的时候,你害怕吗?还是只有着急?”
轩阳咬紧牙关,云棠渴望听到他的回答,可是,他没有。
“如果今晚我失身了,你会怎么办?如果在你没找到我之前,我就到了一个没人会找到的地方,再也不相见,你会怎么办?…………呵,我真傻,怎会猜不到呢。”
轩宇拉着被打得惨不忍睹的彦先生走进屋子,看到了坐在床边依偎着的两人。
云棠开口道,“轩宇,放他走吧,我不想看到他。”
“要不要把他刚才碰你的那只手给剁了?”
彦先生一听,吓得跪地求饶,狼狈至极。
“不用了,放他走吧。”
彦先生像一条落败的丧家之犬,踉踉跄跄地破门逃去。
“你们之间的事……”话到嘴边,轩宇摇了摇头,不再言语。算了,算了,再怎么说也轮不到他来管,他自己的心结还没有解开呢。
轩宇将屋子里的蜡烛点燃,然后走到窗边,把燃情香掐灭并丢到窗外。轩宇透过窗户往外看去,感觉更冷的天气要来了。
轩阳低头看去,匀重的呼吸声在他胸前吐纳着,云棠睡着了吗?
他想抽出身子,可是微微一动,云棠就惊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