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确定这两个婴儿是否金大叔的孩子，但是为了确定一下金大叔内心的真实情感，有意识地说了这一句。以后检测DNA，如果不是，就说检测时弄错了。我凭直觉这两个婴儿就是金大叔的。检测结果，出乎意料之外，有一个确实是金大叔的，另一个却不是。大家弄不明白，为什么双胞胎有两个父亲？是不是弄错了，但DNA鉴定结果事实摆在那里，谁也无法否认。专案组成员既兴奋又疑惑。兴奋地是找到了生父，疑惑的是两个生父。为了进一步确立金大叔活动时间，我们又到金大叔工地进行了调查。
金大叔生活很简单很有规律，不是工地就是棚房。这个棚房是铁架子搭建的移动楼房，两层高，楼上住管理人员，楼下住员工。公司考虑金大叔多年老员工，又有了女朋友，带有照顾性地给他单独一个房间。管理人员把金大叔上班记录给了我，并介绍了金大叔为人情况，让我们判断分析。通过活动时间调查，可以排除金大叔作案嫌疑。
布拉拉的死，除了金大叔悲伤以外，金大叔的同事们也为他惋惜。
“老金是老实人啊。”
“这样的年纪找到一个女人不容易，又死掉了。唉，命苦。”
“这个女人很勤快的，到了这里就洗洗刷刷。脾气也好，笑面也好，和大家都说得进去。”
……
人死为大，我们在工棚里听到的都是惋惜话和赞美话。
金大叔考虑的问题和我们不在同一个方向。我们要确认布拉拉是自杀？酒后不慎落水？还是他杀？金大叔考虑的是如何处理布拉拉后事。我劝慰金大叔，公安局按照法律政策规定要发照会布拉拉国家驻上海领事馆，一个是确认身份，二是告知领事馆他们国家的公民布拉拉在东方大国死亡，要求他们来协作处理后事。
“我想把她的骨灰带回老家安葬，她怀了我的孩子……”
“金大叔，这个以后再考虑，我们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查清楚布拉拉究竟怎么死的，你说呢？”
“中，你讲，我要怎么做？”
“你帮助我回忆一下，布拉拉她生前和你讲过的那些话，可以帮助查到她去过哪些人家里干过活。”
布拉拉在金大叔的工地上住了半个多月后，大腿根的火烫伤也已经完全好了，提出要外出找工作。金大叔没有理由拒绝，带她到劳务市场转了半天。严厉打击“三非”形势下，企业主发现布拉拉没有东方大国公民身份证，不敢招收。布拉拉觉得自己还是做家政合适，于是提出自己去找。金大叔没有其它好主意。第二天，布拉拉自己一个人出去了，过了几天才回来，说是找到工作了。过了几天，又回来，说是换了一个地方。最后的一个就是两个老人的家里。
“布拉拉没有说起两个老人家里其他人的情况吗？”
“布拉拉说老人家的儿子是做大生意的老板，开的车是奔驰。女儿是教书的，教英语的。老头子以前应该做官的，管钱的。对，布拉拉在老头子家里电话打过我的手机……”
我脸上露出了笑容。因为与我查证的线索印证了起来。
“我想问一个很隐私的问题，你必须老老实实地讲清楚，不要怕难为情。”
“行，你问吧。”
“你和布拉拉做那个事前，布拉拉有没有洗澡？”
“如果白天在我那里，是有洗澡的，就是擦擦身体。我们是工地，没有冲水的地方，只有……关在房子里擦洗一下。晚上回来，就没有擦洗了。她说自己在外面洗过了，我也没有问。问了也白问，我们条件差，不讲究这些了。”
“你说得很详细了。”
金大叔居住的工地棚房其实是有自来水的，由于空间有限，自来水龙头都装在室外。房间内没有卫浴，平时都是跑到室外50米处公用卫生间。公共浴室虽然也有男人洗浴间，基本上只有女人在用。男人们则接了自来水，就在室外空地处敞胸露臂把自己擦洗一遍，再往自己身上从上到下浇个通透，爽快极顶。
东州地处东南沿海，受海洋气候影响，气候不冷，但也不热。条件没有转好的年代，在夏天，豪爽女子穿着衣服浇头搓身，也不会被人说有伤风化。
布拉拉双胞胎不同父亲的原因多少有点明白了。另外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呢？比金大叔年轻能干，还是比金大叔有钱？金大叔是备胎，还是另外一个男人备胎？百思不解！双胞胎两父亲的结果让专案组人员对布拉拉的处世价值观也产生了质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