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决心加紧整顿本省各级组织。
首要的就是省城。
方法路数都有,各线主要负责人也都有了人选。
急缺一样。
缺钱。
没有钞票,地下党的生存都成为问题,还跟反动派斗?
比如,一帮职业革命家,还有各路搞情报的,跑路联络的,靠那点党费?塞牙缝都不够!
组织健全,还得有一批人跑来跑去地张罗,车费不说,喝粥也得喝个半饱不是?
老许派人到洎江,找自己的同志们解决。
这一来一去,洎江弟兄们也得张罗一阵。
老许等不了。
正确地说,是革命事业等不了。
老许想到了一个富有的亲戚。
他让另一个同志,写了个借条,借一千元,一个月后一定还清。
老许心中有数,“---洎江同志们,从来以大局为重,消息一到,砸锅卖铁,他们也会凑出钱来,送到省委。”
老许派了一个富有地下工作经验的小郭同志,拿了那一纸借条,去那富有亲戚家里,把这钱借来。
小郭说:“老许同志,就这一张借条,还不是您写的,能够让您那表弟,把钱借出来?”
老许说:“我那表弟,虽然不是自己人,却是我的亲人。要不是我那姨妈坚决阻拦,我那表弟,早就是我们自己的同志了。”
他一顿,立刻接着说:“不过,他毕竟不是自己同志。你就按照组织规定,只说是我要借这钱,为防意外,特地写了借条。有件小事,你可提一下,一般来说------其余的所有的别的任何事,不能说!”
“放心吧老许,保证完成任务!”
这小郭的确富有经验。
他确定了安全性,溜进老许的表弟陆先生家。
老许的表弟陆先生根本就不信这小郭的话。
“你哄谁呢?我哥,这么些年没他的音讯,听说早就死了!
我和我哥,好得比亲兄弟一点不差!
他要还活着,早就来找我了。
你拿这么个烂条子,来骗钱?
这样吧,看你小伙子还挺客气,也是‘盗亦有道’,这是十块钱,拿去喝茶!”
小郭哭笑不得,心道:“老许同志,我说不行,您非说行。看看,这怎么办?”
他当然记得老许跟他说的,“一般来说,我那表弟也许不会相信。这不要紧,我告诉你的一件小事情。你到时候一说,我那表弟定会相信!”
不等他再开口,老许的表弟说:“怎么,嫌少?十五块!
不能再多了!
你不要看我这院子还有铁门,以为我就富得不得了啦?
你不知道,我们做点小生意,多么的不容易!
要不然,你把我那大铁门拆了,拿去,能卖多少就卖多少,算我给你和弟兄们的一点辛苦费!”
小郭更加无语,脑袋一低,轻轻地说了那件事。
这是老许说的绝对靠得住的敲门金砖。
老许的那亲戚表弟不出声了。
小郭心道,“完了,他妈的,不把反动派警察叫来就算不错了!”
他忙起身,准备赶紧走人。
老许的表弟陆先生,呼啦一下窜过来,狠狠抓住小郭的胳膊。
小郭大惊,一个翻手解脱,就要跑!
老许表弟陆先生一把又抓住他!
好家伙,是个练家子!
小郭正要开搏,就听老许表弟叫了起来。
“我哥还活着,我哥还活着!
哈哈哈,老天有眼!
我说我哥这样的大英雄,哪里说死就死了?
哈哈,这位先生,这条子,我不收了!
我马上就给您拿一千元的钞票。
一千够不够?
要不,您拿两千?”
不等小郭从张口结舌中松解开来,陆先生又愁道:“唉,我哥那人认真,说一千,就是一千。
这样吧,您拿一千走,跟我哥说,什么时候需要了,再来!
这条子,您不拿走,我转身也得撕了。
我哥跟我,谁跟谁呀?
来,您数好,唔,五百,一千。
要不我说兄弟,您拿二百买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