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秋民看来,要根本改变这种对立状态,只有两条路径中一条。
一,许某人死;
二,许某人彻底转变立场,投入国民革命阵营。
慢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性,在相当长一段日子里,夏秋民想找到过去的“许同志”,都好像是毫无一丝可能。
“许同志”,已经从国民政府的视线中,消失了好几年,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只是,夏秋民从一来到省城,就感觉到,这位当年大革命时期的战友,就在这省城里,而且,应该还担任了赤党内的较高职务!
这种感觉,决不是空穴来风。
有的时候,夏秋民想到的点子,还没跟任何人说过,也没有写在任何纸面上。也就是说,还只是他脑子里的信号,对方,也就是地下党,已经猜到并作了防范!
夏秋民生气:“混帐,不会错!这老许,定就在本省!可能,不,应该是一定,就在这省城!”
可是,怎么把他给找出来呢?
被行营主任称为“营中诸葛”的夏秋民,也一时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在他记忆中,过去,“许同志”从来不喜什么娱乐活动,偶尔哼一句半句京戏,都跑调,还说是听他夏秋民平时哼哼,学得的一点。
“许同志”也不喜大庭广众下做个报告什么的,他习惯于踏踏实实地做些实际事务。
那么如今,这些实际事务,就是精细地悄无声息地安排对抗国民政府,以及夏秋民本人的捣乱活动了。
一想到“许同志”的精细,夏秋民如芒刺在背。
正在此时,南京陈主任的电话来了。
陈主任在电话中告诉夏秋民,南京本部的一位干员,带了几个学生,一直在各省巡回协助破除赤党地下势力。这一段时间,将在本省以省城为主的重要地带,协助当地剿共侦辑部门行动。
陈主任说了那干员的名字,夏秋民立刻表示:“啊,董股长,我认识。谢谢陈主任对本省和夏某工作的大力支持!
好的,我一定大力协助,请陈主任放心。”
---这次夏秋民董股长在省城见面,客气寒暄接风宴之后,董股长说:“夏老,我的这三位学生,就先出去活动一下,感受一下省城在行营和夏老努力操劳之下的大治气氛。”
夏秋民本想问一句,“要否需要军警保卫?”
扫一眼三位吃了一肚子好东西,也不显丝毫富贵暖饱之色的特工,夏秋民把要问的一句缩了回去,微笑点头。
“随意,三位请。”
董股长说:“我陪夏老就在院子里走几步。”
夏秋民心中一动,“客气了,请!”
三个特工从容行去。
夏秋民和董股长在后面不远处,也向大院侧门处走。
不远不近,眼见三人走进门外稀稀疏疏的人流,一眨眼,已是难以分辨。
再细细找。门外远远近近,着各色服装的百姓们仍在行走,哪里分得出哪三个是刚从这大院侧门出去的?
夏秋民轻轻赞一声:“好!”
董股长轻轻舒一口气。
他知道,就这正常普通一基本功,已经过了这位革命元老的验测之关!
董股长轻轻道:“夏老,您说。”
夏秋民在青砖小道上一拐弯,董股长也一拐弯,继续在行营大院的一角漫步。
董股长只比夏秋民落后半个肩膀,二人边说边走。走了一阵,夏秋民稍少退后一点,和董股长并肩而行。
这时候,是董股长在说了。
走来走去,二十分钟后,二人站住。
夏秋民说:“好,老弟,我看,你和你的徒弟,你们四大金刚这一功,跑不了了!”
董股长惶惑说:“夏老过奖!学生这只是根据您告诉学生的情况,作一计划,能否成功,还得看实施效果。”
夏秋民长笑一声,朗声一句:“许同志,这回,看你往哪里走?”
随即又清喝一声:“来人!”
立即就有人在后面应声:“人在,请主任示下!”
董股长吃一小惊,心道:“这人,从哪里钻出来的?啊,到底是夏老,能以党之元老身份,继续亲身在第一线带人练活儿,真地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