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对自己的处境毫不在意,他咄咄逼人质问傅兴,他不相信皇上会杀他。面对垂死挣扎的李善长,以为有了免死金牌就可为所欲为,他错了,而且错的厉害。 傅兴苦笑道:”老太师,我知道你智者无双,但是您掌控淮西集团对抗皇上,把皇上玩弄于股掌之上,把皇上当傻子耍,你是天下间第一人。“
傅兴啧啧连声,可惜你的儿女亲戚不争气,勾结倭寇,串通胡惟庸,锦衣卫已经证据确凿,想辩解也是无用的,是你的儿女亲人害了你,现在谁也救不了你,在说你的家产太多了,皇家都有所不如,你安心走吧!你的族人我会保全些的。”
李善长听了老泪横流,“驸马都尉,你告诉皇上我有免死金牌,我对大明是有功劳的,我没有谋反,皇上不能卸磨杀驴,我已经告老还乡,我都七十多岁了,就不能让我好死吗?“
“老太师,你的免死金牌我给你带来了,您仔细看看背面还写了什么?”李善长接过金牌仔细观看,只见背后刻有“除谋反大逆”李善长当时就昏了过去。“
李善长和蓝玉的结局已经注定,他之所以来诏狱就是看看他们二人还有什么要求,他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只要力所能及的他都会答应帮忙。人就是这样,都是快要死的人了,还是放不下子孙,李善长哀求驸马都尉能不能保住李家一丝血脉,否则死不瞑目!傅兴只能说试试看,也许皇上会开恩给李家留条后路。
在大明朝没有人能够和李善长相比,他在鼎盛时期皇上对他是言听计从,但是久居高位之下,李善长有点飘了,甚至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他从没想到会有如今的下场,这就是狂妄付出的代价,不但害己还连累了家族。
查抄李善长家剩下收尾,就全面交给了锦衣卫登记造册上缴国库和皇家银行,这也是皇上的底气所在。整个李氏家族共查抄了黄金六万两,银币十二万枚,各种古董玉器银器瓷器铜器共八千件,各时期名画九百八十轴帧,(不包括傅兴那部分)棉丝帛三千匹,各种店铺酒楼十九处,宅院六十一所,良田二十万亩。
金丝宝冠和金丝凤冠各一顶,这两件东西一出,李善长就够死上一千次了!另外在李琪处抄出,苏轼寒食帖真迹一幅,宋朝白玉合卺杯一对,据说是大才女李清照用过,苏轼傅兴是知道的,更不用说李清照了。再说白玉合卺杯可是个好东西,想想和妻妾拿合卺杯喝酒就浑身燥热,这两样东西毫不客气被傅兴留下了。
蓝府是内秦淮河西富贵坊最豪华的府邸,没有之一。现在被锦衣卫严密封锁,除了直系亲属义子关押在锦衣卫诏狱,还有上千名仆人丫鬟统统关在这里。蒋献看见驸马都尉进来问道:“驸马爷,关押在这里的人怎么办?是放还是杀!”
“是这样,你们逐个甄别,凡是好人家的人,厨子,仆人,丫鬟婆子,只要没什么问题发给遣散费就放了吧,省得浪费粮食,其余全部流放云南,流放也不要虐待人家,钱粮衣物给人带足了,他们罪不至死,饿死人就不好了!蒋献点头称是,立马安排人去办了。
蓝玉再怎么说也算是并肩战斗过,给他家族留点香火算是一份情谊。接下来开始清点财务,金银财宝,古董文物流水般摆了出来。蓝玉是个武将,书画收藏很少,也就二百左右画轴,这还是搜查十几家所得的数量,不过玉石铜器到是有不少珍品。其中有一块石头做的笔架倒是不错,皇上喜欢写字,他一定喜欢这个东西。
本来他已经失去兴趣 ,站起身准备转转,突然傅兴发现有一把宝剑,吸引了他的目光,此剑造型非常的奇特,剑鞘狭窄细长,呈蓝色镶嵌金边,剑柄居然是纯金丝缠绕,做工精巧绝伦,金灿灿显得非常的华贵。傅兴大感兴趣,把剑拿起仔细观看,越看越是喜欢,忍不住拔剑出鞘,宝剑出鞘的瞬间,让傅兴不由得一惊!
只见这剑杀气冲天寒气逼人,沉甸甸又摄人心魄,光芒流动犹如一泫秋水在剑身流淌不息。这让傅兴想起白居易的一句诗,”白光纳日月,紫气排斗牛。“而让他惊讶不已的是剑尖居然不是传统的尖状而是抹斜,剑身中间有一道血槽,寒光就在血槽中流转,令人胆寒。傅兴叹曰,“果然是宝剑名器,可惜了旧主人,还是跟了我吧!绝不埋没了你。”
得了宝剑傅兴满心欢喜,他又挑了几件玉玩,如,金玉海东青啄雁饰 ,年代金,此玉饰雕海东青啄雁及荷叶图案。海东青体小而敏捷,腾空回首,雁于海东青身下,回首与其对视,欲逃不能,身傍荷叶,一荷叶束而未张,一荷叶张而卷边,表明大雁已被迫降至荷塘,难寻生路,姿态生动有趣。
青玉双鹤佩 ,双鹤佩,年代宋,质似白玉,微带青色,鹤头相对,双鹤翅爪相接,作展翅欲飞状,栩栩如生。
玉松玉石听泉图 年代宋,随玉料外形雕山林景色,正面山林中,松树下,一老人坐于石上,衣带似解,左手扶膝,右侧置一葫芦,一侍童立于身旁,双手捧杯。一小溪顺势而下,上游一鹿俯首而立。山子背面雕大叶柞树,形象生动传神。
还有玉举莲花童子 玉举莲花童子,年代宋,还有一对羊脂玉双耳立人杯,年代宋。虽然傅兴不算懂,但是蓝玉却是标明了年代,这可都是前朝的好东西,他也着实喜爱,随后又挑了十幅画轴,这才满意,让王顺赶紧送给大夫人徐妙锦收藏。
到晚上傅兴准备回府,蒋献却来禀报,“驸马爷,蓝府有一个小姑娘是蓝斌的女儿,她可是蓝家三族之内,应是斩首之罪,不知为何没有关进诏狱,现在哭着喊着非要见你,说是有冤屈禀报。”
傅兴听了淡然道:”这有什好奇怪的,这么多人出点错在所难免,一个小女孩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把女孩叫来我问问便知。“
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哭哭啼啼跪在傅兴面前,“珠儿拜见驸马大人,求大人救救我娘,我娘叫岳英娘被锦衣卫抓走了,呜呜呜!”
傅兴甚感奇怪问道:”珠儿,你为什么没跟你妈妈在一起,而和家臣仆人在一起?“
珠儿哽咽着道:” 秉告大人,那日我特别馋夫子庙老姜记桂花糕,便央求母亲去买,母亲没办法拿了钱让崔妈领我去买,没想到吃了桂花糕,多玩了会,等我们回来家里的人都不见了,还有妈妈也不见了,然后我就被关在后院大房子里了。大人,珠儿好害怕,听崔妈妈讲我娘是让锦衣卫抓走了,会被杀死的,求驸马爷大人救救我娘!“
傅兴没想到珠儿口齿伶俐,头脑清晰,看来受到很好的教育,心里有几分喜欢。因此道:“你爹爹和你母亲都犯了大明律,让本驸马怎么救你娘?恐怕我无能为力”
女孩突又大哭道:”驸马爷,我娘是被蓝家大少蓝斌抢来的,从生下我就没好日子过,娘现在连丫鬟都不如,蓝家大少也从来不认我这个女儿,娘和我太可怜了,蓝家人都应该死,就是我娘不应该死。“
“别哭了珠儿,你这么小的岁数,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娘是被蓝家抢来的?”
“ 是崔妈妈告诉我的,她说我娘被抢来那天起就没好过,等生下我,我娘就成了下人,崔妈说了,我娘从来都没给过蓝家大少好脸色,因此不受蓝家待见。”
傅兴听的非常的明白,珠儿的娘就是个犟种,傅兴相信若不是舍不得珠儿,恐怕她娘活不到现在,因此他起了怜悯之心。傅兴道:”珠儿,我答应你,现在就去就救你的妈妈,“然后让珠儿去喊那个崔妈和他们一起去锦衣卫诏狱。
蓝玉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因此一下子没了心气,他不知道自己如何死法,因此整日的在惊吓中度过,幸亏傅兴对他照顾有加,没让锦衣卫为难他,所以没有受到皮肉之苦。这时诏狱渐渐暗了下来,他知道天要黑了。
蓝玉突然听到诏狱几道狱门铁索打开的声音,这时候绝不会有官员来巡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又有人被锦衣卫抓了进来,他感到非常的好奇。等到众多锦衣卫打着灯笼来到他门前时,才发现站在眼前的居然是驸马都尉马兴。
这一下蓝玉来了精神,驸马都尉来此肯定有事相告,他幻想着皇上是否会饶他一命?他抓住木栏颤抖着哽咽道:”驸马都尉,您来了,是不是皇上他老人家有什么旨意,皇上是否念及我往日的功劳,要放我一条生路吗?“
傅兴冷笑道:”大将军,皇上没有任何旨意,不过我是来告诉你,我会给你留一条血脉,你的一个亲孙女我今天就放她走,至于是那个孙女,你就不要管了,放心,我会让她们活得很好。
蓝玉听了几乎惊住了,继而狂喜,嘴里连喊,“皇上万岁,皇上万万岁!并感谢驸马都尉大恩大德,我就算死也安心了。“
傅兴又道:”其实你已经非常幸运了,就算我不做这件事,你的血脉亦不会断绝,蜀王那里皇上绝不会动,你的女儿是王妃皇上也不会动,另外我会把你的族人全发配到云南,我想你该不会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