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郁一路,伏在一个敌人哨口外面。如果有了意外,立即夺取哨卡,掩护大家一起跑。
之所以准备架势这么大,一是因为电台之重要,必须捞,二是队里成员每一个都重要,连着整个洎江地下武装的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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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耿在舱里,身上火热,头开始晕。
他是队里定好的下水捞电台的第一主力。
他小时候,随继父学武,还学了游水。在山间深潭里,游不开长距离,潜水本事倒是练得不错。
这次定任务,队里好几个人比试,最后就是他和老佘比。老佘先说了:“除了队长,谁也比不了我的水性。”
两人各自把脑袋伸到水缸水里。
三分钟时候,老佘抬起头来,看见老耿还扎着脑袋在边上那水缸水里,自己眼睛转转,又吸一口气,脑袋再次扎下自己这口水缸水里。
队里弟兄们都暗笑,谁也不说破。
又过一分钟,老耿冒出头来,看见老佘脑袋还在边上那水缸水里,以为自己输了。
等老佘脑袋再抬起来,申强笑道:“老郁政委决定吧。”
老郁也笑:“既然比赛,就得公平。老耿准备下水捞电台!”
老佘嘀咕:“他那身子,受过伤--”
老耿急道:“已经好了!用你老佘大哥抓回来的药,治好了!”
队友们大部分都会水,水平高低不一。这时候听二人争,大家都感动。
朱垣和几个队员立刻就说以后跟老耿把潜水学得更好。
小谭几个说跟老佘师傅学怎么游得快。二聚等不会水的水性差的说要跟两个师傅学。
申强和老郁商议,又问了问老耿,决定:老耿下水,老佘现场总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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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老耿在船舱里忍不住嚷嚷。
“佘大老板,外面没情况吧?”
佘老板说:“没有,哎,你怎么?”
老耿已经到了他身边,说:“佘大老板,热呀!”
佘大老板还在利用灯光吊线:“妈的,还不亮!”转脸对老耿说,“老耿,你先下水,我记得,就快到了。”
老耿扑通一声滑下水里去,说:“啊,好凉快!”
佘老板说:“不要图凉快。要是一时找不到,你就得上来,不然,里热外凉,这身子骨要糟!”
老耿在水里,拽着根二聚坠下去的绳子,嚷嚷:“快快,佘大老板快看,到了没有?我看你脑袋歪着,别把线也吊歪了。”
老佘摇头说:“嗨,你酒劲上来了!哎,好!妈的兔崽子的灯亮了,好,再走一丈,再走一丈!好,老耿,就在这下面!不会超出两丈去,下!”
随着他的“下”字,老耿的脑袋从水面上消失了。
老耿的脑袋又露出水面的时候,佘老板和二聚等人都紧张地看。
老耿的脑袋在船的暗影里,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就听他说:“快!拉我上去!这他妈的水凉的!佘,佘大老板,你的西,西凤也不顶用了。”
老佘一听,知道老耿已经得手,大喜,搓手说:“好好!”
二聚和两个船工一起,把老耿拉上来。
船老大和几个船工,都是可靠弟兄同志,也不问,只管把稳了舵,拿桨拿篙带住了船,听佘老板的吩咐再动。
老耿解下腰里的绳头。
“佘大老板,你真行!栓货桶的石锁上,还真地拴了把破菜刀。只是都已经锈了,差点割不断绳子!”
佘老板叹口气说:“他妈的,水火无情,这才几天?老子拴上去的时候,刀磨得亮亮的——啊,也不知道机器进水没有,先拉上来看看。”
几个人拉绳头,把几天前沉下去的一只圆木桶拉出水面,又拉到船甲板上。
佘老板下令:“开船,把准备好的那桶货扔下去!”
几个人将拉上来的这只桶,挪移到几只原在船上的桶一起,又将其中一桶货物挪移到船边,一把推了下水去。那桶慢慢沉了下去,边沉边被水流推动,会很快随江流走远。
佘老板叹气道:“唉,可惜老子一桶油灰!”
二聚说:“师傅,前面岸边,白狗子暗哨不是都撤了么?”
佘老板说:“是撤了。只是狗日的反动派,狡猾得很,我们不可大意!弟兄们,都照队长和政委的安排干!把这桶上的水擦干净了。别的几个桶,也都淋上点水,看上去一样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