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科提斯在同一天内得知两则消息。先是一则领主的诏令,赋予加科提斯更大的权力以使行动灵活和高效。而后一则是有一支逃跑的平民队伍在靠近封锁线的地带停留下来,经过军人们劝说而希望得到诺尔领主的宽恕。
温米西特再次领受命令,带领一支由医员和士兵组成的队伍,携带药品和粮食进入有些混乱的营地。夜晚的营地火光通明,高兴的人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感受到安全和温饱。很快,又有一支诺尔小队为这里的人们带来帐篷,并在营地的周围设立警戒线。
当加科提斯进入营地并与平民代表会面时,欢呼声打破了长时间的寂静,这可以被视为是一个不错的信号,可以使问题很快得以解决。而接下来的几天就是繁琐的身份鉴定。据官员得知,有逃犯和沃克斯迈尔间谍混入平民的队伍。在这期间,果然有一伙人想要趁着夜色逃离营地。脚步声引来人们的呼喊,前方摇晃的亮点等于是告诉人们逃跑的方向。
得知消息后,加科提斯向军队下达新的命令,首先派出一支轻装部队绕行到后方的一处小高地,避免匪徒再次潜逃进密林。同时大部队也整装待发而做好战斗准备。
小群乱贼像是要抵抗到底,竟然殴打前去劝降的诺尔官员。诺尔军队接到罪无可恕的命令,最后没有任何代价而击杀了所有匪徒。
等到获得赦免的平民重新回到自己的土地,逃跑的罪犯得到惩罚而消除隐患,减少了军事行动和受伤的人员,温米西特也得以回到家中与亲人相聚。由于很长时间未见,后代的茁壮成长和祖父的病故让他的心情很是复杂。
当温米西特再次回到军营之后,军营指挥官已经接到命令,准备带领一部分人马和物资前往瑞第拉斯驻防。而温米西特作为所有人当中位阶较高的指挥官,暂时兼管一支步兵小队和骑兵小队,以及马夫、伙夫和救护站的几名医员,还有各种军事设施的维护。
但温米西特并未放松自己。期间,除却完成原先的工作,温米西特组织军事训练,以便维持士兵的战斗精神和严格的纪律。在树林大战之前,还有一支新兵队伍被派到这里接受进一步的军事训练。
当沃克斯迈尔军队击破薄弱的防线而冲向开阔地之时,温米西特在军营中得知令他伤心的消息,当初在同一个军营中服役的战友遭到败仗,分队因战死、被俘和失踪而支离破碎,阵亡指挥官的遗体差一点被沃克斯迈尔士兵夺走当成战利品。
虽然有很多资历很深的将领可以担任指挥的职务,但领主还是用一纸诏令将温米西特拔擢到高阶职位,赋予象征统领之责的旗帜、军服和佩剑。这位长时间驻守在当地的指挥官,即使是在和平时代也没有荒废军队的训练,将他拔擢为高阶指挥官,或许能够给些许怠惰的树林队伍带来活力。
大战之后,为了缓解紧张关系而尽量延长和平的期限,诺尔使者又一次来到赫德利姆。担负任务的拉米斯是一位高阶官员,擅长察言观色而且能言善辩。这位诺尔官员的位阶和他那恭敬的姿态获得了公爵的好感,使他可以在西斯大厅表达他的言辞。
高阶使者将战争的胜败归咎于命运的枯荣,就像日升月恒。而沃克斯迈尔和诺尔分别好比利米底亚世界的太阳和月亮,向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闪耀各自的光辉。
这一番言辞并未使觊觎土地的公爵感到愉悦。拉米斯的活动受到很严格的限制和监视,他的随从只能购买面粉和一点腌菜,并且禁止向诺尔发送任何信件。在等待几天之后,一位低阶官员将限期离开的命令,很随意地递给诺尔的高阶使者。
诺尔领主第米达特接受了拉米斯的建议而开始祭拜月之女神。为此,这位领主亲自向高阶祭司请教仪式和流程,安排称职的官员准备祭祀所用的物品,并且每次都要亲自再察看。当沃克斯迈尔使者傲慢地询问,为什么不关闭诺尔领地内的太阳神庙时,心平气和地第米达特说道,自己的权力无法左右太阳神庇护之下的人民。
树林大战之后,温米西特接受新的命令,着手建立和恢复破碎的树林防线。他将任职期间所得的情报写成一份密文,上呈给苏威勒斯的国君。在得到领主的准许之后,一支诺尔军队在森林中集结,准备向树林北部的高地发起行动,清除沃克斯迈尔军队盘踞在这里的最后力量。
双方也由此展开新一场局部的对抗。温米西特麾下的诺尔军队,无论精神还是纪律都胜于沃克斯迈尔士兵。最终的战斗集中在索洛齐,这座堡垒是沃克斯迈尔军队在树林战局中仅剩的成果。
防壁的外围用斜插的尖桩予以强化,有一座塔楼上放置一座弩机可以发射大威力的长箭矢。但崩断的驽弦不仅使装备无法使用,操作弩机的士兵还因此受伤。
有备而来的诺尔军队并未立即展开攻击,先是将其包围并击退迟缓的援军。等到劳工们将投石机的零件抬到战场,组装之后再对堡垒加以破坏。攻克索洛齐堡之后又继续展开追击直到高地的边界,才发现全队携带的食物就只有半袋面和一只羊,于是又撤回到索洛齐,修复这里的设施,以此为依托而建立防御。
在经过一番对决之后,沃克斯迈尔军队并未切断诺尔军队的补给线,反而遭到反击,不得不带着同伴的尸体撤出战场。诺尔军队再次追到高地的边界,在这里竖起诺尔的旗帜,建起堡垒并将此作为诺尔的界碑。
然而高地的对抗仍然没有阻碍使者的来往。当拉米斯在赫德利姆受到友善的招待时,不肯罢休的沃克斯迈尔公爵,想在和平的谈判中争取到讨价还价的筹码。
一支沃克斯迈尔军队在纳吉尔集结完毕,但前锋指挥官索比斯·第尔急于表现自己,没有任何侦察和谋划,就向着诺尔军队的防线发动仰攻,在受到密集矢石的攻击后,带着伤痛狼狈逃回军营,真是有损父亲伯莱姆的令名。
伯莱姆·第尔主管沃克斯迈尔的户籍和税收。他对财政的统计和考察细致入微,每一个大区的第纳尔都在他的掌握之内,详细的财政报告完全可以为战争与和平的策略提供可靠的参考。
这样一位能力出众的高阶廷臣,在公爵因战争的进退不得而恼火之际,提出和平的建议,不仅超出他的职权范围同时也招致温特迈尔的不满。当公爵再次提出战争的打算时,伯莱姆将自己的幼子索比斯送入军队。
当时的索比斯还在学院中学习文法和修辞,当他接到战争的命令,就欣喜地将这一消息告知身边的人们。毫无战阵经验的年轻学生被授予指挥之责,完全不清楚战场远比诗歌和神话的描述要残酷和复杂。
在爆发新的对抗之前,公爵再次向身边的廷臣询问和平的建议。期间,诺尔使者拉米斯被取消了活动的限制,他经过多方打探,想以私人身份拜访代尔里斯·齐达,他是沃克斯迈尔的外务官和公爵的私人顾问。
这位高阶廷臣收下了拉米斯的礼物,并对这位诺尔的高阶使者以礼相待。但为了避人口舌,以免他的差事被对手所夺而使自己失去获取爵位和官职的机会,这位沃克斯迈尔公爵的高级幕僚,在第二天派出他的贴身随从向诺尔使者拉米斯回赠了礼物。
这位随从的周到言行引起拉米斯的好感,就将十枚金币和一些酒肉奖赏给这位名叫拉利的随从。得意的拉利接受了诺尔的赏赐,但却招致代尔里斯的不满和一顿毒打,认为他不应该接受主子之外的赏赐。遍体鳞伤的随从心生怨恨,打算告发主人的那些不光彩的勾当。
这位为人刻薄的代尔里斯在战争初期被拔擢为外务官,现在被公爵解除所有职务,让他在牢狱中等待最后的审判,而作为告发者的拉利,可以合法地从被查封的不法财产中获取十分之一的数额。
和平的策略并未由此改变,不过,有关谈判的事宜也并未交予他的对手,而是一位叫拉费斯·讷德的人。在此之前,他还不过是一位负责管理公爵车马仪仗的随从。拉费斯的举止文雅而且礼数周全,虽然受过良好教育,却一直从事着腰挂佩剑为公爵驾车的职务。
驻防边界的沃克斯迈尔军营,接到公爵的命令而撤下军旗,升起一面绣有斑驺的宽大旗帜。但温米西特接到领主的秘密指示,要主动发起军事行动,迫使沃克斯迈尔回到谈判桌前。
就在诺尔与沃克斯迈尔因地点的选择而争执不下之时,驻守在荒地的诺尔军队,在温米西特指挥下发起军事行动,使沃克斯迈尔军队退到纳吉尔的密林中,刚刚升起的宽大旗帜也被诺尔士兵踩成一块破布。
军事上的胜利很快消弭不必要的争执,尽管心有不甘之人想要挑起唇枪舌战,却也不会影响谈判的结果。开阔地仍然维持原先的边界,至目前为止,沃克斯迈尔还未在这里取到过任何进展。
一片狭长的荒芜地带处在纳吉尔与南部树林之间,将两种不同习性的植物分割在南北两侧,也成为诺尔与沃克斯迈尔的自然边界。沃克斯迈尔部署在纳吉尔的重兵得到高大树木的掩护,使自身在边界的优势有所增强,在随后很长一段时期里,诺尔军队都将这里视为一座天然的要塞。
温米西特在完成职责后来到苏威勒斯接受领主嘉奖,谦虚的主帅将功劳归于领主的英明和部下的勇武,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自己可以回家探亲。在这期间,他挤出一点时间前往格温莱看望他的老师和同学。由于时间仓促,他只能身着高阶军官的服饰来到学院。科特尔没有想到自己的学生竟然能成为一名军官并为此惊讶不已。
在驻守边界的这一段时期,温米西特的部队建起一座小型蓄水池,并组成猎手小队对周围的地带展开勘测和了解,目的是要为打破沃克斯迈尔的纳吉尔防线而做好准备。
尽管火焰无疑是攻破纳吉尔最好的武器,但诺尔的策略从来都是让军队所及之地为自身带来利益,并非造成毁灭。前者对于军队的前进和领主的统治都会是大有裨益。
他注意到蓝绿色莫比底纳河水向着纳吉尔的树林延伸,而有关这条河流的问题也并未在和约中出现。于是,猎手队伍奉命顺着河流沿岸行动,在接近河口的地带找到一处合适的地点,无论是地势还是水流都适合建造军营,训练用于水上战斗的部队。
温米西特立即向领主上呈一份奏文,并且很快就得到肯定的答复,有一位资深的建筑师曾为诺德斯家族设计和督造私人庄园,现在又一次接受重要任务,前往荒凉的边界查勘地貌,以便制定出最佳的建筑方案。
然而这样的军事工程需要很多第纳尔和人力的支撑,最后只是建起简单的防壁和哨塔,以及仓库和营房,用来防止敌军可能发起突然的军事行动,部队通过一条简单的道路与主帅和南方取得联系,沿途的烽火台既可以发送信号又是显眼的路标。
不过,河头地带的沼泽和生活在泥浆里的凶狠鳄鱼,让沃克斯迈尔放松了警惕,使他们将注意力集中在正面。温米西特在完成一系列工作后,就将这里的防务交予称职的部下,他回到位于树林的帅营,见到树林防区的其他部下并继续进行防线的部署。温米西特在巡查边界防务的期间被熊所伤,在养伤的这段时间,这位将领得以避开领主的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