洎江军警特队伍扑到时候,发电报的电台,已经被藏到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
然后,这帮赤色党人又像佘大老板说过的那样,“一个个都装孙子”,全都进入自己日常生活中的表面角色,
地下党报务员卢秀儿问地下手枪队长申强:“什么时候能够把电台搬回来?”
申强想想:“不好说,敌人像是盯上了江边。
好几个暗哨,一个都不撤。
每天从早到晚,一点都不空。”
卢秀儿有些着急。
“这时间长了,电台不会坏吧?你快想想办法呀!”
申强看看妻子。
“哎,秀儿,不大像你啊。怎么好像沉不住气似的?”
秀儿说:“哎呀,这不是在跟你说话吗?”
她在申强身上捶一下:“你就想想办法嘛!”
申强说:“再捶几下,办法就想出来了。”
卢秀儿好笑:“队长同志,你要是能快点把电台给我找回来,别说一下,就是再捶你一百两百下,也行啊!”
申强也笑:“不要把你那小手给捶坏了,再有情报,发不出去了。”
卢秀儿这一下被提醒了:“哎,这电台总是回不来,再有紧急情报怎么办?”
申强说:“这的确是个问题。
就是这次电台弄回来了,我们也还得想想别的办法。
洎江这一块,敌人看得紧,我们把电台设到下面县里?
不行,那样目标更大,水浅了,鱼都呆不住---”
他自己边想边说。
卢秀儿见丈夫已经在思考,便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申强想一点,摇摇头,又想想,又摇摇头。
卢秀儿看着丈夫的脸,又看看桌上照片上的申强,想起来什么,扑哧笑了一声。
申强说:“秀儿你笑什么?”
卢秀儿道:“我在想,我们本来想的,给见玉妹妹说个好人家,还真找着了,迟——”
她猛然想到,迟林飞已经牺牲!心里一沉,便住了口。
申强沉默不语。
自迟林飞牺牲后,他每每想起,觉得心里有东西压着。
侯和鞠受惩,算是中止了可能接续而来的更大损失。
而新的叛徒又冒出来!
有的时候,简直是防不胜防。
这白区的地下斗争,险!难!
“---再难,也要沉住气,不能着急。”
申强慢慢闭上眼睛,静坐运气。
卢秀儿看看他,悄悄起身,下楼去烧菜。
卢秀儿刚到楼下,阿嫂拉着庆儿,从门外进来。
卢秀儿说:“阿嫂,买到糖了?”
阿嫂说:“买了,庆儿,好吃么?”
庆儿嘴里嚼着,唔唔说:“好吃,我要喝水!”
他跑进房里去。
卢秀儿看看阿嫂眼神。
“阿嫂,有好消息?”
“是,”阿嫂轻声地说,“来了消息,已经看准了,坏蛋们的暗哨撤了。”
卢秀儿大喜,转身正要上楼,申强已经到了他面前。
卢秀儿手按胸脯:“哎呀,你吓我一跳!”
申强扶扶她肩膀。
“秀儿,我出去了。”
他几步就到了门口,步子放慢,回头向两人一笑,大摇大摆走出门去。
阿嫂担心道:“太太,宋先生听见了?哎呀,那外面不也会听到?
我这说话声音是不是太大了?”
阿嫂的声音有如蚊音。
卢秀儿笑着轻轻说:“不是,阿嫂。
老宋是从你脸上看出来的。也许,”卢秀儿说,“他看你嘴唇动猜到的。
没关系,他反正要去的。咱们吃饭,不用等老宋。”
阿嫂抬手,手指碰碰自己嘴唇,心道:“哦,这个也得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