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查到了天亮。
一船一船放出去。
一间一间地搜查江边民房。
结果竟然是什么都没查到!
随着搜查的进展,王参谋长愈来愈兴奋,赤党能隐藏的区域愈来愈小。
搜查接近尾声,王参谋长的信心终于动摇了。
他疑惑地跟着搜查队伍,一会儿到船上,一会儿又到民房那里。
民房们早已被他手下的士兵们翻了个底朝天,再查就是挖地基了。
到了最后,王参谋长走了几户人家,上了两条船,看了看那些一夜都没睡觉,胆怯地缩在屋角或船舱里的老百姓,又找了其中几个中青年人问了问,叹口气,向一位手下军官下令道:“都撤了吧!”
姜贵心中生疑:“这侦辑台的上尉台长,在技术上应该不会有问题,他也不会连同几个部下一起,全都被发电报的赤党糊弄一番。
这么大的行动,他妈的个屌,这之中的环节,错在了哪里?”
大队都撤走之后,一艘快轮从下水上来,何启廷和黎之虎在护卫的簇拥下下船。
他俩刚从省城开完剿赤会议回来。
听了王参谋长的报告后,何司令问:“黎先生,你怎么看?”
黎之虎想想。
“如果是赤党发报,那就很可能和我们这次开会的内容有关系。
因为这是最近我们同赤党之间最大的事情。”
何司令听了,头皮一炸。
“我们还在省城,开的还是秘密的会议!这消息,难道这么快就漏出去了?”
他稍一停顿,想起来什么。
“黎先生,在省城开会的时候,夏主任提起一句,说是刚刚剿了省城赤党的一部电台,是吧?”
黎之虎扶扶眼镜:“是的司令。我看,省城的赤党得了政府要发动新的围剿的消息,想用电台通知匪区,结果被夏主任的人侦测破获---”
何启廷头皮又一炸:“这么说,他们那边没发成,跑来洎江发报了?”
黎之虎微微点头:“可能性很大。”
何启廷忍不住,终于骂了出口:“他妈的。这么说,我们洎江出的事情,也可能是省城暗藏赤党来捣的乱?
唔,那赤党的奸细,也有可能是藏在省城?”
黎之虎又扶扶眼镜。
“不排除这种可能。
司令,省城的事情,我们鞭长莫及。
我们就把洎江的事情处理好,就算是对这次大围剿行动的贡献。”
何启廷说:“那好,黎先生,你安排吧。”
黎之虎说:“请王参谋长和姜队长商议,安排人,就在这一带设立暗哨,每天二十四小时都要有人监视,看这些江边住户,有无可疑人来往,这里停靠的渔船有无可疑人等。
如有任何可疑人,立即逮捕。
我建议,暗哨设立一星期。
司令,您看?”
何启廷正在想:“省城的暗藏赤党,如果能够搞到我们正在开的剿匪会议的情报,那可真是手眼通天——啊呀,剿赤会议上,通报布置的是南京军委会的计划,妈的,这要是再上面还有暗藏的赤党,怎么得了?那可是国民革命的真正心腹大患!”
这时候,听到黎之虎问,他立刻说:“哦,设暗哨,好!
赤党老是跟我们来暗的!
来而不——来而不往非礼也,暗哨,设!”
洎江城的地下党人,之前不久,还真地就像国民党人侦测台测到的结果那样,就在那一带,发出了最为紧急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