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寻云川撤走,再次建立洎江地下党秘密电台时候起,申强就常常在想这件事。
有时候想起来,还产生过把敌人的侦测电台干掉的念头。
他和老郁商量过这件事。
老郁:“打听打听。”
打听结果不妙。
敌人的两个侦测台,设立在敌人的心脏里,看守严密,人员值班严谨。
这也是敌人吃了大亏的结果。
“我们去打,打掉倒是可能的。
之后,敌人又会派出新的人员,安装新的侦测台。
这对于他们来说,举手之劳而已。”老郁说。
“对于我们,就这打掉的任务,就是极为艰巨。
弄不好,就是一大笔牺牲!”申强说。
申强和老郁一致否定了不合算的冒险。
“除非到了最急迫的时候,不能干这砂锅子捣蒜——一锤子买卖的事!”
------
申强紧盯着小覃的一举一动。
小覃年轻而经历丰富,马上察觉到了申强的目光。
他提着暖瓶,疑问地看申强。
申强赶紧摆手,笑笑。
“小覃,你倒水,倒水。”
热水倒进茶杯,把杯中底部的茶叶冲起,转动漂浮。
申强舒了一口气。
脑海里,以前隐隐冒出的一点念头渐渐清晰。
“好,小覃,咱们去。找老郁商量,争取把这情报发了,还让反动派找不到咱们!”
小覃看见申大哥的眉头舒展开,又是笑咪咪的,自己心里也松快了许多。
“申大哥,你有主意了?”
“先商量看看。
如果行,自然好。
如果不行,就动手打掉反动派的侦察台。
必要的时候,”申强看看手中货单,“即使有牺牲,也是值得的!”
------
姜贵的心情最近一直不好。
洎江侦辑队在对付赤党的战斗中,有胜有败。
和别的地方比起来,成绩算是不错。
姜贵有时候想:“对付赤党,论动脑子,黎科长在本省内,说是第二,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不然,夏秋民主任上次抓那什么迟林飞,不会特地从洎江调动黎科长。
论动手,姜贵心里有数,“---除了赤党的那个藏头藏尾的对手,这洎江,不,就是在本省,想找到像我这样的快手,难!
上次截抓大赤党迟林飞,夏秋民主任特地让黎科长带上自己,交手时枪枪不落空,就是明证!”
“这洎江一带的赤党,实力不俗。几年来,他们居然常常闹出连南京都震动的动静。”
------
那天天刚黑不多久,姜贵赶到晚香楼,看到那位侦辑队苦心保护的易先生。
那易先生,脸色发紫,牙关紧咬,眼睛还半睁,人早已断气。
警察局的专家说,是氰化物中毒。
姜贵无话。
“赤党居然能够找得到这样的毒药,妈拉个屌的!
老子侦辑队,想办点利索事情,有时候都弄不来这样的东西!”
姜贵曾经差点用过这种毒药。
有一次,南京来了人,到科里,跟黎科长交代,有一位原国民党人,也算是位元老级的人物,计划到洎江,住几天再走--上面的意思是,把此人做掉,还需要绝对不露从哪里来的指令,最好是连怎么死的,都闹不清楚!
黎科长不屑于亲自安排这样的事情,就对来人说:“我这里,姜贵姜队长,第一流的神枪手,您亲自向他交待任务,就行了。”
姜贵蒙那位南京来的大员召见,听了口头指令,知道是为了政府安定,国家和党之利益。
而且,那所谓的党的元老,居然还和赤党有勾结!
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