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贵拆开信封一看,信文简单,说,“--鄙人投顺政府,现被赤党害死,请政府查对确认,抚恤鄙人老家家人,并为吾正名---”
并留有其老家住址。
落款三个字:“侯和鞠”。
姜贵转向警察专家。
“好,你接着说。”
“---楼外地下死者,就是这房间里住的客人。
昨夜半夜过后,有三名国民革命军军人来,对经理说,他们是从驻防西边的时军长部队来的。
来人为两名军官,一名士兵,来这里找这位客人,说有要事商量,并请值班经理关照,不要有外人打扰。
而他们对这客人怎么说的,做了些什么,就不知道了。
不久,三名军人下楼走了。
值班经理说,半个小时之后,有人从外面进来,到大堂说,‘饭店后面地上有一死人’。
刚才我们问过,有住在背面房间的客人,半夜里好像听到了一声响,不太脆,也不算闷,好像什么东西砸地。
然后很安静,听见声音的客人也就没起来开窗看。”警察专家说得条理清晰。
姜贵听了心想:“差不多,这情况应该属实。
这年头,有几个人,半夜听见响声敢开窗子?”
他吩咐道:“把值班管事的和管客房的,带去你们警察局问问,记一记,做个什么笔录。这点东西,”姜贵抖抖手中纸和信封,“我带走了。”
黎之虎打开保险柜,拿出一个信封。
这是夏秋民在那天夜里交给自己的,就是那封致迟林飞于死地的密信。
夏老当时说:“---写密信人提到,他可能自己到洎江投顺政府。这密信就放在之虎你这里,以便该人出头之时,好对上号---”
这会儿,一对笔迹,再无疑问!
黎之虎叹了口气。
“侯和鞠,侯先生,你改换门厅,对了。
可是你,进的是哪道门呢?”
姜贵说:“科长,您的意思是,这侯先生,已经和我们洎江的哪个部门碰过头了?”
黎之虎道:“有这个可能。
也有可能是苏区的赤党追踪而来。
还有可能,是时军长那个军里暗藏的赤党得到了消息。
咳,机关算定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啊!”
这话,什么典故来路,姜贵不懂。
意思他是明白的,就是说:“侯先生小心谨慎,藏头不露尾,算计着迈步,还是落入了深坑,摔了个脑浆飞溅!”
姜贵想:“这侯先生,决心够大,胆量太小!
赏钱没见着,还有可能白死。
真正可算是鸡飞蛋打。”
情况一并报给何启廷何司令兼市长。
何启廷和黎之虎商议决定,因侯和鞠老家路途遥远,就用那笔奖金中一点儿,买棺木盛了侯和鞠的尸体,葬于洎江坟地,不置墓碑。
与侯和鞠家人联系,以便发放抚恤金。
后来得知,侯和鞠老家妻子两年前已与侯和鞠离婚,早已带了孩子改嫁。
而他自己家中,生活尚可。
其父母听政府去人说了大致情况,不愿收抚恤金。
遂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