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心背皇权
玄武看着眼前这名已经近乎进入修炼状态的少年,再次冷哼了一声以示心中的不满,但看向齐天弈的眼神中却是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期待和赞许。
“看起来,你也是已经完全接受他了,玄武。”
充满威严的声音在命海中响起后,玄武的情绪在顷刻间便激动了起来:“您醒了?”
随着命海上方多出了一个扭曲的黑洞,一道身影踏入了这片命海之中并为其带来了万道金光,平静的水面也在此刻荡起一圈圈的涟漪,就仿佛这片命海在迎接着它真正的主人一样。
穿越命海而来的正是万兽之主,祥瑞的化身麒麟,它先是看了一眼并未受到它的到来而被影响的齐天弈,随后转向玄武说道:“实际上只要他需要,我可以在任何时候苏醒过来进入这片命海。但如今我与他见面的次数若是太多也并非什么好处,我只要他身边,他必然会进一步加进对于麒麟九变的了解。但在修为没达到一定的高度之前,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我能明白您所说的道理,那在您的预算中,这小子何时能习得您的第二变?”
麒麟摇了摇头感叹道:“自待机缘,机缘若至,或许便是明日,机缘若迟迟不至,那便可能会等到来年。这件事关系重大,急不得半分,这个少年不论是心智还是能力都是最适合继承吾之九变。如此一来,汝在四象之中的地位也会上升至第一。”
玄武愣了愣,随后立刻明白了玄武在试探他,于是低下头回答道:“我们四象并无地位高低之分,孰强孰弱,也多于自身所契约的圣徒相关,所以亦无相争的道理。”
“若是如此,便是最好不过。祥瑞之气在东皇创生后便再无降世的消息,世道将乱,那必然需要有人重新动用我的力量降福于世。此举,需要我,这名少年与其他三名四象圣徒,你们四象,甚至是更多的强者、智者、勇者为此奉献,”麒麟转过身,再它的身前再次开辟出了一个漆黑的洞,他再次意味深长地看向玄武说道,“既然已经成为他人的命灵。那你便不能再成为前世肆意妄为的玄武,吾希望,汝能切记。”
玄武听罢赶忙再次低头十分严肃地应答道:“日后定将不忘今日您之言。”
待麒麟的气息完全消失后,玄武这才敢将头抬起。再看向齐天弈的目光中,从此刻起便又多了一分敬畏和隐藏与敬畏之下的一丝恐惧。
置身事外,对于自己的这片命海中发生的事情,齐天弈对此是完全不知晓。此刻的他正沉浸在淬化天地灵气所带来的奇异感受之中。
将天地灵气引入命海中再进行第二次淬化,其过程其实并未如齐天弈所想的那么困难,甚至说还要比先前在谭渊面前所进行淬化更为轻松。
最后一次调息过后,那一丝天地灵气化为了一抹淡淡的白雾飘散在齐天弈的身旁,达到了一种就连玄武都从未见过的状态。
“看样子有些时候路数果然还是比能力更为重要。嗯?看你这表情,方才在我淬化时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齐天弈感受了一下身旁的天地灵气状态后,刚好对上了玄武那复杂的眼神。
玄武收回了目光,轻哼了一声说道:“这里可是你的命海,又能发生什么?只不过我没想到你这小子真的能成功罢了。”
此刻的齐天弈还沉浸在兴奋之中,自然是未曾听出玄武语气中装着的那一分忐忑,于是十分随意地回了一句:“怎么,既然已经有如此多的奇迹发生在我的身上,那这样的一点小事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也没有过多的交代什么,与玄武简单地打了一声招呼后齐天弈便离开了命海。
睁眼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确认在命海中被淬化的天地灵气是否成功被他带出体外。而很显然,齐天弈的担心是多余的,一抹如白纱般绵密而干净的天地灵气停滞在他的身前,似乎没有他的允许就不会流动分毫。
再次取出那颗菩提子后,齐天弈的脸上已经写满了自信。
一道天地灵气,两道天地灵气,随之无数道天地灵气在齐天弈的操控下层层包裹住了那颗菩提子,其中所封存的那天地灵气也随之开始活跃起来,像是受到了外围那些天地灵气所刺激一样,正不断地冲击着两者之间的那层无形的隔阂。
但这一状态持续的时刻一长,齐天弈的眉头难免再次蹙了起来。
难道真正的方法并非如此?
眼下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他自然不可能就这样放弃,况且他能感觉地到菩提子中的天地灵气正变得愈发活跃并非是毫无变化。
似乎这一切还缺少了什么东西。
一个能点破这层隔阂的东西。
齐天弈的脸颊上已经沁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一颗一颗相互汇聚从他的脸上滑落最后落在上衣上浸湿了肩膀。而伴随着其中的一颗汗珠落下,齐天弈感觉到自己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迫切想要涌出,就算他下意识地想要阻止都无济于事。
而看到从体内沁出的东西时,齐天弈的瞳孔骤缩,惊讶的同时心中却浮现出了喜悦之情。虽然从未见到过自己体内的气运究竟是何种模样,但此刻他还是能确信眼前这半透明的炁正是那不为大多数世人所知的气运。
而打破隔阂的这一个点,便是在此。
无需齐天弈的引导,这道炁仿佛是拥有着自己意识一样,或是说它感受到了菩提子中那不同于它的气运的存在,径直流向了那颗菩提子并且完全融入了周遭的天地灵气之中。
原本还十分顽强的那道隔阂在顷刻间便被崩成粉碎,两道气运也是成功交融在一起,最终通过天地灵气重新沁入齐天弈的体内。
气运入体,与真气和天地灵气入体的感受可以说是毫不相同,因为这短短的几息功夫中齐天弈没有任何的感觉,就好像是平日走在大街上吸入了一口空气一样,没有任何让他感觉到异常或是发生变化的地方。
若不是亲眼看着气运入体,齐天弈真的有些怀疑它是不是拐了一个弯飘散走了。
熄灭了油盏中的灯芯后,齐天弈在一片黑暗中缓缓起身。
这间木屋设计的十分奇特,不论是从内还是从外去看,它都是完全密封的,没有半点光线可以进入,但身处其中,却又能感受到四面八方的气流不断进入再流出,在聚集天地灵气这方面不会存在任何的阻碍。
放在孛临,齐天弈有着通过灯盏中所剩的灯油以判断过去了多少个时辰的本领,但如今欧阳侯府中所用的油灯能持续燃烧的时间多有不同,因此根本无法通过同样的方法以判断此刻的时辰。
推开房门,只见西边的远山还剩有一抹残霞带给蜀庆城最后的几分光亮,而东边的天空已经能看清点点繁星闪烁,城中的万家灯火也在此刻接二连三的亮起。
“没想到在命海中的这一会,在外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齐天弈伸了一个懒腰,随后向着侯府中的客室走去,“这会儿欧阳曦应该也已经回府了。”
等到齐天弈推门进入后,在里面的并不只有欧阳曦一人,连纳兰冰莹都跟着她来到了侯府中。
“你出来啦,听阎奶奶说你匆匆忙忙地回来直接进了后院的屋子里,还以为你会闭关上几天几夜呢。”欧阳曦看到齐天弈,有些惊讶地说道。
“一点小事而已,没你想的那么夸张,话说冰莹今晚是不回竹隐寺吗?”
欧阳曦看了一眼还在四处欣赏着屋内摆件的纳兰冰莹,说道:“冰莹也是才玩了半日而已,再加上天色已经这么晚了,若是无人陪同独自回寺指不定还会遇上什么危险,反正我家这些屋子空着也是空着,索性就让她住一晚喽。哎,冰莹,别乱晃了,都已经逛了半天了怎么还是那么精神。”
还没等三人再次出门,一名家将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小姐,门外有人求见,称是竹隐寺的裕静大师,想要见一见您的两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