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想到,张三丰只是扯下了一条藤蔓,开始在自己身前画圈,环环相扣,虽无形,却有实,疾风的剑招虽快,却依然无法攻破这滴水不漏的防线,就听见一声脆响,藤蔓被巨阙割断,可是,同时,也暴露出了剑招实招所在的位置。
疾风师太毕竟是得道的高人,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况且,她见这孩子如此有天分,心下倒是颇有几分喜欢,只是可惜了,这孩子竟然和妖女混在一处,得想个办法,让他们分开才是。机会,以后有的是,不必急于一时,如今这孩子被妖女所迷惑,还是给他些时间,让他慢慢想清楚为好,不要逼得太急了。疾风竟然萌发了收张三丰为徒的念头,想到这里,便收了剑招,道:“好样的,今日,便饶了你们,不过,妖女,你最好乖乖地自己离开,我还会回来找你们的。”说罢,长啸一声,人已在数丈之外。
张三丰瘫坐在地上,其实,他刚才一点把握都没有,几乎只是下意识地,模仿着那小蛇的动作。
“三丰,你刚才耍的拳,叫什么名字啊?”
“什么名字?”张三丰苦笑道:“我胡乱耍的,有什么名字啊。”
“多好的拳法啊,居然能打赢疾风,不如,你给起个名字吧。”
张三丰略一沉吟,道:“这小蛇攻击之时,有实有虚,虚虚实实,正好比太极图,有阴有阳,不如,就叫太极拳吧。”此时,他的心中已经种下了一个小小的心愿,他要让太极拳天下闻名。
此时,两人行到恒山山腰,忽然见前方有两座水井,相隔非常近。旁边一座小亭上刻着诗句:“山腰双涌碧瑶池,甘苦平分别有天。”
玄清道:“这就是有名的苦甜井了,两井相隔虽然不远,水质却截然不同,一井水甜美清凉,润人心扉,被称为甜井;另一井水却苦涩难饮,就是苦井了。”
张三丰点头道:“据说这甜水井井深才数尺,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供万人饮用。当年唐玄宗曾赐匾甜井为‘龙泉观’啊。”
玄清打起一桶甜水,道:“三丰,来喝啊。”
张三丰却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我要先喝苦水。”
玄清不解道:“为什么啊?”
张三丰道:“因为人生总是先苦后甜的啊。”
玄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是啊,人生先苦,所以婴儿大都带着啼哭降临世间;人生后甜,所以领悟得道的人都是带着微笑离开尘世的。”说罢,抢先喝了一大口苦水。
黄山脚下的茶馆中,疾风师太独自一个人喝着茶水,可是,她的耳朵却并没有闲着,正在听旁边那桌的几个道人聊天。
“黄山,秦朝时称黟山,唐朝天宝年间始改名黄山。传说轩辕黄帝曾在此山修身炼丹,故名黄山。”一个道士一边喝茶一边说。
“周师兄,你别拽文了,知道你学问好,你也不用处处显示吧,黄山嘛,谁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啊。”
“康师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被师父逐出师门的小师弟张三丰艳福不浅啊,听说,有一个美貌的女子陪伴他身旁,他们要学当年的轩辕黄帝,在此山中修炼啊。”
康道人点头道:“张三丰还真是会选地方啊。黄山之所以美,就在于其囊括华夏其它名山景色于一身。真的,我走过那么多名山,就没见过黄山这么完美无缺的。泰岱之雄伟,华山之峻峭,衡岳之烟云,匡庐之飞瀑,雁荡之巧石,峨嵋之清凉,黄山莫不兼而有之。小师弟除了可以饱览美景以外,尚有美女相伴,真是羡煞旁人啊。”
疾风听见了他们的说话,不觉摇头,这些人,还算是修道之人呢,脑子里怎么老是想一些男女之事啊,怪不得全真教最近落魄了呢。突然,她心中暗生一计,不如挑得这些全真弟子去找那两人,闹上一番,将两人拆开才好啊,这样,张三丰就不会再被那妖女影响了,我便可以收他为徒了。想罢,便道:“如果我是你们,面对自己的师弟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便不能不管。”
康道人听得一愣,循声望去,见是一个尼姑,便道:“这位师太,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张三丰身边的那个女人,是妖。”疾风冷冷地说。
此话一出,全真道人皆愕然,周道人道:“师太,此话当真?”
疾风挥了挥手中的巨阙说:“就凭我手中的巨阙剑,难道还不能证明我说的话吗?”
众道人都认得这把剑,当即肃然道:“原来是疾风师太,失礼了。”
周道人施礼道:“如师太所言,那女子果真是妖的话,张三丰和她混在一起,自然是不妥得很了,只是,张三丰现在已经不是全真门下了啊,所以,他想怎样,我们也管不着。”
疾风冷笑道:“可是,世人却会因为他曾经是全真门下,就把这笔账算到你们的头上啊,如今,全真教的状况,你们比我更清楚,要是再背上了结交妖女这样的恶名,恐怕全真教在这几十年中,都不能翻身了。”
众道人对视一下,道:“师太所言极是,那么,按师太的意思,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疾风冷笑一声,不再做声。
张三丰和齐玄清此时正沉醉在黄山的云雾间,丝毫都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靠近。
“不错啊,唐朝那位‘一生好入名山游’的大诗人李白,就做诗赞美这天下奇山,其诗曰:‘黄山四千仞,三十二莲峰。丹崖夹石柱,菡萏金芙蓉。伊昔升绝顶,下窥天目松。’”张三丰赞叹道。
“我觉得,黄山,最好看的应该是瀑布。走,我们看黄山三瀑去。”说着,玄清轻轻搂住张三丰的腰,两人腾空跃起,身处云雾之间,转瞬间就来到了罗汉峰与香炉峰之间。
玄清指着前方一条壮丽的瀑布,道:“看,这就是九龙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