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一脸无辜的样子,道:“师太,你冷静些,好吗,我今年还不到二十呢。”
疾风知道自己失言了,便沉声道:“也对,这样吧,你把那卷册给我,我就不追究了。”
张三丰把手捂着胸口的卷册,生怕它再掉出去,说:“这怎么能给你呢?除非,你有什么合理的理由。”
疾风冷冷一笑,挥动着手中的巨阙,道:“理由,我手中的剑,就是理由。”
玄清见张三丰与疾风纠缠半天,就知道,这张三丰是个初出江湖,没有经验的人,便偷偷拉了拉张三丰,使了个眼色,道声:“走。”
张三丰心领神会,知道玄清此时又要沿用那遁地之术了,可是,谁料玄清一连念动了几次咒语,两人还是在原地,没有移动半分。
玄清哈哈大笑,道:“早就知道你们要来这里,我就先你们一步来这悬空寺,把寺中之人都驱赶出去,然后,在这里布下阵势。”
玄清万万没想到,这老尼姑居然还有这一手,怯怯地问道:“什么阵?”
“费长房缩不尽相思地,女娲石补不完离恨天。这阵的名字,就叫‘相思不遁地’。”
玄清苦笑一声,道:“看来我今天劫数难逃。”
疾风笑道:“小子,只要你将秘籍给我,就饶你们不死。”
张三丰冷笑一声说:“如果你是个好人,给你看看也无妨。可是,看你这德行,多半不是什么好人,不给,就是不给。”
“那就休怪贫尼不给你们机会了。”疾风一晃手中巨阙,迎了上来。
谁料,张三丰急中生智,一脚踢翻了面前的香炉,香灰扬得满天都是,一下子迷住了疾风的眼睛,张三丰趁此机会,拉着玄清就跑。
悬空寺,这座始建于北魏太和十五年的古寺中,共有殿堂四十余处,都是木结构,半插横梁为基,巧借岩石暗托,梁柱上下一体,廊栏左右紧联,其位置部署,对称中有变化,分散中有联络。人们在廊栏间行走,如入迷宫,甚至会找不到出路。这正是其建筑构思的一个特色,既不呆板,又不零乱,给人以玄之又玄之感。
两人就是借着悬空寺有利的地理环境,和疾风师太在里面捉迷藏,好在玄清对于寺中构造十分熟悉,所以很快就暂时摆脱了疾风的纠缠。
两人好不容易逃出了寺外,来到恒山绝壁之处,他们都跑得累了,便停下来暂时歇息,玄清此时一脸轻松地说:“好了,我们已经离开了那讨厌的相思地了,这里已经是疾风法力所不到之处,待会,就算她找到我们,也不怕了,就在她面前遁走,气气她。”
张三丰笑道:“你呀,好几百岁的妖了,还像小孩子一样。”
玄清笑道:“几百岁,在我们妖这里,就是小孩子啊。”
这时,张三丰突然注意到,在悬崖峭壁上,有一条小蛇,它正昂着头,和一只大鸟缠斗。
玄清见了,慌忙说:“哎呀,这小蛇要被那鸟啄死了,我要救它。”
张三丰却拦住了她,道:“且慢,我看,这小蛇,不会有事的。”
果然,那鸟上下飞击小蛇,蛇就左右摇摆,当鸟攻击蛇的头部时,蛇就用尾巴来还击,而当鸟转而攻击蛇尾的时候,它就用蛇头去咬鸟。最终,那只大鸟居然无法战胜一条小蛇,筋疲力尽,匆匆离去。
张三丰看得兴起,不由得张开双臂,模仿那小蛇的动作,自言自语地说:“那鸟的喙,是何等刚强,可是,蛇却因为它的灵便而战胜了那鸟,可见,以柔可以克刚,以静可以制动。”
玄清吃惊地望着张三丰道:“怎么,你有所顿悟?”
张三丰却半开玩笑地问:“你刚才这么关心那小蛇,莫非,你是蛇妖?”
玄清笑道:“什么啊,我问你呢,你倒先问我,我问你,悟到了什么啊?”
就在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悟到了什么啊,说给贫尼听听吧,贫尼也想听呢。”
两人大惊,原来,他们只顾着看小蛇和鸟打架,居然忘了还有疾风这只黄雀在后头。玄清刚要拉着张三丰遁走,张三丰却摆摆手,昂然微笑着面对疾风。
疾风倒是一愣,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怎么才过了这么一小会儿,这小子的气质整个都变了呢?
张三丰以为疾风就要攻上来,可是疾风却不急不慢地说道:“小子,你可知这恒山为什么要叫恒山?”
张三丰道:“《尚书•禹贡》曰:‘太行恒山,至于碣石,入于海。’《周礼•职方氏》曰:‘北曰并州,其山镇曰恒山。’《山海经》称恒山为‘北岳之山’。汉朝司马迁在《史记》里写道:‘北岳,恒山也。’因为它位于北方,为万物所伏,系恒常之所,故称恒山。”
玄清见张三丰出口成章,心下便又多了几分敬佩。
疾风点头道:“没错,‘恒’就是永恒的意思,就好像生命一样,活着,是短暂的,死亡,才是永恒的。”
这话一说,两人都是怔怔的。
疾风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道:“或许,他已经到那个永恒的国度里了。”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疾风就换了模样,恶狠狠地说:“把秘笈,给我。”说着,晃剑就向张三丰攻去。
张三丰淡淡一笑,轻舒猿臂,借助峭壁上的藤蔓,和疾风缠斗起来,疾风的巨阙,屡次险些刺中张三丰,可是,都被他巧妙地避闪开。玄清在旁边看的惊心动魄,她知道,这就是张三丰刚才看蛇鸟之斗而悟到的,可是,他真的能够战胜功力强劲的疾风吗?
疾风见屡次攻打不中,使出绝招,剑锋突然之间好像有无数的分身,分别刺向张三丰周身大穴。这其中,只有一剑是实招,其余的都是幻影,是虚招,可是,如何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到这实招所在呢?疾风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她知道,自己此招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