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道:“如果你真是个恶妖,那张某也要把你感化成好妖。”
说罢,两人哈哈大笑,心下都把对方当成了知己,真是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啊,当下两人就互相通报了名讳。原来,这女子名叫齐玄清,于是,女子就管张三丰叫“三丰”,张三丰管那女子叫“玄清”。
玄清问:“三丰,你想去哪里?”
张三丰沉吟了片刻,道:“我也不知道啊,师父只是说让我到世间自创一派,可是,他并没有说让我具体怎么做啊。”他又思索片刻,道:“对了,师父常说,释道不分家,可是,现在的全真教却处处故意排挤佛门,所以,在终南山的时候,想看一些佛家的典籍都不能。我尝听书中有言,在恒山有一座悬于半空的悬空寺,我倒是很想去参谒一番,或许,能有所领悟。”
玄清道:“好,我们就去恒山。”
张三丰诧异道:“怎么,玄清,你要与我同行?”
“是啊,反正,我是个女妖,也没什么正事好做的。怎么,三丰哥哥,不愿意吗?”玄清的脸有些微红,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一接近这个普通的凡人男子,就有一种心跳的感觉。
张三丰心领神会道:“好,那我们一起去。”
玄清是一个已经有几百年道行的妖仙,自然是走遍了千山万水的,这恒山也已经来过数次,自然是轻车熟路,于是,便带着张三丰一路行来,这一日,两人来到了恒山脚下。这悬空寺就位于恒山脚下金龙峡西侧翠屏峰的半崖峭壁间。
只见,整个寺院上载危崖,下临深谷。远远望去,像一幅玲珑剔透的浮雕,镶嵌在万仞峭壁间,远看有凌空欲飞之势。张三丰见了,欣喜万分,他哪里见过如此瑰丽的景色呢,便和玄清一起进寺,见有楼梯可以攀爬,便信步拾阶,往楼上走去。
玄清忙说:“三丰,小心啊。”
张三丰笑道:“虽然我只是个凡人,可是,也没有虚弱到如此地步吧。”
两人正说笑着,就来到了楼上,说来也怪,沿着楼梯攀登上楼,看来也并不显得多么惊险,但当你在楼上,沿着紧贴在崖壁的通道,由南往北走,通过一条长长的栈道,走到北边的那座三层三檐的楼阁时,就会发现这里地势已相当高。往上望,上载危岩;往下看,下临深谷,脚下的楼板又有晃动的感觉,真是惊心动魄,惊险之至。
张三丰虽然也是从小爬惯了山的,可是他一点没有思想准备啊,这时也着实有些心惊,想起了刚才玄清关照自己小心,看来玄清还真不是随便乱说的。
玄清似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赶上来,道:“悬空寺就是这样的,初看似乎没有什么,等到了艰险之处,已经退不回来了。”她指着寺的栈道石壁上刻着的字,道:“‘公输天巧’,这四个字,真是一点也不错的。”
张三丰也不觉赞道:“嗯,公输就是鲁班,也叫公输班,是春秋战国时的人,是匠人们的祖师爷。这四个字是说,这座楼阁台榭是只有鲁班那样巧夺天工的匠师才能创造出来的。可是,照我看,只怕鲁班自己看到了这样的琼台玉阁,也要赞上一句,自愧不如啊。”
“是啊。”玄清道:“当地有一句话用来形容此寺惊险,说是‘悬空寺,半山高,三根马尾空中吊。’”
“不错,真是‘危岩缀虚空,石阁轻如纸。’”张三丰赞道。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就来到了殿堂里,在佛前参拜,张三丰心中默颂:“弟子张三丰有三愿,一愿丘真人身体安康,二愿国泰民安,三愿。”他偷偷看了一眼跪在身旁的齐玄清,接着说:“三愿玄清早日得道成仙。”
而一旁的玄清呢,她低眉顺目也在向佛祖祈求:“信女齐玄清别无所愿,只愿……”
她还没有想完,就听见张三丰在旁边诧异地问道:“你上次来的时候,这里也是这样的吗?”
玄清还不明白张三丰的意思,道:“是啊,怎么了,那时候,这寺就已经建了,就是这样悬空的啊。”
“不不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你以前来的时候,这里也是这样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吗?”
这话一说,玄清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你这一说,我也觉得不对了,上次来的时候,这里明明有很多出家的尼姑啊,还有些带发修行的,还有香客,也是络绎不绝的,可是,今日,这寺中,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这是为什么呢?”
张三丰四顾佛堂,这里的殿堂都建在崖壁上,所以进深都较小,殿内的塑像形体也相对缩小,但也和真人的高度相仿,且比例适度,表情丰富,不失为艺术佳品啊。看着,看着,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尊佛像有些不对劲,这尊观音的雕像,看上去好眼熟啊,而且,为何看上去,杀气腾腾的呢,观音大士,难道不应该是普渡众生的吗?
他大惊,顿时认出了这雕像和谁的模样相仿了,那不是疾风吗?张三丰慌忙把玄清拦在身后,大叫一声,道:“疾风师太,你在搞什么鬼?”
玄清闻得此言大骇,她循着张三丰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观音像冷笑了一声,居然从莲座上站了起来。玄清心中暗自叫声惭愧,枉自己还是得道的妖仙呢,居然连这老尼的乔装,都没有看出来,想到这里,她便道:“师太,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为何一再与我为难。”
疾风冷笑一声道:“就凭你,还不值得让我劳神费心呢。我要找的人,是他。”说着,拿手一指张三丰。
张三丰吓了一跳,道:“师太,在下有什么得罪之处吗?”
“我来问你,你与火龙真人是什么关系?”
“那是在下的师父。”张三丰照着丘真人所说的回答。
“你胡说,他几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你快说,他的秘笈怎会在你的手里,是不是你把他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