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山谷中,一架绿色的小型飞机正静静停在谷中的平地上。
飞机中,一个黑色的方形机器正不断闪烁红色的灯光。
潘子爬上机头,用望远镜不断观察四周。
“这几个家伙怎么还没来啊,不会迷路了吧。”
等了许久,还没等到队员的到来,潘子不免有些焦虑。
蓦地,他看见一个黑胖的肥宅正在一处杂草丛中摸索。
潘子跃下机头,朝阿毛所在的方向跑去。
“阿毛!”
潘子挥舞双手,大声呼喊。
“这里。”
喊了好几声,阿毛才听到潘子的声音,扭动脖子四下张望。
“我不是已经用无线电发信号了吗,你怎么还找这么久?”
“靠,别提了,你这地方太会挑了,难找的要命,所以飞机在哪?”
“难找才安全嘛,诺,飞机在那个方向。”
潘子领阿毛向停飞机的地方跑去。
当潘子重新回到飞机中,伊尔娃多已经坐在了飞机的座椅上。
“你们两个哪去了,我在这坐半天都没见到人,差点以为上错飞机了。”
伊尔娃多略显不满。
“阿毛迷路了,我去接他,陈钟和陈温平呢?”
“陈钟跳伞,队长找他去了。”
“那我们边吃边等他们吧,正好飞机上有牛肉罐头。”
三人坐在飞机上边吃边等,直到他们打的嗝都变成牛肉味,陈温平和陈钟才出现在他们眼前。
陈温平和陈钟注视着地上一堆空空如也的牛肉罐头,陷入沉思。
“没了。”
潘子一脸的嬉皮笑脸。
“我擦,吃好东西居然不等哥几个,吃独食是吧。”
陈钟扑到潘子身上。
“我可没有吃独食,我是和阿毛和伊尔娃多一起吃的,没吃到的只有你们两个!”
潘子被陈钟压在身下,发出阵阵哀嚎,只是依旧在笑。
“我不管,既然没牛肉罐头吃,那我就把你吃了!”
“走开,别碰我!”
“欸嘿,我是牛头人!”
伊尔娃多嘴巴张成了O型,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劲爆的一幕。
陈温平和阿毛早已习惯,陈温平找了个柔软的椅子坐下,准备休息。
就在他准备闭上眼睛前,视线中突然出现一坨绿影。
陈温平瞬间坐直。
即使身在机舱中,有透视挂的存在,他可以轻而易举观察到附近敌人的踪迹。
“别闹了,有追兵,据我们大约一公里。”
机舱内的打闹声这才消失。
“你怎么知道一公里外有敌人?”
伊尔娃多下意识以为陈温平神经过敏,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618小队的其余三人也都面色凝重地拿武器起身。
“你们是认真的吗?”
四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出机舱,用实际行动告诉他答案。
“发扬伟大领袖智慧的时候到了,这个地形刚好适合打游击。”
“什么是游击?”
跟在身后的伊尔娃多再次问道,她也不知道是陈温平这家伙精神真有问题,还是她太弱了,不然为什么陈温平说的话她都听不懂。
“跟在我们身后,打一波就知道了。”
潘子将伊尔娃多拉到自己身后,免得这话痨影响陈温平。
众人来到一处山涧上方,此时所有追兵正在山涧中补充水分。
“你们怎么知道敌人在这的?”
伊尔娃多忍不住好奇问道,虽然她已经被声音压的很低,潘子还是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陈温平手指陈钟的弹药包,示意陈钟拿几个好东西出来。
陈钟心领神会,拿包里拿出好几个能听响的家伙。
剩下的事,不用说大家也懂。
众人拔掉引信,将这些家伙一股脑丢下。
刺耳的爆炸、敌人的哀叫、喷溅的水珠同时在下方的山涧炸裂开来。
伊尔娃多刚想问下面的敌人是不是都被消灭了,一支还流着血液的焦黑手臂落在她脚跟前,不偏不倚。
伊尔娃多一脸嫌弃地将那只手踢回还散发浓烟的山涧。
“收工,回去吧。”
众人原路返回,再次远远看到他们那架小型飞机,以及飞机内部的绿影。
“追兵怎么这么多啊,居然都追到飞机上来了。”
“正常,毕竟我们炸了他们的一个机场——我们飞机不会被他们偷走吧?”
陈温平担忧道。
“不会,我把飞机锁住了,除了我,没人能打开。”
陈温平给潘子竖起大拇指。
“什么意思,飞机里有追兵吗?还有,你们到底是怎么发现敌人的?”
伊尔娃多现在脑门上全是问号,先前产生的问号还没消下去,新的问号又冒出来。
“算出来的,这是一门玄学。”
陈温平随意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算?怎么算,什么玄学,我也想学,队长!”
伊尔娃多兴奋地蹦跶到陈温平身边。
“独门秘籍,传男不传女。”
陈温平轻轻松松断了伊尔娃多的小心思。
“切,不教就不教嘛。”
伊尔娃多嘟嘴把头扭到一边。
飞机里的敌人解决起来不要太轻松,几人提前架好枪,等敌人出现的一刻射击就行。
他们只管扣动扳机,其余全交给科技。
“快起飞吧,不然追兵又要来了。”
在座椅上坐好,陈温平催促潘子赶紧发动飞机。
飞机刚启动,一发火箭弹便射在飞机起落架上,飞机一阵剧烈颤动。
“还能开不!”
“能开,起落架还没坏!”
潘子使出全身力气拉动操纵杆,飞机原地加速前进,等速度到达临界值后便斜升腾空。
透过飞机的舷窗,陈温平能看到地面上的极权国部队仍不死心地对他们发射火箭弹。
“极权国有在这片山脉布置其余的高射炮吗?”
此言一出,一只乌鸦在舱内飞过。
“不——清楚,应该没有吧,哈哈。”
伊尔娃多尬笑两声,可当她笑完,却清晰看到一枚巨大的炮弹从地面窜来,擦她身旁舷窗而去,直奔天际。
“潘子,还能继续升空不?”
“能是能,不过太高飞不了多久。”
“能飞出这片山脉就行。”
潘子继续拉升操纵杆,极权国人明显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不断有高射炮的炮弹向他们射来,可惜都没射中。
直到飞机脱离高射炮的射程范围,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这种高度无法长久飞行,大约五分钟就能飞出这片山脉,我到时候把飞机高度降下来。”
五分钟后,飞机高度下降。
飞行到晚上,飞机已经到达了极寒之地。
“极寒之地还挺美的,这么一大片晶莹剔透的冰松林我还是第一次见。”
陈温平沉醉于舷窗外的景色,那是怎样的景色,整片天地只有黑白二色。
白,是晶莹的白;黑,是晶莹的黑。
他把眼睛丢出窗外,再也不愿收回。
“平哥,大晚上的你怎么看得见?”
“看得见,这里的星河很亮,像无数个小灯泡一样。”
“还真是,被星光一照,冰松林都跟着星星一起闪烁了。”
陈钟听到陈钟和阿毛的交谈,好奇地往外望,顿时被这美景吸引住。
冰松林一望无际,高大的冰松随地形起伏,形成冰雪的波浪。
天,黑的深邃,黑中闪有无数莹莹的点,那是星星。
月亮腆在薄薄的云层后,月光经过云层时,被其中无数小水滴漫射开来,为深邃的天盖上一层淡淡的膜。
膜有生命,会产生光粒子。
光粒子落到下面的冰松林中,像雪,却又有不同——她们点亮了整个极寒之地。
冰松在光子的点亮下,越发晶莹澄澈,仿佛那不是树木,就是雪凝成的冰,像松的冰,冰上又覆了雪。
冰松林美的空灵,伊尔娃多注视着外面空灵的空气,嘴里小声喃喃。
“也不知道妈妈被关押的地方有没有冰松林,如果有,她应该也在看吧。”
一声巨响打碎了众人的闲情雅致,巨响过后,飞机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什么情况?”
“飞机被敌方的防空炮打中了!”
“我们开的不是极权国的飞机吗,怎么还会被打?”
“可能机场的通知到了吧。”
“现在怎么办?”
“迫降呗,还能怎么办,反正飞机是不能继续开了!”
“可下面是冰松林啊!”
飞机下方仅是密密麻麻的冰松,高大尖长的冰松宛如杆杆长枪,细长的针叶就像根根冰刺。
陈温平顿感头皮发麻。
他仿佛看到了飞机被长枪刺穿,他们被冰刺扎死的一幕。
“总比在天上解体要好,抓稳,我要降落了!”
飞机不断往后喷射黑烟,滑翔落地,又滑行近百米,原本挺拔雄伟,在这清净无人之地生存十百上千年的古老冰松倒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