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携带着浓郁死亡气息的暗红色刀光向界源飞去,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突然,一道带着浓郁生之气息的绿色光芒从界源处飞来,向暗红色刀光迎去。
“砰!”两道光芒相撞,可它们却都没有漰散,而是在互相缠绕旋转起来。
“嗯?”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众人敏锐地感觉到,两道光芒的能量在碰撞之后并未消弱,而是在旋转中增强,并且那能量非常不稳定。
断宇看到后皱眉,用手捂住胸口,心情非常复杂。因为他看到,那道挡来的绿色光芒是哥哥用剑挥出的。
断续看到两道光芒相撞未消,并且还呈暴涨之势,也是皱起眉头来。他将手中的剑往地上一插,再侧跳到剑柄上,弯膝往下一压,剑身弯曲后弹直,断续借力向天空跃起。他调运起全身的能量,霎时,他周身雷电暴动、滋滋炸响。
“厉害了,那竟是真正的雷电!”罗杰夸赞道。
孟浩乾得意地说:“也不看看是谁的徒弟。”
卜老说:“你这师傅当得不称职啊,现在这种时刻应该是担心才对吧!”
断续斜飞到两道光芒纠缠的上空后,他调转身体方向,伸出手掌,向下压了去。从他的角度望下去,缠绕旋转、互不相融的两道光芒,竟成了一幅粗略的太极图样。太极图由死、生两光芒拼成,死之气息是阴鱼部分,生之气息是阳鱼部分,两者像是有了自主意识,在暗自斗法涨大,并且极其不稳定。如此下去,波及界源已是迟早的事。
断续掌心汇聚密集雷电,雷电上再附以莹莹绿光,他一掌按在了太极图的阳鱼鱼眼上。在他注入能量后,太极图终于稳定下来。随后,他控制着太极图反着转了起来,随着太极图的反转,它的体型竟在变小。当它小到只有手掌大小时,太极图又变得极度不稳定起来,仿佛随时会反扑。
断宇见后,急忙喝止道:“哥哥,快闪开!”
然而断续并未闪开,但他也感觉到控制不住了。无奈之下,他强行用力往下一摁,将太极图压到了地下,自己也跟着进入了那坚硬的土地之下。
“嘭~”地下传出一声闷响,远处地面上的众人都被震动了一下。同时,断续被炸飞了出来,衣衫褴褛、血肉模糊的他已经无法做到平稳落地,只能任其自由落下,摔在地面上。
“咳!”断续不停咳血,努力尝试了好几次,他才勉强站起来。
“为什么?”断宇提着刀向前走去,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可留念的,值得你用生命去守护?”
断续艰难地向前走着,一步一个血印,他盯着断宇回答道:“因为,这个世界,还有个你呀!”
断宇听后,心中一震,手中的修罗刀滑落了下去,掉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与之同时,附于他身上的巨大死神虚影也散了去,他无力地向哥哥走去。
断宇突然像个孩子,捂着胸口说:“可是,我这里真的好痛,虽然没有流血,但真的如刀绞般的痛。”
断续听后,安慰道:“我知道,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并且我的心也很痛。”
“哥哥,呜~”断宇终于绷不住了,直接哭了起来。他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伸开双手向前抱去。
断续见此,强忍着身体的巨痛,冲到断宇面前,响应了断宇的拥抱。
“啊~呜~”断宇伤心地大哭了起来,眼泪、鼻涕、口水都流了出来。断续则努力紧闭着嘴,无声地涌着泪水。
断宇哭得连话都说不流畅:“哥哥,这条路好难走,我走不下去了。”
断续安慰道:“泥泞路只会是一小段,走过去就好了。这也是明月为你接续上的,接下来就交由我来为你护航。明月也会以另一种方式一直陪伴着我们,我们仨人一直都会在一起的。”
断宇说:“可是哥哥啊,我找不到方向了,找不到生活下去的意义了。”
断续说:“别急,你先缓缓,明月和我会为你指明方向的。你的生命里有了明月生命的重量,也有我对你寄托的期望,你不能放弃自己!因为,我们都希望你好好的活着,即使用我们的生命去换也在所不惜。”
“为什么?为什么!”断宇泣不成声地说:“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我?”
断续说:“明月还在为替你挡下那一剑,而感激着上天呢;我也在为挡下斩向界源的那一刀,同样感激着上天呢。上天对我们够好了,让我们相遇,让我们有过快乐的时光。所以啊,你也不要怨上天了,只有抱着感激的心过接下来的生活,才会让你的生活充满阳光。”
“呜~呜~”断宇还在伤心地哭着。
好久,断宇才渐渐的平静下来。
“喂,那个叫断宇的,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断宇循声望去,发现是罗杰在叫自己,他显得有些疑惑。
罗杰说:“你能把明月师傅抱过来,我看看么?”
断宇不解,也不太想理会。
张梦蝶见到断宇此种态度,很是生气,她说:“我爹叫你呢!你个傻子,快把明月抱过去呀,或许还有转机呢。”
断宇一听,立马来了精神,看向罗杰,立即礼貌起来,问:“罗前辈,您是说明月没有死?”
罗杰说:“她可是我师傅明月呀,怎么可能以这种方式就死了,你先抱过来我看看。”
“哦,好的!我立即抱过来。”断宇行动起来。
罗杰略显尴尬地说:“你是师傅的朋友,如此算起来你还是我的长辈,所以你就别叫我罗前辈了,叫我小罗就好。”
“小罗?”张梦蝶听后气得七窍生烟,最后恨铁不成钢地感叹道:“还好我没有跟您姓!”
断宇和断续将明月抱到了罗杰旁边,礼貌地询问:“罗前辈,您看看,是否有转机。”
罗杰看后感叹道:“妙啊,师傅竟然真的死透了!”
断宇听后皱起眉头,罗杰见此连忙补充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师傅她现在确实是死了,但是你们也回想一下,这应该不是她第一次死了吧!”
断宇和断续互望一眼,这才突然醒悟过来,虽然他们已经非常确定这个明月和儿时的明月是同一人,但是经罗杰这一问,他们依旧感到不可思议。两人回忆起儿时,明月为断续挡下一击雷电,也是死了的,可后面断宇却在森林中与她相遇。
兄弟二人连连点头,接着同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罗杰说:“在我们神话组织叩天门失败后,我们大多数人加入了寻找天选之人的队列中,可脾气暴躁的师傅却不愿干这种无聊的事儿。她一心想着突破,虽然离禁区之主境界只有半步之遥,可是在那末法时代的半步之遥却犹如天堑。”
“她这么厉害!”张梦蝶不太敢相信地望向母亲,张静扁嘴点了点头。
罗杰接着说:“在我与师傅分别之时,师傅说她悟出一个非常厉害的术,可以靠此突破到禁区之主境界,并且还给术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六世轮回。当时听她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觉得太天方夜谭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成功的术,所以我就当她又是在说大话了,并没有太在意。可上次见她,她竟然不认得我了,并且性情大变,我也觉得奇怪,百思不其解。现在,她竟然就这么死啦,我就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了。也就是在刚才,我才回忆起她给我说过的,她的六世轮回术。”
“六世轮回术?”断宇和断续诧异。
“嗯,从名字就可以听出来,应该是要死六次!”罗杰也不太肯定。
断续又问:“那她活过来后,除了自己的名字,什么都不记得了么?”
“我不知道,师傅她当时讲得也挺草率的。”
断宇问:“那这是她的第几世?她多久能够醒过来?”
“我不知道,师傅她当时讲得也挺草率的。”
断宇再问:“那怎样才能让明月醒过来?”
“我不知道,师傅她当时讲得也挺草率的。”
断续安慰断宇:“明月会醒过来的,或许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给她一个安静的环境就好。”
“嗯。”断宇抱起明月,向远离界源方向走去,断续也跟在身后,三人消失在了朦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