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林飞牺牲于南京雨花台。
迟林飞的家族里,他的同辈人,大多都陆续参加了赤色党组织。
他最小的弟弟和最小的妹妹,抗日战争爆发以后,直奔延安!
那时候,抗日统一战线已经建立,国共已然再度合作。
有人劝他们:“费那么大劲,跑那么远做什么?现在国共合作,到哪里都是抗日。何况,国民政府总是领导抗日的正统,你们就地参加国民政府组织的抗日活动多好。”
迟林飞的小弟说:“我们只认如今在延安的党,还有党领导下的政府和军队!”
家族里,辈份比迟林飞大的,也有好几个后来参加了党。
连抗日战争带解放战争,家族里,老老少少参加了赤党的人当中,在新中国建立之前,又死了好几个。
一九四九年十月的头一天,迟林飞的父亲和叔叔被市政府请去,参加庆祝新中国成立大会。
秋高气爽,阳光普照。两老坐在庆祝大会的主席台上。
他们的胸前,都挂了红色绸条,上写,“特邀革命烈士亲属。”
会上,收听了在北京举行的开国大典实况转播。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从大喇叭中传出来,和收听广播的大会群众的欢呼声汇聚在一起,冲上九霄--
当夜,两老和他们的老伴们以及其他家人,在迟林飞等家族烈士遗像前抚今追昔,时哭时笑。
迟林飞的叔叔说:“大哥大嫂,小飞当时对我说,有一天,我们一定会为他感到自豪!我那时候,真没想到这会成真啊!”
------回到几十年前。
国民政府南京当局有关部门大为恼火,责令不得再给赤色党人以任何如此宣传其主义主张的机会。
一些关于公开审判的内部规定由此出台。
一位曾经去过剿赤前线的国民革命军军官跟他的同事发牢骚。
“审什么?抓住了,就是毙了了事!
赤党,杀一个少一个!要想慢慢杀,交给我,我来。”
这军官在剿赤前线时,指挥部队冒进,被吃掉大部分,他率少部分逃回。
有人说,“此人在前线时,下令对有通赤嫌疑者,一律立即枪毙。”
南京的军事委员会上层听说此事,便改了对他的撤职查办处分,任命其为负责武器督造方面的官员。
有一次,这军官找军人监狱要人,要来被俘不久已判死刑的工农红军军官数人。
他让手下人给这几个犯人吃了两天好的,眼见脸上有了血色,手脚都铐牢了,扔在小山坡上。
这边阵地上,架好了要试的炮,放两炮,看看效果,再放几炮。
铐着的人最后当然都死了。
有些带着镣铐的手脚被炸得飞出老远。
有的人因为伏得低,身上竟无弹片,只是眼耳鼻口皆出血或液体,人早已被震死。
这事情,不知怎么传了出去,有国民革命元老在非正式场合议论,“这种做法,过于非人道。”
当时在场,同样也是国民革命元老的阚参议说:“这事情,不见报告和记载,不会是真的。
即便是真的话,反正那几个俘虏都是判了死刑的。
这炮要试,最好就是用人试,用谁?”
在座的另一位元老,凝神看了阚参议一会儿,没出声。
他从此不再和阚参议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