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人意在:富豪子弟迟林飞,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如果执迷不悟,坚持赤党立场不改变,将受到极刑处置。但他如能在父辈劝说下,幡然醒悟,归顺政府,那是最好!
这种结果,具备强大的精神杀伤力,大大有利于政府正要开始的又一次大规模围剿行动。
迟家上下使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
有钱,却不能使蒋委员长一班人改变杀绝坚定赤色党人的决心!
对迟林飞的处理意见很简单:降,活,不降,死。
迟家和地下党组织的大把金钱,只求得了一个先不要用重刑。
迟林飞头两天吃了些苦头,他什么也不说,只是怪叫和怒骂几声。
而后来,没挨什么打了。
一个看守对他说:“迟先生,您有本事,家里又有钱,先当过赤党的大官,以后再当国民党的大官,咳,还是读书好啊!
读了书,您做大事,比我们干这低下的行当,强多了!”
迟林飞说:“哎,你跟上面说说,多给我拿些纸来!”
看守喜道:“哎呀迟先生,您想通的倒是快呀!
就是,年纪轻轻的,去折腾那些找死的事做什么?
好好写,写好了,早点出去,我们也算有功!
以后有机会,还希望迟先生提携提携。”
纸笔摊开。
迟林飞在昏暗的灯光下,想想,写写。
写累了,就起身,提着脚镣,哗啦哗啦地走。
又伏地做俯卧撑。
又哼哼歌子,中文的英文的法文德文俄文的都哼。
几天下来,监狱长看他写了不少,报告上级。
上面来了两个不小的官。一个穿军装,一个穿西装。
两个大官说:“把迟林飞写的材料,拿来看看。”
两个人坐在监狱长办公室,监狱长亲自给他们倒茶水。
看了好一会儿,穿军装的大官道:“这写的什么混帐玩艺儿?不见悔过的话,也没有什么赤党组织的情况交代。”
穿西装的大官说道:“这是写的经济理论观点,留下,兴许有用。”
他想想,又摇头:“不行,照这个做,不是成了赤党了吗?”
穿军装的大官说:“我看,这小迟的脑袋,怕是难保。”
穿西装的大官问:“你还去看他吗?”
“不去了,要去你去。”
“那好。”
穿军装的大官在监狱长办公室喝茶等待。
不到十五分钟,穿西装的大官出牢门回办公室来。
穿军装的一看他脸色,道:“不行吧老兄?”
穿西装的摇摇手,说:“我们走吧。”
走到门口,他对送他们出门的监狱长说:“会有人来专审。
你们也助审,严一些。
不过,不能看得明显,要上法庭的。”
监狱长心领神会,说:“好,用电的。”
迟林飞的父亲又急又气,病倒在家。
迟林飞的叔叔从洎江赶来南京,到监狱里探迟林飞,正好赶上迟林飞受了电刑。
他叔叔见侄子站立艰难,气得当场大骂:“政府里有小人!”
迟林飞说:“叔,您也不要生气。
我跟他们,不是我们死,就是他们完蛋。
您也不要再花钱了,救不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