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到刚才为止都没有调查过啊……奖品都能得到些什么呢？”
在这个情况下居然有多余的时间在意奖品是些什么，怀着这种想法的无业男回答道：
“是可选的。根据排名有不同的选择……打赏的多，排位比较好的话，就能得到好一些的东西。”
彭莉娜追问：“举个例子呢？”
“当然是火箭，辣条什么的……或者是在平台上买不到的专属头衔。”
受害者是完全没有想到，在警察和侦探的群体里，还能遇到这样聊的来的。
和之前刑警科单调的询问不同，彭莉娜对直播间的了解程度，或者说是兴趣真的远超常规刑侦人员。
所以，无业男话匣子打开了。
“还有一个比较古怪，那就是自制的御姐鼠标垫——上面会画猪头御姐的各种表情姿势照。”
“鼠标垫？”彭莉娜托腮思索，“就是说并不是直播间内的道具，而是可以在现实中得到的东西？”
“是的，垫手腕的鼓起处还可以根据获奖者的喜好选择胸或臀。”
受害者虽然瞎了，但就像伊利丹还记得泰兰德的长相并深爱着一样，猪头御姐的样貌也深深印在受害者的意识里。
所以，他吞了一口快要溢出的口水才能继续说话。
“我在那次的活动中，排名不怎么好，可选择的平台道具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我就选了这个。”
“听了好多恶心的话啊……但现实世界的奖品，总感觉这里面有些名堂……鼠标垫是特意从主播那边寄来？”
“嗯，使用国际邮政【EMS】。”
“喂，那运费会很多的吧！真是大手笔啊，猪头御姐。”
“这个啊……”无业男找寻着不怎么清晰的记忆，“应该是到付件吧……”
“好吧，果然主播还是无情的敛财机器。”
“不对！御姐才不是机器！”受害者突然大声反驳，“她的大腿是有灵性的！”
“好好好好好，灵性灵性灵性……最后，告诉我你的抖鱼id吧。”
“狮子王力丸，最后一次上线是四月二十二日。”
询问结束后，史一驼带着彭莉娜返回警署。
“所以……问得怎么样了？”
“验证了我的猜想——如果你那边的情报能对的上的话。”
“刚才也给你看过了，受害者们确实都有在四月二十二日进入猪头御姐的直播间「樱花之间」。”
“所以说嘛，因为他们都「看」过猪头御姐的直播，所以用来「看」的眼睛被挖掉了。”
彭莉娜坐在摩托后座，紧紧抱着史一驼的腰道。
“不过受害者之间虽然串联起来了，凶手却一点也没有眉目呢。”
“那个直播间里骂街的……实际那家伙就是犯人，应该也不是不可能。”
“动机呢？总不可能是报复上次拿不到奖品吧。”
彭莉娜自言自语到一半，突然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我犯了个天大的错误啊……”
“错误？”史一驼稍微挺了挺背，“你是指？”
“根据新一轮的受害者情报，他们遇害前都有参加粉丝回馈活动并获奖，然后因此遭到杀害……”
史一驼不解：“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这只是途经，不是原因！”
彭莉娜几乎是贴在史一驼背上摇了摇头。
“犯人的动机至今仍未确凿，目前看来和猪头御姐的直播脱不了干系……而奖品，只是杀人的途经而已。”
“途经？”
“没错，哪怕把受害者拓宽到「只要看了猪头御姐直播」就杀，犯人也需要确认手段。”
“嗯，在茫茫人海中窥屏手机的话，鬼知道碰到下一个是什么时候。所以通过EMS……”
史一驼在头盔里点头。
“但是用户在创建抖鱼账号的时候，真实资料只要求填写电子邮件地址与性别年龄。住所什么的，究竟怎么得知？”
“你忘了粉丝回馈活动吗？人气主播又不会一条条查看私信，只能在直播间里询问真实住所。”
彭莉娜扭开头到一旁，看着侧面的街景道。
“如果没说住所的话，肯定无法收到奖品。所以拿鼠标垫的家伙只能在直播间里公开自己的收货地址。”
“也就是说，犯人的目标既要是粉丝回馈活动的出场者，同时也限于选择鼠标垫的人。”
抵达警署，史一驼双眼猛地睁开，黑色的眼瞳发出微微的颤抖。
那究竟是因为冲击，还是恐惧呢？
不过还没等彭莉娜看出来，史一驼就提出新的疑点：
“即使知道了家庭住址……要潜入的话，钥匙该怎么办？对方家里的人呢？”
对于话题的突然转变，彭莉娜一边回忆上午看的资料一边道：
“如果仅限于第四例和第五例，两人都是单独生活，住所都是古旧的公寓。门上的电子锁也是初期型号的。”
“但第三例是一整个家庭，虽然门锁也是和四五两例一样，但电波锁物理上想要撬开是不可能的……”
“初期型号的电波锁可以用类似于万能钥匙的万能电波进行解析。”
往办公室走的路上，彭莉娜在与同事擦肩而过时完全不打招呼，只顾着和史一驼一起梳理案情。
“以前在新闻上听说过可以在黑市上以高价购得这种解锁装置。”
“但门锁没有共同点，三四五是电波锁，但其他几例也有金属锁与密码锁。”
史一驼几乎倒背如流地回顾着受害者与其周边现场的情况。
“更何况第二例根本不是在家遭遇袭击的，虽然受害者的共性是一大飞跃，但感觉现在的方向歪掉了。”
二人的工位比邻，彭莉娜还想继续说话，但史一驼脸上浮现的却是一副十分严肃的表情：
“行了，你把今天的报告写完应该就可以下班了。”
“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彭莉娜的惨叫响彻整间办公室，“报告是什么鬼东西？从哪旮旯里飞出来的！”
“就是把你今天和受害者聊天的内容和那些推理出来的结论都写下来啊。”
